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听耳语

中人二大爷对于赵冯两家的情况都清楚，然而赵冯两家，彼此不摸对方的底细，都在那里耍自己的横。这事情将来总有闹大了的时候，中人二大爷心中是这么想的。

        远隔几十里地之外，白胡子老头在调教程之举，利利害害的，赵冯两家的事情当然他俩也都知道。知道与知道之间又有些不同，那是分时段的，白胡子老头心中明白，可是程之举就不是那么知根知底。稀里糊涂的，程之举的心里隐隐觉得冯家要遭殃。

        仙家一天凡间百年。程之举趴在那里看冯小安的图影故事的时候，刚刚看到这里，就是赵冯两家僵持不下的时候，那个小姐，就是把自己“娶”到这里来的那位小姐，黄瑞姬回来了。其实，好多时日了，程之举的心里，几乎早已忘掉了黄小姐了，一头扎进冯家去了，天天趴在那里，看冯家的过往之事。白胡子老头看到程之举专心致志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的。要说他没肝没肺的，他看这个倒是很专心的；要说他有情有义的，那其它事情，比如说黄瑞姬、黄瑞鹤的事情，怎么就从来不提了呢？也好，这样也好，就像是读起书来就忘记了其它一样，这也是优点之一吧。白胡子老头只好这样想。

        黄瑞姬的到来，还是黄瑞鹤告诉程之举的，没有黄瑞鹤，程之举将要晚些时候才会知道黄瑞姬已经完成任务回家了。

        那一天，程之举像往常一样，趴在那里看冯家的往事，黄瑞鹤走来，用尖尖小脚碰了碰程之举，程之举歪过头来一瞧，见是黄瑞鹤，赶紧爬起来，双手对着抹了抹，抹掉手上的尘土，直眼看着黄瑞鹤，似乎想从黄瑞鹤的身上看出点什么来。

        黄瑞鹤用手轻轻一点程之举的脑壳，说了声：“呆子，只知道趴在那里看什么冯家，黄小姐回家几时了，你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程之举眨巴了几下眼皮，什么黄小姐？时日长了，程之举把这个茬几乎给忘了。

        这是程之举的真实反映。其实，程之举的心中另有苦衷。说是自己的女朋友，还把自己“娶”到她们家来了，结果挨了一顿臭揍，差点丢了性命。如果说实实在在的娶了黄小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挨顿臭揍也好说，问题是引自己来的黄小姐从那以后就不见了，问这个问那个的，都不靠谱，只有黄瑞鹤小姐还算说个实话，说是出门办事去了。

        “哎！”想到这里，程之举不禁叹了一口气，真是拿着豆包不当干粮，如果把我当他家的新女婿看待的话，那就不好这样的，这不是待新女婿之道。话又说回来，白胡子老头对自己还算不错，吃的住的，安排的还算是挺周到的。这里面是不是也有答谢我的情分在里面呢？那也说不准。虽说当初，那老雕不是我亲手打死的，可是总还是与我有关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反其道用之，意思是一样一样的。不管怎么说，自己也还是有用的，是个有用之才。想到这里，程之举心里一阵高兴，也很为自己看到了自己的闪光点而自豪。

        面对黄瑞鹤小姐，程之举手足无措处，显得很是不自然。人家黄瑞鹤小姐倒是落落大方，伸手拉他一把，拉他到了一棵大树底下，瞧了瞧四周无人，示意程之举伸耳朵过来，黄瑞鹤的嘴巴贴着程之举的耳朵说了起来。

        按照白胡子老头的意思，把个程之举弄了来以后，警示一番，也就是了，还是本着惩前毖后的原则来的，目的就是治病救人。年轻人嘛，只要改过就好，再者说了，当初，程之举出卖埠的时候，确实是无心为之、无意为之，只不过喝了点酒，嘴上就没有把门的了，随便就说出了埠洞里有古墓那样的话语。谁知道那个“榧儿”，势力太大，把埠毁了，眼皮子都不眨一眨的。罪过其实是在那个“榧儿”父子的身上，早也好晚也好，早晚有那么一天，他家的时运低下来，那个时候，再去收拾他不迟。

        程之举，充其量就是个狗腿子，起到了个推波助澜，帮凶的作用。话又说回来，帮凶也不是个大帮凶，只能算是个小混混罢了。跟他治什么气！

        好在，后来程之举还算立过功的，那老雕，不就得算是程之举的功劳么？当然这个话，是黄小姐外出以后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吧，程之举看来还不是多么坏的主儿，在白胡子老头的心目中，还是属于可以挽救的人物。于是，程之举的待遇也不同，吃的喝的，没有少了他的，日子过得也算还不错。

        黄瑞鹤小姐对程之举的好，那肯定受益于白胡子老头，要不是白胡子老头有那层意思，黄瑞鹤小姐肯定不敢自作主张，对程之举青眼相看的。

        今天，黄瑞鹤小姐的行动也是这样，都是遵照白胡子老头的指示做的。

        黄瑞鹤小姐告诉程之举的是一个故事，是关于黄瑞姬小姐的故事，程之举听完了这个故事，也就明白了黄瑞姬小姐的多日不见的原因了。

        原来，山西太稻县赵家镇出了一个案子，黄小姐受人之托，到赵家镇办案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

        太稻县的县太爷，对于民间的“五大家”是很推崇的，四时八节的，都要供奉祭奠，礼数很是周到。县太爷姓谢，谢县太爷尤其对于黄家，那是尊敬有加，到了倒出自己的房子，供黄家居住的程度。县衙里，大堂的顶层，就是黄家人的俱乐部，任黄家人吃住休息，在那里，想干什么都成。可是有一样，必须得把谢县太爷的大印给看好了，这是事先约定的，是谢老爷对黄家的唯一一点要求。

        不劳吩咐，黄家人自然是尽心尽力。因此上，一直以来，两下平安无事，关系融洽。

        可是，赵家镇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情，弄得谢县太爷举棋不定。官司处理不好，影响考绩，直接关系到个人的去留问题，保住乌纱帽，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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