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圣湖寻病因
虾夷领哈吉将全身浸泡在缈缈湖水中，闭目似在冥想，云无恙真怕他就此淹死，半响哈吉才浮出水面。
“这是圣湖，她在这里洗魂。”哈吉道。虾夷人若要与外族通婚，外族人要在圣湖中涤荡过灵魂，才能嫁娶。哈吉带着洛极星来湖上泛舟，在湖心将她抱了下去，她站在圣石上呆立了好久，怎么叫都不应，渐渐抖不止，回去就大病不起。
“这是什么石头？”云无恙问。
“圣石。”
“这石头从哪来的？”云无恙总感觉这石头与飞花石有什么联系。
“天上，落在这里几千年了。”哈吉道。
云无恙爬到木船上，冻的瑟瑟抖，哈吉也上来道，“圣湖中可有药引？”
云无恙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救人，随口说道，“要将那石头敲下一块。”
“不可！那是圣石！”哈吉恼怒道。
“这湖边或湖底有没有小块的这种石头呢？”以前在乌沱河畔，小块的飞花石随处可见，自从传说这飞花石可祛病除邪之后，捡拾的人越来越多，石头才渐渐少了。云无恙揣度着，莫不是洛极星受不了这石头的清冷寒气，才浑身冰冷？她决定将自己的那块红色飞花石给洛极星佩戴，但她想带走一块蓝色的，也说不清为什么。
“小块圣石，我有。”哈吉摘下一条有着硕大珠子穿成的项链，递给云无恙，他胸前挂着好几串这样的项链，想必也是身份的象征。云无恙接过来，哈吉指着其中一颗蓝色珠子，云无恙对着月亮举起来，果然看见那里面有蓝色的飞花舞动。
回到点着壁炉的小屋，云无恙将自己身上的红色飞花石轻轻放在洛极星身边，装模作样地将口袋里的膏药取出两个，在洛极星的两个脚底各贴了一贴，又拿出一包驱寒祛湿的药交给侍女去煎，便自己凑到壁炉边烤火。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哈吉给的项链，那项链上有各色石头，都晶莹美丽，没多久便睡着了。
云无恙被一声大哭惊醒，睁眼一看，是哈吉抱着洛极星恸哭，云无恙心里一凉，大呼不好，自己把人治死了，这宫殿一般的院落内估计有很多侍卫，不知是否能活着闯出去。正当惊慌之际，忽见哈吉将洛极星放下，逼近自己，跪地就是一拜。
“神医！”
云无恙这才又看了一眼洛极星，只见她面色红润，已经一扫疲惫憔悴之色，倚在蒲团上对自己微微一笑。云无恙不知到底是飞花石起了作用，还是药膏产生了效果，也可能是本身洛极星的病就是可以自愈的，总之，自己小命得保了。
云无恙忙把哈吉扶起，这男人虽然不算好看，但却情深意重，同为女子，云无恙也不禁有些羡慕。
“夫人的身体仍然虚弱，必须要静养，我在此照顾她就好了。”云无恙对眼睛通红的哈吉说。
哈吉看了一眼洛极星，洛极星点了点头，哈吉便恭敬地退了出去，只留一个不懂汉文的侍女在一边伺候，那侍女见哈吉出去，明显放松了很多，看着云无恙杵在墙角的幡，不觉轻笑出声。洛极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也笑了出来，问道，“你可知那上面写着什么？”
云无恙道，“极北灵药，强筋健骨，舒筋活络，消肿止痛”。
洛极星摇摇头，“这些字的意思是：我的好骨头能打烂你的筋，我要活到很痛的时候，肿大如吹起的鱼鳔。”
云无恙沉着脸扯下那幡，团成一团塞到口袋里，怪不得没有一个人找她买药，她要回去找那船员算账。“回极北的船两天后开，你若能问那领要一百两银子，我可以带你一起回去。”
“你不在极北卖你的益清膏，来这里做什么？”洛极星也认得卖药老头儿。
“赚钱。”云无恙道。
洛极星嫣然一笑，“谢谢你。”
“你不是被掳来的？你是虾夷人？”见洛极星不提回去的事，云无恙问，虾夷女子肤色偏黑，身材粗壮，云无恙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洛极星是虾夷人。
“我来此避祸而已。”洛极星笑道。
“既然如此，明早我就去找他要了赏银回去了。船两日后的早上开，万一你改变主意，可来找我。”
“这块飞花石，是你捡的？”洛极星摩挲着石头说，那抹红色在炉火映照下愈加鲜艳。
“嗯。”
“你可知道它有何用？”
“驱邪护身，强身健体。”云无恙答道。
洛极星摇头道，“你不要信那传言，它不是一样好东西。”
云无恙不置可否，心想若不是这东西，兴许你还醒不过来呢。莫非是怕我要回来？
“你何不让我看看你的真容，若他日有缘再见，我也好谢你今日救命之恩。”洛极星像是看出云无恙的想法，笑着说。
“姑娘平日行善积德，才能逢凶化吉。”云无恙吃了一惊，这才现靠着火炉太久，面具的一角都翘起来了，她忙沾水抹平。云无恙平日对自己的相貌很是自信，但在洛极星面前，却生出一种自卑。洛极星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我在这里之事，请姑娘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不仅我，还有很多无辜之人会遭到连累。”洛极星看着云无恙的眼睛道。
“姑娘放心，我定不透露半字。”云无恙道。
第二日一早，云无恙的袋子里装着三百两银子，还有一串珍贵的项链，慢悠悠地回到港口的船上，若不是再多拿不动，哈吉还想再给她多些。
“老头儿，你昨晚没回来，我们还以为你被哪个野人抓去烤了呢，你若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人交代。”船长板着脸说。
“怎么样，赚够回去的船票没有啊？要是不够可要被留在这虾夷岛，给野人干活赚钱喽。”一个船员开玩笑道。
“多亏小钩子给些的幡子，药还都卖了，票钱勉强算有了。”云无恙看一眼在一旁内疚搓手的小钩子。小钩子愣了一愣，马上大声说道，“你们看，你们都不信我会虾夷语，若是我写的不好，药怎能卖的出去？老头儿，你可得分我一点好处。不然就把那幡子还我。”
“我这老骨头，就来这一次见识见识世面就好，还能次次来卖药？这幡子就还给你了。”云无恙将团成一团的幡子塞给小钩子，又扔给他一小锭银子。小钩子忙接了过来，小心放在包里。“说的是！像我这种有才之人，若是不对才华善加利用，就太可惜了，船上还有草药没有，我再去卖一圈，闲着也是闲着。”
船长将云无恙叫到舱内，说，“你女婿叫什么？极北来的人在这里都住在一起，我带你去找。”
“你怎知我去找，女婿？”云无恙结巴道。
“沙子专门嘱我将你交给女婿，不然就带你去京城，你与他交情挺深？”船长问。
“沙子？任平沙？你认识他？”
“说来话长，老头儿，你女儿女婿叫甚么名字？”船长问。
“我女儿如意，女婿吉祥。吉祥如意。”云无恙随口报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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