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无奈
夜里，一名宫女在景安殿的后花园埋藏了一盒东西，动作干净利索。
“康喜，明天把陈总督找来。”洗脚水烫的赵憬浑身舒服，眯起眼睛像只懒猫。
康喜觉得大事不妙：“殿下，奴才还是不去了吧。”
“什么？”赵憬摸不清他这话的意思，“你胆儿肥了。”
“那种东西肯定会上瘾，奴才不能让您犯显。”康喜给赵憬擦着脚，语气夹杂着委屈。
赵憬瞪他，甩了他一脚丫子洗脚水，夺过毛巾自己猜：“你不去我会找别人。”
“殿下。”
“出去。”赵憬生气得往床上一滚，康喜没办法只能去搬救兵。
陈汝此刻正悠闲地喝着酒，浑然不知那批货没有送出东梁。
……
萧婉娆从勤政殿出来，几位老臣还在里面商议大事，萧婉娆只说截到了走私的“云迭”，至于主谋还要进一步调查，皇上二话不说给了她这个权利，一旦查出来绝不放过。
“将军没说出太子？”
“没有十足的证据，这就是污蔑。”萧婉娆上马时对萧称说道，“去大理寺。”
吴大人已经回来，萧婉娆一到先是赔了一个罪：“之前的事还妄萧将军担待，之前的事我都处理好了。”
“我相信吴大人，昨日押来的几个人审问有什么进展吗？”问道这里，吴大人面露难色。
“都一口咬定不知主谋是谁，倒是…”
“倒是什么？”
“那王靳招了，一口咬定是自己私自走货，为了安全起见没有露面跟那几个匹夫接触过，所以他们都不知道主谋是谁。”
萧婉娆听到这个答案丝毫不惊讶，正要继续往下说，外面来报说太子来了。
赵恒不顾形象的往里冲，见到萧婉娆大吼着：“把王靳放了，他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萧婉娆看着他不语，越是这样，赵恒发疯似的让在场的人去放人：“我乃当朝太子，你们竟敢未经我允许抓我的人。”
“殿下，”吴大人为难的要解释，萧婉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说。
“身为太子在大理寺重地大喊大叫，传到皇上耳朵里像话吗？”
“萧婉娆，我知道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可是你不能是非不分。”赵恒嗓子都要喊劈了，双目无神，却有在一处坚定。
“哼，别把在自己看得那么重，我自然会查，可我要做的是还天下按一个安宁，而不是与你一决高下。”萧婉娆冰冷的眼神警告他。
“算我求你，”赵恒抓着萧婉娆的胳膊，语气几乎乞求，“阿靳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萧婉娆在这一刻看到了赵恒最脆弱的一面，那不像是为了自己的随侍求情的模样，即便是从小起长大情同手足，萧婉娆脑海里闪过王靳那句话：因为嫉妒。
“你不必如此，他若真是冤枉的，我不会治他于死地，”萧婉娆拂开他的手，“可我想让你知道，他已经认罪了，一旦找到证据罪名就会成立。”
“为什么，这件事情和我们无关，究竟是谁。”眼泪从未这般无助的从他的脸颊流过，他转向吴大人，“我要进去见他。”
“殿下请吧。”
赵恒看到这里的环境心生恶寒，王靳在这里经历什么他想都不敢想，他怨极了王靳，怨他一声不吭就把自己打晕揽下所有罪责。
见到他的那一刻，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打转，他在原地调整好情绪才走进去。王靳显然有些惊讶他会来，露出了一瞬间的惊讶，可他一秒他却收起了所有情绪。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对不起，让您失望了，可是这是我的选择。”王靳语气生硬。
赵恒不想问这个，可是王靳不回答他的问题。赵恒走到牢门处盯着他：“你看着我说，那些事究竟是不是你？”他本以为能看出王靳的为难，可那瞬间的情绪他根本捕捉不到。
“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是我背叛了你，你好好当你的太子，和你的太子妃享受大好生活不好吗。”他的语气不屑又生冷。赵恒从未觉得王靳如此陌生。
“这里不宜久留，殿下该出去了。”吴大人在身后提醒。
赵恒攥着拳看着王靳，对方则是漠视。看到赵恒的身影在拐角处消失的那一刻，王靳淡然的笑了：“我还以为那是最后一面，谢谢殿下来看我，王靳死而无憾。”
“将军在想什么？”萧称看萧婉娆的神情像是陷入了一道谜题。
“嗯？哦，没事。”萧婉娆更加相信了王靳和赵恒之间那道不能言说的秘密，就如赵恒成亲时的百般不情愿，“这件事情怕是另有其人。”
萧称不解：“将军难道听信了太子和王靳的一面之词？”
“不是听信，其实你那日打探的消息就已经是别人设下的圈套了。”
“如果是这样，那他的目标不是我们，或者咱是不是我们。”
萧婉娆眼底闪过一丝凛冽之意：“没错，这一次的目标是赵恒，这样也不准确，他最想看到的是我们相斗。”
接连两日，赵恒几乎两夜未睡，他找来几个亲近的大臣商议此事，请他们出主意，甚至悄悄联系了钱公公，打探皇上那边的态度。可得到的结果是一直认为就舍下王靳吧。毕竟是王靳一口认定背叛了他。
赵恒觉得他们疯了，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
