第25章

甄婉虽没有听说过起死回生之术，但既然极北之地的城堡的女主人说有这样的法术，想来应该有过实施的先例吧。于是甄婉直接赶到方丈山，刚到达便使用玉佩感应弘益在哪里。

        见到弘益后，甄婉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弘益说了一遍，可是提到起死回生之术的时候，却看弘益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起死回生到底是怎样的啊？”甄婉看着弘益一副为难的样子，心里凉了一大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弘益严肃地看着甄婉，一字一顿地说：“所谓的起死回生，不过是以命换命罢了。”

        “以命换命？”甄婉睁大了眼睛。

        “是的。需要有一个人心甘情愿地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死去的那个人的命。而且那极北之地要换命的是妖，所以只能用妖的命来换他的命。我可以为你施此法，可是你有这样的人选吗？”

        “啊……”甄婉满是热忱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我没有。”

        魔族中，一个魔族的将领在向魔君即墨报告：“有报称，一个叫甄婉的正在搜集五行的法器，想来是要打开混沌之门。”

        即墨道：“那混沌之门中有很多未知的东西，不论是好是坏，都会给天下带来一些混乱，只要是混乱，就是我们欢迎的。”

        “那要不要把她手中的法器抢过来？”

        “不，我们魔族中人去搜集法器，反倒会惹到仙界的干涉，不如就让这小姑娘去搜集，我们来坐享其成。”

        “据报说，她现在正要取雪莹珠，遇到了困难。”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暗中助她一臂之力。”即墨吩咐道。

        “属下明白。”魔族将领退下。

        千年树妖召集手下的妖族开会，他接到魔族将领的指示，要选出一个死士。

        山洞中，气氛十分沉重，大家都受过千年树妖的恩泽，愿意在战场上拼命，可是这种无声无息直接献出性命的事，谁愿意去做呢？

        有提出自己的困难的，有说抽签决定的，有说比武谁武功最差就选谁，有说谁来千年树妖手下时间最短，资历最浅就选谁，也有说听从树妖老爷子安排的……

        紫玉简直后悔自己加入了这么一个危险的“大家庭”了。她用可怜的眼神看着曼陀罗花，曼陀罗很镇定，悄悄告诉她：“放心，不会选我们的，我们的作用大着呢。”

        伊明虽在场，但他不是树妖的手下，只是过来观看。

        千年树妖开口道：“其实我已经有一个人选。因为这次要做的牺牲和一个修仙的人有关，而这个人选刚好和她相识，为它做出奉献，才应该能做到心甘情愿吧。如果不是真正的心甘情愿，牺牲也是没有的用，还要另外再挑人选。”

        大家顿时议论纷纷，“难道我们这里有内奸？”“怎么会和修仙的人相识呢？”“我们怎么能和这样的人一起并肩作战呢？多不安全啊！”

        伊明看向墨逸，心想：“不会是他吧？难道甄婉要做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啊？竟然要一条心甘情愿的性命？”

        树妖宣布了他的人选，果然是墨逸。而墨逸首先想到的是苏晓，他说好要保护她一辈子的，自己先走了，谁来保护她？

        “我知道你担心树林中的姑娘。”树妖说，“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她的。不过你若不愿意，就凭大家知道了你和修仙之人有关系，也不会放过你们的。而你若为了对抗我们而引发了体内的魔性，你自己也会伤害到她。如何衡量，想来你也知道。”

        树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墨逸知道自己已经没得选了，便说：“多谢老爷子帮忙照顾她。”当晚，墨逸叫上紫玉、伊明一起在林中小屋吃饭，这是他此生最后一次吃苏晓做的饭菜了，她跟了自己后，一直平平淡淡地过日子，自己总觉得来日方长，所以从未想过要为她做什么特别的事，她却从未有过埋怨。此番要做什么也都来不及了。

        墨逸不敢对苏晓说自己明天要去做什么，怕她接受不了，只是比平日里更加温柔体贴。苏晓回房休息时，墨逸扑通一声跪在伊明和紫玉面前，两人悲痛之余连忙将他扶起：“有什么尽管交代，我们都会尽力做到。”

