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听政

马达和梁舒婷随着马万里走进马万里家，马万里看着梁舒婷浅浅笑笑幽默的说：“大姐，你可不能和他比，你不能眼生啊，你是来到娘家，娘家啥意思，娘家就是自己的家，来到自己家，还不随便吗？”马万里把目光扫了一眼马达接着说：“他就不一样了，他是客”。马万里话音一落，马达和梁舒婷同时笑了起来

        马达和梁舒在沙发上坐下，马万里拿来三只茶杯放在马达和梁舒婷的面前说：“先喝杯茶。”

        马万里放好茶叶，把水斟满茶杯对马达说：“我们在少喝点儿。”马万里放下水瓶边说边向里屋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马达一把拉着马万里说：“不行不行，一滴也不能喝了，这么远的路，喝多了，我骑着摩托车你放心吗”？

        马万里拗不过马达，被马达拉住坐在沙发上,马达端起茶杯，用嘴吹着热气说：“家门也认了，喝杯水就走。”

        “我们还没说话，你咋能走啊。”马万里看着马达微笑着说。

        马达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看着马万里说：“有事儿？有事儿就痛快的说出来。”

        马万里淡淡一笑说：“没事，随便说说话，闲聊闲聊总可以吧。”

        马达虽然性格直爽，但，也品味出马万里话里有话，于是，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马万里笑笑，没有说话。马万里已经感受到了马达的目光，看来不用在拐弯抹角了，马达已经知道马万里一定有话要问自己，于是，马达佯装不知马万里的心意端起茶杯咝咝的喝着茶杯里的水，马万里看着马达了如指掌的知道自己心事儿的马达笑笑说：“我想问问马哥，你对槐树村前几天的漫画和小字报是怎样个看法儿。”

        马达故作吃惊的样子，看着马万里摇摇头说：“实话告诉你，这些有关敏感政治的事儿，我不愿去想，不愿意卷进这个漩涡，更不愿意去劳心劳神，象我们槐树村发生的这些事儿，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老百姓只是发发牢骚，人家是书记，人家是党员，人家是干部，谁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再说书记是上边任命的，不是谁想把人家拿下就能拿下的，老百姓是树梢，上边是树根，老百姓意见再大，只是刮刮风，风再大，不过吹吹树梢摇摆。树根不动，上面不说话，你就是贴上一年小报顶屁用？人家照样还是书记。所以老百姓说上一火车的话，不如上边的一句话，少说为佳，尽量少得罪人，免得遭人烦。”

        从马达的话中，马万里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马达心中，隐藏着好多好多鲜为人知的机密，但你要让他给你说出这些机密，那也许不可能，因为自己和马达接触的少，他还不了解自己，他对自己还不信任，要换一种方法，你要和他推心置腹，和他交心，成为他的真正朋友，他才会和你无话不说，他才会把槐树村发生的恩恩怨怨告诉给你，所以，正面不能解决的问题，就不能急于求成，不能急于临渴掘井，就应该把问题放一放、缓一缓、停一停，从侧面也许能解决。旁敲侧击也同样能解决问题。这样，槐树村那些漫画和小报上的事儿一定会水落石出。

        马万里看着梁舒婷，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梁舒婷看着马万里的浅笑问马万里：“你是在想啥，有啥别拐弯儿，直说吗”。

        马万里笑着还是没有说话，梁舒婷有点儿沉不住气的笑着说：“我把你当娘家人了，你把我当娘家人了吗，你要不说，我们可要走了”梁舒婷说着笑着站起了身。

        马万里看着梁舒婷站起身，对梁舒婷笑笑说：“别急吗，我在想，该叫你大姐还是大嫂。”

        梁舒婷笑着说：“这可是在娘家啊，要叫大姐”。

        “不，我以为叫你大嫂更近、更亲点儿。”马万里语气认真而肯定的说。马达被马万里的这句话弄得也认真思考起来。马万里这样说的意思是想把气氛弄的活跃点儿，是想和马达把关系套的近乎点儿。

        马达想了想，接着马万里的话问：“说说为啥？”

        马万里淡淡一笑，要说在这儿见到该叫大姐，可是我们不是在这儿认识的，是在你们槐树村认识的，所以该叫嫂子，而且我们以后在槐树村见面处事儿会更多。你说叫嫂子不是更合适吗？

        马达听了含笑点点头儿，表示赞同。梁舒婷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那你先前咋喊大姐，才一会儿，你就改口了？”

        梁舒婷说吧哈哈大笑起来。梁舒婷笑罢看着马万里问：“弟妹没在家？”

        马万里拿起暖水瓶边给马达向水杯里添水边说：“还没放学”。

        马万里放下暖水瓶，坐回沙发上问梁舒婷说：“嫂子你在哪儿上班啊，”