“殿下，云大人求见。”
听到这句话，赵恒失神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怎么把云昭给忘了。云昭看到赵恒如此狼狈也是一惊。
“你有办法对不对？”赵恒像溺死的池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云昭把赵恒附近房间让他坐好，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殿下的嘴角都干了。”
“你快跟我说，有什么办法救王靳。”
“殿下，”云昭欲言又止，不知从何开口，“现在没有办法反而是最好的办法。”
赵恒用眼睛死死盯着对方：“什么意思？”
“我今日从大理寺得知的消息，沈斯包括那几个运货的匹夫都招了。”
赵恒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拉住云昭：“招的谁，一定不是阿靳对不对。”
“殿下，不论此事是否真的是王随侍做的，可是他承认了，现在那些人都承认了就是真相。况且这件事和您无关，难道不是万幸了吗？”
热水被打翻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精美的玉瓷茶杯顿时破碎。
“万幸，何为万幸，没有他我以后再也不会完整了，我要那皇位有何用。”
“殿下要明白王随侍的用心，他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他不舍出自己，皇上一定会怀疑你。”
耳边的话传进耳朵，可赵恒什么也听不进去，他的头好痛，忽而伸出手使劲朝脑袋砸去，云昭拦住他：“殿下，您若有话可以告诉我，我稍后去见王随侍。”
赵恒怔愣片刻缓过神对他说道：“你跟他说他必须活着出来见我我才原谅他，否则我永生永世，不，下辈子我也不原谅。”
云昭一走，赵恒脱力般的蹲下，身抱住头崩溃的哭了出来。
狱卒往牢里扔了一个馒头，原本就不白净的馒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来到王靳脚下，这下全是土了。几天没吃饭了，还想自打进来就没吃过。王靳在心中苦笑。
他是自愿招的，可审讯时还是避免不了几个缺德的打他。身上虽未皮开肉绽，可也有了清晰的血痕。
他现在没有力气，伸出胳膊去够馒头都费了好大的劲，他咬了一口，硬的像石头可他却丝毫没有在意，实在高估了自己。拒绝时会牵扯脸上的伤口。没几下他就疼得抽了口气。
牢门打开时他丝毫没察觉，只是面前忽然面前就摆上一盘冒着热气的馒头和一盘红烧肉。云昭继续往外拿着菜，还有两道素菜。
王靳抬起头看到对方的身份时，他立刻停止了嘴里咀嚼馒头的动作全部吐了出来。
“王随侍这是什么反应，不应该饿了吗？”云昭在他对面坐下来。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即便脸上被伤口覆盖，王靳那双深邃的眼睛丝毫未受影响，这样盯着云昭，倒让对方转开了目光。
云昭倒了两杯酒，递过去一杯，王靳未伸手，他也没什么只是把酒杯放到了对面：“太子也有话让我告诉你。”
王靳捏着馒头的手收紧：“云昭，你若是敢动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此话怎讲？”云昭笑道。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在牢里想通了很多件事。唯一有嫌疑的就是你，沈斯为何那么巧出现在我急着派人的时候，还有那些账簿，你都动过手脚对吧。”
云昭笑出了声：“您可别污蔑我，凡事都要讲证据。”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证据，”王靳嗤笑一声，“我找不到证据，但是人在做天在看，我猜你就是拿我们当挡箭牌，对付的另有其人。”王靳的目光又落到云昭身上，“我死不要紧，但是你的所为终将得到报应。”
“我好心捎话过来，你却这般态度，你的太子殿下哭的正伤心呢，他还盼着你能出去呢。”
王靳的眼神几乎能把云昭杀死，可他不怕：“他见到我的那一刻还乞求着能救你呢，完全没有半分太子尊严了。”
“你……”
“好好吃饭吧，我不会对太子做什么，他毕竟是太子啊。”云昭起身准备离开，出门前对他重复了一遍赵恒的话，“王靳，你会后悔吗？”
一滴液体掉进了酒杯：“我不后悔。”
由于人证物证都已找到，有人要陷害必定会做全证据，那本账簿就成为了铁证，一个随侍留着动过手脚的国家账簿已经充分说明了一切。
萧婉娆虽明白却也不能做什么，因为赵恒也是无辜的，即便他看不上赵恒，但他绝对不会用栽赃陷害的手段。
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立即下令问斩了所有关押之人。
行刑的那一日，赵恒发了一天的高烧，医师们寸步不离的守着。可赵恒却怎么都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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