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体己话

程之举听着黄瑞鹤的窃窃私语，耳朵根上不免怪痒痒的。又不舍得打断，于是就忍住痒痒，很欢心地听黄瑞鹤贴近在耳朵上言说。

        这个时候，有人走来，黄瑞鹤“吱”地一声，钻进了路旁的草棵里了。程之举没事，程之举就是站在那里，人们也没有谁感到奇怪，同类嘛。

        有好多事，程之举不明白，但是自己觉得，必须得明白，不然，不好在这个世界上混的。

        山西的事情，那么遥远，为什么要我们去管？这就是问题之一，程之举闹不明白的问题之一。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问及，黄瑞鹤小姐就钻进草棵里去了。

        程之举索性蹲在那里，朝草棵子里面瞅瞅看。什么也看不到。

        程之举很是失望，脑子里有问题而没有得到解决，程之举的心里老是在惦记着，放不下心来，就像当年在课堂上，有了什么疑难问题，没有得到老师的答案，心中记挂一样，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

        程之举找黄瑞鹤小姐找不到，直到现在，黄瑞鹤小姐住在哪里，程之举都还不知道。这么漂亮的小姐，一定住在月宫一样的地方吧？程之举经常这样想。

        程之举找不到黄瑞鹤，黄瑞鹤可以找到程之举。只有黄瑞鹤找程之举的份，程之举不能找到黄瑞鹤。这是人家的规矩，程之举不知道。

        没情没绪的，程之举混混噩噩又活了许多天。

        看赵冯两家的过往事情，已然没有兴趣，程之举现在，一心想见黄瑞鹤小姐，亦或是黄瑞姬小姐，见到了谁，心里边都会很高兴的，可惜的是，谁也见不到。

        怪石湖边，依然可以看到许多的老头在走来走去，各人低头，似乎是在各想各的事情。这一点，程之举猜对了，他们就是各人在想各人的事情，这里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揽子事情，表面上看不出，实际上在指挥着各自系统的属下，工作着呢。

        程之举也在湖边晃来晃去，无所事事，就是这样的形影相吊，没有什么人搭理自己。

        白胡子老头好长时间不露面了。程之举又找不到人家。从什么时候不见了白胡子老头？程之举记不清了，好像是自打黄瑞姬回来以后，就不见了。程之举的印象里面，好似是黄瑞鹤小姐告诉自己，黄瑞姬回来了，从此就不见了白胡子老头的踪影了的。确切不确切的，也弄不明白。

        过了许多时日，程之举似乎失望极了，也就不去想了，只是那么机械地来来回回在怪石湖边遛达。

        这一天，程之举又走到当初跟黄瑞鹤小姐抡拳的怪石旁边，站在那里，正不知想什么心事的时候，只见怪石旁边，草棵子里小草一动，黄瑞鹤小姐由小到大，“倏”地就站在了自己的眼前，把个程之举惊了一大跳。

        见是黄瑞鹤小姐，程之举禁不住眉开眼笑，瞪着眼盯住黄小姐，不说话。

        黄瑞鹤小姐走上前来，手指轻轻点了一点程之举的额头，说了声：“你个呆子！”

        黄瑞鹤小姐转身坐在怪石上面，拍了一拍身旁的石头，示意程之举坐上来。

        程之举当然很高兴，坐上石头，禁不住盘起了腿，像是坐上了自家的炕头。

        “有些事情，你个呆子弄不明白。对黄瑞姬小姐，我奉劝你一声，还是不要存过多的念想，黄瑞姬小姐在我们这一辈里，属于‘艳’类，专门用来勾引男人的，不是那种，怎么跟你说呢？就是说跟我是不一样的。这个你总明白了吧？”

        程之举恍恍惚惚，听了黄瑞鹤小姐的说话，像是听天书，不明就里。瞪着眼看着黄瑞鹤小姐，想听下文。

        黄瑞鹤小姐低下头来，自己双手揉搓着裙带，低声说：“真是的，什么也不知道，什么经验也没有，就知道读书了。读书读的人变傻了。那书里的东西，都是人加工整理出来的，好听的、好看的，才上了书本。那些真正有用的东西，没有人让它上书本的。那书本本，就像是你们人类用的过滤网一样，真正有用的东西，有的已经过滤掉了。这么说，你就明白了吧？”

        程之举更糊涂了，变得眼睛里的眼珠子，看起来一片茫然。黄瑞鹤小姐瞅了他一眼，见到这个模样，知道自己的话语算是白说，程之举心里还是混沌一片。于是，黄瑞鹤又开口了：“这么跟你讲吧，读书时，没少读些心灵鸡汤，名言警句的，当时看了很新鲜，也很冲动，以为照着这样去做，你就成为了什么什么，对不？结果呢，过后该是怎样还是怎样。那些东西，都是经过多人的总结筛选，押韵合辙、朗朗上口，限制要求多了去了，能把真正有用的东西给你留在书本上？譬如说，你看到一张桌子，那是树木做成的，做成桌子以后，你还能看到原来是棵什么树？”

        看看程之举，黄瑞鹤小姐又说：“扯远了扯远了，扯得你都进了胡黍地里，找不到北了。”

        “我的意思就是，你需要融进社会，在具体的社会之中，做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干一番事情，才能更加理解社会，吃透人情。这么说，你心里就亮堂了吧？关于黄瑞姬小姐，本来背后不好议论人的，早晚一天，这些话会传回黄瑞姬小姐的耳朵里，那样就不好了。关于黄瑞姬小姐，这么跟你说吧，你们人类里面，那**，也不恰当，就是那意思，你明白了吧？”黄瑞鹤小姐说的这番话，程之举到了现在还是不太明白，因为在他的脑子里，**真正的样子从来没见过，从书本上来看，倒有好多歌颂**的作品出现，比如说有个小凤仙。

        程之举看到的**小凤仙，那是多么的光彩照人。人长得漂亮不说，那么温文尔雅的仪表之下，还有一颗红心，一副侠肝义胆，在关键时刻，敢于抛头露面，牺牲自己，做出那么大的奉献，那就是英雄么。

        还看到过什么，那都是在电影电视里的文学形象，肯定都是加工过的，那么美好。

        程之举不禁对黄瑞姬小姐仰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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