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窥究竟

以程之举现在的水平，分不出香臭，看不出优劣的，黄瑞鹤小姐的言说，权当是瞎子点灯白费蜡。

        黄瑞鹤小姐不以为意，她知道，这种人，不到万一的情况，是不会回头的。

        黄瑞鹤小姐阅人多矣，像程之举，那只不过是过眼烟云中的一抹，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觉得有这人在眼前，聊胜于无，有个说话的，解除寂寞罢了。不过，这小子傻有傻的好处，或许将来能出息成一把角子，也说不定的事情。哎！走一步算一步，看看再说吧。

        抱着这样的心情，黄瑞鹤小姐经常找程之举聊聊天。

        程之举说傻也不傻，有时候，也能看出一些苗头，只不过社会经验太少，发现苗头有些迟罢了。

        黄瑞鹤小姐和黄瑞姬小姐，是不是有些过节？程之举的心里也有过这样的念头闪过。只不过就是那么一闪，没有往心里去。

        其实，说实在的，确实是有些苗头的，傻子程之举都能看出些端倪，那就不是苗头的问题了，那就是熊熊火焰，那就是参天大树，那就是非常显眼的事情了。

        程之举猜得不错。

        有那么一天，太阳照常升起，天边的云彩，煞是好看。程之举来到怪石湖边，看着低头徘徊的人群，自己孤零零地，也徘徊。

        走了一会儿，觉得有点累，程之举来到那块怪石的旁边，马上就要坐上去休息一下，这时候，黄瑞鹤小姐，从石头的底部升起，越变越大，后来就变成正常的模样，出现在程之举的眼前。

        当然程之举就不能自顾自地坐下了，看着黄瑞鹤，不知说些什么好。说“吃了？”不知人家有没有这种称呼；说““今天的天气”，也不知人家这里兴不兴这么说。最后只好那么傻乎乎地站着，等人问。

        这个“等人问”，是很不好的做法，在程家埠民俗当中，这是几大遭人诟病的做法之一。你不开口，见了人就等别人开口才开口，那么你是辈分大？还是什么？不容讳言，这是一种毛病。

        程之举以前没有这种毛病，在“集团”进村的时候，偶尔有过几次这样的毛病，后来，随着“集团”的撤离，等人问的毛病也就不治而愈了。只是今天，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兜答，只好等人来问了。

        黄瑞鹤小姐见程之举不开口，知道他的实际心境的，也不等他来问了，就跟他说起了话。

        “出去走走吧，老这么一个人呆着，要呆出毛病来的。”黄瑞鹤小姐柔声说道。

        程之举听了，不啻天籁之声。巴不得有人带自己走一走，看一看的。马上抬腿，随着黄瑞鹤小姐走了起来。

        黄瑞鹤小姐把程之举引到了一个幽静的去处，程之举举头一望，以前从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好有陌生感，心里非常高兴。禁不住就问了一声：“这是什么所在？”

        黄瑞鹤小姐掩口而笑，说：“整天就在这个地方住着，竟然不知这是什么所在，真是奇怪。”

        程之举又仔细看了一看，确实就是没有来过的地方么。不顾人家的耻笑，程之举就说：“这是真的，我以前从来就没有来过这个地方的。”

        黄瑞鹤说：“这不就是你逮住老雕的地方么？”

        程之举看了看，确实很像，那么就是那个地方了吧。

        举目四望，一片开阔之地，到处是松树和柏树，地上一片青葱绿色，那青草的香气，沁人心脾，置身于其中，程之举的身心很是舒服。拘泥于怪石湖边那点地方，竟然就忘怀了还有这样一个所在，程之举的心中，很为之前的瞎忙胡忙感到羞惭。

        程之举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对于谈恋爱之事，一切知识都是从书本上来的。看到眼前的景物，程之举的心中，不免心猿意马，想入非非，思绪不知到了哪里去了。

        谈恋爱的感觉，是不是就是这样子的？程之举心里不知怎么是好，只是感觉，有个女人陪伴在身边，心里头的感觉就是“异样的感觉”。

        没容他多想，只是想到这里，就听黄瑞鹤小姐说话了：“别胡思乱想了。随我来，看看你应该看到的吧。”

        随着黄瑞鹤，程之举来到了一堵矮墙的旁边，黄瑞鹤不说话，伸出一个指头压住嘴唇，小声说：“关于黄瑞姬小姐，来这里看。”

        顺着黄瑞鹤的手指头，程之举往矮墙里面看去，房子里有两个人，一个是白胡子老头，一个就是黄瑞姬小姐。说什么话听不见，只是看到两人喝酒的场面。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喝着喝着，时不时地，白胡子老头和黄瑞姬小姐就有一些亲昵的动作。不胜枚举，说出来不雅。

        程之举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说什么好呢？

        回头看看黄瑞鹤小姐，小姐脸上没有表情，只是也瞪眼看了看他程之举。

        没有什么好看的了。程之举心头似刀搅，难受极了。那表情，肯定是十分难看的。

        黄瑞鹤小姐招了招手，程之举退下来，尾随着黄瑞鹤，离开了此地。

        黄瑞鹤小姐见程之举不说话，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也就不开口，任凭程之举自己在心里胡思乱想。

        程之举想到自己的身份。似这样，我是个什么东西？人家设了个局，我就钻进来了，放我在这里，是备胎还是什么？那白胡子老头，给自己的印象也还是不错的，可是现在，人家明里就是这样子的亲昵，那暗里呢？是不是被窝子里已经有了一腿呢？谁知道。

        自己一表人才，抛家舍业，来到这里，没见到黄瑞姬小姐的时候，心里还有那么一股子劲头，以为将来有那么一天，会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的，现在看来，一切都是虚空的，鸡飞蛋打，唯一有点念想的媳妇黄瑞姬，也要跟人家跑了。

        翻过来又想，那黄瑞姬真不是好玩意，当初在自己的家里的时候，抱枕自荐，就到了我的床上，我的到这里来，也是为了你才来的。现在好了，说是你出差去了，走不打招呼，回来以后还是不打招呼。我来看看你，就看到了眼前的你这副模样，让我说什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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