        墨逸道：“我墨逸今生能交到你们两位朋友，是我的幸运。还有一位故人，听闻已消失了几年，我无法拜别，心中很遗憾，如果你们今后能见到他，请帮我向他转告我记得他对我恩情，只愿来生能报，他叫墨仟，是蓬莱山的弟子。此外，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二位。我无法给苏晓下半辈子的幸福，却希望有一个她喜欢的人能陪在她身边。她曾经喜欢过一个叫做宇文畅的人，虽然已有妻妾，可是我后来查探过了，他当年对苏晓是真心的，我相信他会对苏晓好的。你们一个有法力，一个有媚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样的手段和方法，让苏晓幸福，我就死而无憾了。”两人皆应允。夜深，紫玉和伊明告别墨逸后各自回住处。

        伊明不放心甄婉，当夜赶到方丈山找甄婉。

        甄婉正在月下独酌，心神不安，她收到不知何人放在她桌上的一张字条“死士已备好，雪莹珠可取”。

        伊明远远地望着甄婉瘦弱而落寞的身影，不禁身随心动，落在她身后，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脖子。甄婉惊得跳了起来，见是伊明，却是恐慌了起来：“难道他就是字条所说的死士？”故而不敢言语。

        甄婉见到伊明会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使得甄婉刚才虽然淬不及防被吻了一下，倒也懒得计较。

        伊明问：“你最近在做什么？”

        “没有啊，就是练一下法术，四周游玩一下。”甄婉说着，忽然想起来，自己和伊明又没有什么很深的交情，凭什么要告诉他自己在做什么啊，便说：“我在做什么你管不着。你倒是深更半夜跑来方丈山做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事关性命，伊明不想和甄婉绕圈子，便直接问：“为什么你要一个妖族的性命？”

        “我……我自然有我要做的事。”

        “你要做的什么事需要靠牺牲他人的性命来换得？”

        “这你不需要知道……你最近有墨仟的消息吗？”

        “没有！”伊明的口气略带赌气的样子。

        “如果你见到他，帮我转告，我很想他。”

        伊明身体一颤，又恢复原态：“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值不值得。等到你明天见到在极北之地等你的人谁，就知道我为什么会来了。”说完，伊明便离开了。甄婉一个人呆呆地站着，表情更加落寞了。自己坚持要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吗？

        甄婉安慰自己：“箭既然离了弦，就不应再回头。”第二天，便叫上弘益随自己去极北之地实施以命换命之术。

        当她看到在等自己的人是墨逸时，甄婉大吃一惊。

        墨逸却非常坦然：“听说你要取宝物，需要一条性命。其实我不用问也知道，你是为了我的主人吧？”

        “墨逸……”

        “甄婉，我和主人相处时间不短，我知道我的主人对你的爱有多深。我也知道我的命算是他给的，没有他，我现在还在一个深山里，过着懵懂无知的日子。是他带我看了这个世界。而且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遇到苏晓－－这个我此生最爱的女人。我已经很知足了。现在，为了你们，我心甘情愿献出我的性命，动手吧。”

        弘益看着甄婉，她在摇摆不定：“值得吗？只是受不了相思之苦，只是为了见墨仟，为了墨仟能留在自己身边，这一切，值得吗？可是，他是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啊，没有他，我的全部生活好像就没有了意义啊。笑着笑着，便会因为想到他不在而哭起来。没有他，我练法力有什么用呢？还有谁会愿意和我一起竹林舞剑呢？”甄婉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似乎要将自己吞灭。自与宁殷行那事后，甄婉会间歇的有些情绪失控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觉得似乎一瞬间被悲伤所淹没。

        面对此景，甄婉无法做出抉择，如果伤害了墨逸，墨仟应该不会原谅自己吧，如若那样，见到他还有什么意义。甄婉感觉头越来越痛，弘益看不得甄婉这般难受的样子，一掌将其打晕。口中道：“坏人让我来做吧。”

        当甄婉醒来，已睡着方丈山自己的床榻上，在她伸手可及的桌面上，有一个贝壳。她打开贝壳，里面正是雪莹珠。

        “也就是，墨逸死了。”甄婉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甄婉想找弘益问可否有办法救墨逸，可是弘益似乎是故意避开甄婉，她怎么也找不到他。只是一日看到弘益的纸条：“魔族与仙山的大战在即，我接下来恐怕难得□□。你不要想太多，做你想要去做的事即可。”

        于是，甄婉又出发了。极南之地，火之法器。火焰鸟属火，也许它能帮忙找到法器的位置，甄婉便带着火焰鸟一起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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