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埋伏
内的安神香让人心静，可萧婉娆的却很清醒。那封信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她心里有了一个答案。这个代价的确很值，但她不会就此认命，搏一把。
第二日一早，萧婉娆在府上悠闲地用过早膳，从未这么消磨过时间。
福铃也纳闷：“大小姐，皇上让您闭门思过，可没有限制您自由啊，怎么不练剑看书了？这件事您也别太在意，太子未必做的好。”
“我没有因为这个影响心情，”萧婉娆淡然一笑，“我去看看云昭。”
叮嘱过云昭一些话，萧婉娆便出了房门。她看不见的是，背后那个恭顺眼神，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已经变了。
如今城中各处都把控的严，萧婉娆又刚撤职，白天出行必然引起注意。
耗了一整天，萧婉娆几乎把府上的每一个角落都转遍了。从前不曾留意这里的边角，今日看过心理到也被填满了许多。
今日没有晚霞，只有愈来愈暗的天色，她站定在房门前，望着灰暗的天渐渐被一捧墨汁浸染，直至府上点亮灯火，萧婉娆最终把视线留给了斜角的偏房，屋里的人她一天都没见到，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冷淡了。
整个前院，那一处是最昏暗的，但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光明。冷淡了也好，自己与她什么都不是，将来终会分离。萧婉娆自嘲的笑了一下，决绝的回了房间。
此刻的偏房内，莫北辰在布局今夜的出行计划，今日三更天的时候，莫家寨的传信鸽在府外叫了，信条上说，西梁的的细作已经派人过来了，现在西梁皇帝昏庸不作为是嵌入的最佳时机。
若萧称没有来找他，告诉他萧婉娆有一个可怕的行动，他会安心的离开。可现在他不能不顾萧婉娆。
思考了一天，几次斟酌都未下笔回信，时机不能耽误，那就看明日的运气了。
深夜，萧婉娆秘密出府，莫北辰电脑关了一刻，紧随其后。
……
“报，太子殿下，永宁街的防守感染上时疫了。”
赵恒的脚步一顿：“你说什么？几个染上了？”
“有一个症状厉害，其他接触的尚不清楚。”
一大早，空气的就弥漫着闷潮，赵恒的颈部和额角处都爬上了一层薄汗，听到这个消息无异于火上浇油。只需一簇火苗，赵恒就能自焚了。
“那还不快撤防，都拉去查呀。”他的脚步停在永安街的入口，实在是心火燥热，赵恒拂袖而去。
太子府四处阴凉，一进去倒是扑灭了些火气：“把王靳召回来。”
“殿下，出什么事了？”王靳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进了殿连气也不敢喘。
“永乐街要换防，已经有防守染上时疫了。”赵恒的语速很快，说完后就看到了王靳犯难的表情，“怎么？”
“殿下，防守们都是出自御林军，皇上虽把监管时疫这个任务交给您了，但涉及军营的必须要找萧婉娆。”
赵恒气得跳起来：“狗屁，我去找父皇不就得了。”
“殿下，”王靳拦住他，“皇上把兵权交给萧婉娆了，他无法调动，这是规矩，就算皇上答应了，也是通知下去，是否有效还是看萧婉娆那里。”
“为什么她总能在关键的地方阻我的路。”赵恒攥着拳咬牙道。
“殿下不必急，我们也有人。”王靳抬起头意味深长的注视着他，“您忘了。”
一个大胆的笑容浮现在赵恒脸上：“是啊，我们手里也有兵的，快去，你快去。”
……
定清河在武幽的南侧，周围无人居住。但景色却优美，夏日清凉，皇上曾下旨修过这里，建了一座凉亭。可惜地势偏远，也很少来此。这几年，定清河的没了人气，一切景色都显得那么凄凉。
