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拒绝
“禀报主人……”
“人解决了吗？”女人在纱帘后面坐着，朦胧之中暗含着杀意。
“应该是解决了，她坠河了，我们特意掐着时机等了好久。”
“尸体捞上来了？”语气步步紧逼。
“没，没有，可是教主，定清河水域很宽，水也深，一定活不成了。”
女人冷笑一声：“我怎么吩咐的？”
“死要见尸。”
一阵拍手声从纱帘后传出来，杀手出了一身冷汗，他的命此刻就悬在刀刃上。
“你瞧瞧，你连我的话都听不懂了。”女人语音婉转的说道，还未来的及容对方解释求饶，屋里就响起了刀割破喉咙的声音。
“你们都看好了，阿浅跟了我好几年了尚且会落得这个下场，你们后生若是不把耳朵竖好了，连尸骨都不会有。”
“是。”
她起身点了一盏香，里面的月竹花香很浓郁，只有闻到这个香，才能让她镇定下来。她闭眼沉醉的嗅了一下：“萧婉娆，真想看看你死了的模样，哈哈哈哈，还会那么狂气吗。”
……
“嘶……”莫北辰咬牙忍着换药的痛苦，在水里泡了那里久，伤口都发白了，但还是渗血，看起来十分狰狞。
没有药物，只临时踩了些消毒的草药，萧婉娆把欲出的血迹擦干净，轻轻把草药涂抹上去，听到对方疼得抽气，又不敢下手了。
“我还能忍，你别停啊。”莫北辰的嘴唇惨白，他想着在水中的情景，疼痛似乎减少了些。
他的脊背本是光滑的，腰身细窄，顺着看下去是微微凹陷的腰窝。或许是勤于武功锻炼，虽然腰细但并不瘦弱，肩胛骨凸起，给结构再添美感。她想起自己的背上也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与这个形成了对称。收回想法，她继续上药。
药不多，勉强覆盖上刀伤，萧婉娆扯下内衬的布料给他包扎上去，身后包完要从前面绕过来，莫北辰自觉地转身，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贴近。
木屋隐藏在树丛后，光线很暗，此刻更是让气氛变得暧昧起来。萧婉娆略微往后退，面不改色的把白布包扎好，还不经意触碰到了结实的腹部，轮廓分明。
莫北辰嘴角带笑的盯着她，待对方扎好结要起身时一把拽住。
“你干什么？”萧婉娆目光躲闪，莫北辰的呼吸离他越来越近，像是大脑被禁锢了，萧婉娆竟做不出任何反应。
水里的每一秒他们都记得，嘴唇相贴的触感，水流的回响……
不差分厘的时候，萧婉娆意识回笼，猛地推开了对方。
“啊，我的伤口。”莫北辰故作痛苦的榻下脊背，见萧婉娆连头也没回，失落感碾上心头，“为什么在水里可以，岸上就不行了。”
“生死关头，逼不得已。”萧婉娆声音有些冷。
莫北辰无奈的笑了：“好一个逼不得已，我懂了，以后不会做了。”
这才让萧婉娆卸下防备，转身去看他：“伤口真的碰疼了？”
“就疼了一下，无妨。”莫北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你说那些人还会追回来吗？”
“会。”
两人并排站在门口远眺，透过树丛间的空隙往远处望去，还未发现危机。
“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咱们得赶紧找地方隐藏，到了晚上这里不能生火。”萧婉娆看向莫北辰，对方的脸落在阴影中，显得更俊美，“衣服快干了，你先穿上吧。”
定清河的水温清凉，一阵风拂过河面，刮起了一层无形的水纱，让周遭的温度都变得凉爽。
这实在是避暑的好地方。
莫北辰从树丛中捡回来一艘破船板，拖到河岸边冲洗一番，倒也能用。
“我再改良一下，削个船桨，咱们就能泛舟游玩了。”
萧婉娆无语：“咱们逃命呢，你还有心思游玩。”她蹲下身，手掌划过河面，荡开粼粼波纹，感受着冰凉的河水抚过指尖，再透过指缝分别。
这样好的景色，却不能让人放肆欣赏。
忽而，萧婉娆的神色变得凌厉，锁紧眉头观察着河水。莫北辰正在打磨一根树干，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手中的动作不能太大。
“这破刀太钝了，哎大将军，把你的宝剑借给我用用？”两柳浓眉上下活动着。
“我发现了一个问题。”萧婉娆显然再想别的事，视线虽然在看着他。见她眉眼神色不对劲，莫北辰也不闹了。
“什么问题？”
萧婉娆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河面：“你瞧这河水清澈透亮，潜水层的植物和鱼都能看到，”说到这，她看向莫北辰，眼神攒动。
“你的意思是，我们当时沉入河底有可能藏不住？”莫北辰起身往前寻过去，沿着直线走了十几米驻足，而后又沿路返回去，放心的说，“应该没事，这水深，我刚刚往远处走，往这边看，河底什么也反不上来。”