        梁舒婷淡淡一笑说：“现在没上班，老了，没人用了，”

        “老了，谁说老了，在哥哥心里是一朵永不凋谢的玫瑰。”马万里开着玩笑活跃着屋里的气氛说。

        马万里的话把梁舒婷逗得脸上笑的像一朵花，马万里接着问梁舒婷说：“嫂子原先在哪儿上过班。”

        “在纸厂。后来纸厂停产倒闭了，就一直在家，没再去上班，这不，都多少年了。”梁舒婷没有说话，马达笑着回答说。

        “嫂子在纸厂干了几年？”马万里接着马达的话问梁舒婷。

        “十几年。”梁舒婷回答说。

        “纸厂效益不好吗？”马万里认真的问。

        “纸厂效益好的很。”梁舒婷没有想马万里话里的意思回答着。

        “效益那么好，为什么要倒闭。”马万里脸色严肃的问。

        “那都是头儿的事儿，穷工人咋知道啊。”梁舒婷嫣然一笑的说。

        “听说嫂子，在纸厂是个小干部？”马万里试探着问梁舒婷。

        “什么小干部啊，你别恶心我了。”梁舒婷哈哈的笑着说。

        “说说你在纸厂里的新鲜事儿，我年轻，没在厂里上过班”。马万里乐滋滋的看着梁舒婷说。

        “都是些秕谷子烂芝麻不值一提的小事儿，有什么好说呢？”梁舒婷边笑着边说。

        “说说，听听，笑笑，乐乐，舒畅点儿，高兴点儿多好啊”马万里用渴望的目光看着梁舒婷边笑边说。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走了，你今天不回我们槐树村？”马达问马万里说。

        “急什么，刚坐几分钟，在聊会儿。那时候，谁是头儿。”马万里问梁舒婷说。

        “常玉是厂长。”梁舒婷笑着说。

        梁舒婷话音刚落，马达接着说：“常玉是老二。”

        马万里眼珠一转，故意问马达说：“常玉在家排行是老二？，谁是老大？常玉还有个哥哥”？

        马达不加思考的回答说：“你想哪儿了，我说的不是在家，是在厂里常玉是老二，老大当然是王来希。”

        “王来希不是村上的书记吗？”

        “是啊，可厂里的什么大事儿小事儿，他都要管，常玉是个傀儡，就像是清朝的同治、光绪皇帝，有职无权，只能听政，王来希是帘后的发令人慈禧，常玉是帘前的听令人，说干脆点儿，常玉就是磨道的驴，在听声。叫走走，叫站站。所以人送常玉一个外号老二。”

        马万里听着马达对纸厂这些有趣的话题，脸上挂着笑意对马达说；“你这都是传奇传说，我想听听有皮有肉，有骨有血的，没有证据，怎么能说人家是老二呢？”

        梁舒婷瞅了正要说话的马达一眼说：“你别根据你自己的想法胡乱推断好不好。”

        马万里看出了梁舒婷对自己不放心，信不过，笑笑对梁舒婷说：“嫂子，我知道你还信不过我，我们只是在这儿说闲话，我可是把你当作了自己人。你连娘家人都不信，你还信谁”。马万里说吧哈哈的大笑起来。

        马达是一个直性子脾气的人，虽然是直性脾气，却对任何事情都是粗中有细，并具有一定判断能力，通过马万里的言谈，马达从心中能猜出马万里是想了解前几天小报和漫画中所涉及的事情真相，马万里绝对不会把知情者说给自己秘密的人告诉给王来希。

        马达看着马万里，嘴角挂着一丝贼笑，对马万里说：“还是识字人吃莲菜多。”

        马万里有点不明白的问：“吃莲菜多是啥意思”？

        马达哈哈笑着说：“吃莲菜多，心里的窟窿就多，点子就多啊”。马达说吧，马达、马万里、梁舒婷都哈哈大笑起来。

        马达接着说：“有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几句话，我们就被绕了进去。”

        马万里笑了，笑的很灿烂：“什么绕进去不饶进去啊。”

        马达看着马万里，又看看梁舒婷，轻轻一笑说：“兄弟不是外人，不就是想落实漫画和小报中事情的真实性吗？没事儿，我们知道的可以告诉你，不过，兄弟你也不会去告诉王来希说我们说他的是非，何况我们说的这些又不是捕风捉影，我们说的都是有铁的事实，都是有据可查。没事儿不怕鬼叫门，有事儿想躲躲不开。”

        马万里听了马达的话，心中顿时升起了一股温暖，说明自己在槐树村还是有群众基础的，在群众中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

        马万里拿起烟抽出一支递给马达说：“点上，点上。”

        马达接过马万里递来的烟点燃后笑笑说：“兄弟，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说得清的事儿，说起来话就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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