萧婉娆在天亮之际赶到了这里，把马拴好，徒步走进去。写信之人必定对武幽很熟悉。也不只是谁，在河的两畔都种上了月竹花，她记得沈离澈很喜欢这种花。
纯白的花瓣却夹杂着红花蕊，一阵风掀起它们的馨香。沈离澈曾说过，他喜欢这花不仅是因为它美，更因为它像极了一个人，外表清雅高洁，但有一颗炽热的心，他相信对方的心一定是有温度的。
手指停留在花瓣上，萧婉娆回神收回手指。四处环望，没有任何人影。
不过看不见对方，不代表对方注意不到她，萧婉娆撩起衣摆，坐在花丛中，白衣袍与花色融为一体，难以分辨。
盘腿打坐，静听风声。这是儿时学武时，师父教的第一要点。她始终铭记，在关键时刻越要心静。
不出一刻，后面的风向变了，有人过来了。萧婉娆脚跟微立，虽是发力起身。
脚步靠近花丛的那一刻，萧婉娆忽然起身，一个扫堂腿横过去，对方反应到快，后仰身体轻松躲过，萧婉娆侧身再次踢过去，对方发了话。
“是我呀。”莫北辰擒住萧婉娆的小腿，歪头露出自己的脸。
萧婉娆顾不得惊讶，把腿撤下来，瞪着莫北辰：“你怎么会来？”
“我说巧合你信吗。”他嬉皮笑脸的说道，然后一股寒气逼近，莫北辰后撤两步，拴手挡在胸前，“别动怒。”
“……”萧婉娆的眼神藏着寒刀，令人丧胆，莫北辰见惯了难免也要抖一抖。
“受人之托，这个理由你能接受了吗？”
萧婉娆蹙着眉，继而说：“那我现在命令你回去。”
“凭什么，我不是你的下属，我不听。”莫北辰耍赖皮似的坐下，拔了根草叼在嘴里，他能预感到会面临什么，便清了清嗓子，“这是什么花啊？”
“我给你半个时辰准备。”她的语气不容反抗，如果莫北辰是军营的士兵，那必定会更清楚这个口吻意味着什么。
“那你得告诉我你来的目的。”莫北辰嚼着草根以饰紧张。
这会轮到他吃瘪了，对方轻蔑的来了一句：凭什么。
“不过你说了也不算，我可以假装走，这里这么大，你怎么判断我走了没走？”刚一说完，他的衣领就被揪起来了，连带着身子也得站起来，“要动手了？”
“动手？”萧婉娆冷笑道，“你会武功，我就算动手也伤不到你。”
“我……”莫北辰以为她忘记这茬了，毕竟他及时阻止了，以为萧婉娆会当他自然防卫，真是失策，他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解释，“其实我，”
“你什么？又要编一堆说辞，我这会不会跟你算账，我要让你明白的是，这里很危险，就算你会武功也根本没用。”萧婉娆每一个字都顿的很重，眼里的严肃更是令人心颤。
“正因为这样，我才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他的眼神明亮，企图让萧婉娆看透他的心。
然而，萧婉娆松开了他：“我不需要，你不必被我牵连，你也不用回府了，去你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你这就赶我走了。”莫北辰的身体没了温度，明明今日的太阳很明媚，这里的景色很惹人。
萧婉娆不再理会他，独自往前走去。不知走出去多远，她才有勇气停下脚步，驻足了片刻，她才转身回头看。
身后是仍是两片月竹花，那里早已没了人影。
看来他听话了，但自己却开心不起来，萧婉娆停在原地这样想，耳边一道声音划过，她及时侧身躲过，一记飞刀贴着她的脸颊飞过去，迟疑一秒，她就中刀了。
“来的到快啊。”萧婉娆走过去，拔下那片扎在树干上的刀，刀刃刺进去一半，可见力度之大。对方应该离自己不太远。
经太阳反射，她注意到刀上有图案，上面刻着一株草。
萧婉娆拧着眉往回走，被人在暗处操控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更何况会随时危及性命。这里除了几棵树，就剩一个山坡了，藏不住人的。所以对方到底埋伏在哪？