“我也是胡乱的猜测了一下，不过我还是搞不懂，他们到底是想让我们死还是想让我们‘死’呢。”
莫北辰听得云里雾里：“这有区别？”
“当然，一种是间接奉命，按照指示杀了我就好，至于怎么死的，尸体怎样了都不重要，所以就算他们看见了我们，那也可以粗略的认为我们一会就淹死了，述职就可以说我们淹死了。”
“间接，那直接呢？”
“直接就说明那些黑衣人是要杀我之人的信任属下，就如我和萧称。”说到这，莫北辰不服的撇了撇嘴，“那对方必定恨我入骨，见不到尸体决不罢休。”
“真照你这么说，我们现在的处境是在这两者之间啊。”
“所以我倾向于第二种，那就说明他们还会回来。”
……
赵恒更换守卫的事看似神不知鬼不觉，但云昭却看见了。用过午膳，赵恒让王靳去把各条街的情况记录拿回来。王靳一出门便看到了立在门外的云昭。
“你是谁？”
“还请这位大人通报一声，我要见太子。”云昭的举止恭顺。
“你不报上姓名我如何通报，这是太子府，没那么容易进。”王靳欲招呼门外站岗的士兵把他拖走。
“您先别急，我是萧将军的一个小部下。”
王靳简直无法揣测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萧将军？他和太子不对付满朝皆知，她的部下来太子府干甚，找麻烦吗？
“我给你时间自己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太子的把柄在我手里，大人您按我说的去禀报太子一定会见我，”他深鞠躬行礼，“大人您何必浪费时间呢，通报一声本不费事。”
王靳拗不过，做不过是对方找事在先，若他敢做什么，一刀杀了便是。王靳对外面的人说看好他，便进去通报了。
“萧婉娆的部下？”赵恒从榻上坐起身。
“谁都知道萧婉娆不爱随意用人，身边除了萧称敢这样自封，殿下？”
赵恒很快就想到了云昭：“传进来吧。”看王靳不解的眼神，又补充道，“放心，他必有大用。”
“是。”
“云昭见过太子殿下。”云昭一进正殿就对上了那尊蛟龙的眼睛，虽是假物，但神情却逼真，不禁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规矩学得挺快啊，你来所为何事啊？”
云昭低头不语，王靳在一旁瞪他一眼，不等太子发话：“卑职去办正事，先行告退。”
“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我从不防他，你以后记得尊重。”赵恒把玩着一串佛珠，替王靳解释道。
“是我失礼了，殿下恕罪。”
“你怎么这会对我这般恭敬了，上次还百般不从呢？”
“因为您许诺过我。”云昭那双侵略性的眼神暴露了一切，就如同森林荒野里的孤狼，见到猎物誓死也要抢夺。
“哈哈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你。”赵恒用手隔空点点他。
“我今日看见了。”
赵恒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哦？你看见什么了？”
“殿下不信我。”
“只是你都看到了，还想让我说什么，防守们得了时疫，我不得不换防啊。”
“但那些人不是军营里的人。”云昭透出了自信，他就是有见人不忘的本领。
“你……？”赵恒眯起眼睛打量他，手中的佛珠差点要被扯断弦。
“我可以帮太子瞒过去，但您也要帮我，”云昭勾着嘴角说道，“我们互帮互助。”
……
“也不知道大小姐究竟去哪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什么都不透露的就走了。”福铃和萧称倾诉着，眼里尽是不安。
“放心吧，莫北辰跟着呢。”萧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柔无比。
“莫北辰能干什么呀，还总是添麻烦呢。”
“那可不一定，或许这次他会让我们眼前一亮的，你也多休息，眼底都是乌青了。”
“你也一样，还要管着军营，你肯定也好几天睡不好了。”福铃从袖口翻出一枚香囊，递到萧称手中，“我随便做的，用的还是大小姐剩下的安神香。”
“嗯，知道了。”萧称牢牢的收紧掌心，转身才展露出一丝微笑。
“姐姐，你又偷偷幽会呢？”福襄突然冒出来，吓了福铃一跳。
“去，别瞎说。”
“姐姐，那个香囊怎么绣的，我想学。”
福铃本不愿教她这些，怕她乱绣送人，惹不必要的麻烦。但看她这么赖着自己要学，自己又心软了。
有些时候，第一直觉总算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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