她又回到月竹花丛，把刀藏在中间位置，再起身时，又一记刀迎面飞来，这根本来不及躲。一股大力扯过萧婉娆，她落入了一个怀抱，两人摔落在地上。
“莫北辰你没走？”萧婉娆被他压着，眼底满是惊讶。
“嘶，”他皱着眉抽了口气，“就这样我敢走吗，要不是我，你的脸就毁了。”
萧婉娆这才注意到，刚才那把到刺伤了他，他的胳膊已经流血了：“伤的重吗？”萧婉娆把他推起来查探伤口。
“还行，我躲得快，多少得蹭上了，不用看，小伤。”莫北辰抓着她的手，满脸写着轻松。
“现在怎么办，我们在明处。”
“大将军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了？怕什么，咱们就勇敢站出来。”他说完就要起身，被萧婉娆一把摁住。
“你疯了。”萧婉娆呵斥他。
“这花丛才多高，而且是白色的，遮不住我们的。”四周有几只小飞虫飞过，莫北辰挥开他们，“这花很香，但不太招虫子，实在是难得。”
“谁说是花就要招虫子了。”萧婉娆瞥他。
莫北欧辰想到了什么，低头笑了两声：“你不觉得，这花很像你吗？”
“哪里像。”萧婉娆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外表很高洁，但其实内心很火热对不对？”他又在耍嘴了。
“……”看来是伤的真不重，很想给他一拳。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冲他们袭来，两人探头一看。
“他妈的早设下埋伏了吧，那两刀是障眼法。”
“也不一定，万一我一个不留神就被那两记小飞刀给灭了，根本用不着出人马。”
“躲不掉了，咱们先往外跑。”莫北辰拉起萧婉娆迎上前去。
来的人不多，都蒙着面身穿黑衣，令他们惊讶的是竟然上赶着送死：“萧将军言而无信啊，说好一个人前来的。”
莫北辰把她护在身后：“我倒贴的行不行啊。”
那人手一挥，身后的几个人飞下马向他们袭去。
之前从未试练过，但危机面前，萧婉娆和莫北辰却出奇的配合，几个黑衣人手中拿着剑，朝着人就劈过去，萧婉娆侧身避闪，莫北辰借她力，两脚踹过去击倒了他们，莫北辰借助萧婉娆的同时，腿也没闲着，后方的袭击也一并躲过，还夺下其中一人的剑，更加大杀四方。
看情况不妙，为首的人又唤出了一拨人。
萧婉娆一拳砸在袭来那人的鼻梁上，那头莫北辰被三人围堵。
这下的局势不容乐观，总是他和萧婉娆配合的再好，也架不住人多啊。
当更多的人过来时，他选择杀出后面的一条路，带着萧婉娆跑。在他看向萧婉娆的那一刻，一把剑正朝对方砍过去，来不及踹开他，莫北辰冲过去挡下这一刀。
“混蛋。”萧婉娆转身夺下那把剑刺穿了他的胸膛，血花飞溅。莫北辰的后背都被血浸染，顾不得多想，她带着莫北辰往前跑，可那群人没杀净，逃跑只是缓冲罢了，一旦走到死路……
“别担心，我叫救兵了。”莫北辰的嘴唇已经惨白了，但他还在微笑。
萧婉娆的心像被刺了一剑那样疼，不出她所料，虽有路，但是要过了定清河的水源。
“你说，我们进水里他们还会不会花力气去搜？”莫北辰忍着痛说道。
“疯了吗，你现在这样怎么能下水？”
“我不怕。”
“你，”眼看着又一批人要追过来了，心急如焚，命悬一线不过如此了吧，“可我们需要憋很久的气才能让他们……”
嘴唇附上了一层温热，萧婉娆的瞳孔无限睁大，垂在身侧的手忽而手劲，她想推开莫北辰，可对方使了蛮力，拥着她一步步向后撤退，在那些人追来的前一刻，坠入了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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