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虾夷岛卖药

虾夷岛的港口边热闹非凡，很多虾夷人熙来攘往抢购船上的货物。耗子带来的虾夷锦十分畅销，耗子被锁在船舱，货物由船员代卖，做为修补船的费用。

        虾夷人个头不高，云无恙看起来是个十分矮小的干瘪老头儿，虾夷人男子比云无恙高不了多少，都蓄着很长的卷曲胡须，有些像虾子的胡须，因此得名。他们的毛特别浓密，就连女子的嘴上也有一圈褐色的印记，像是要长出胡子来。身上袍子的纹饰也很奇怪，似饕餮纹，又有些像回纹，大片大片地绣在袖子和衣摆上。

        云无恙的小摊子却无人问津，人参灵芝在虾夷人眼里，和萝卜青菜没有什么两样。她的银子快要花完了，草药卖不出去，回程的船票都有问题。她虽不想空手而归，但也不愿流落在这里，这里比极北感觉还要冷上几分。

        云无恙背着一大包草药，还有自制的跌打膏药，手里举着一个幌子，走街串巷。那幌子是船上一个懂虾夷文的船员为她写的，“极北灵药，强筋健骨，舒筋活络，消肿止痛”。虾夷人可能都不太识字，有人停在那幌子前看了又看，又都转身走了。

        一扇红漆大门吸引了云无恙的注意，在周围矮**仄的房屋中间，这栋房子的主人无疑是岛上最有权势的富户，云无恙心知想要赚钱，先要敲开富户的大门。

        “吱呀~”门终于开了，一个高眉深目、满脸虬须的壮汉开了门，看了看云无恙，再看看她抓在手里的牌子，咣地一声将门关了起来。

        云无恙锲而不舍地继续敲门，那大汉恼怒不已，将门一开就是一顿大骂，云无恙一句不懂，只能嘻笑着听，打开包袱给他看里面的草药。那壮汉一掀，将包袱掀翻在地，一小扎一小扎的各种草药，还有膏药散落的门里门外都是。门哐地一声又关上了。

        云无恙将门外的草药捡拾起来装回包袱，心里正在暗骂之际，门却开了，“你是卖药的？”虽然口音别扭，说的却是云无恙听得懂的汉话。她连忙站起来答应，“我卖药，卖药的。”此人比一般虾夷人要高一些，脸上无须，显得文明开化很多，从缠头露出的毛蓬松杂乱，让他仍有一丝野人气息，眉头深深扭在一起，看起来忧心如焚。

        “你进来。”那男子道。

        云无恙跟了进去，门内的庭院和房屋颇有几分奢华，雕梁绣户，飞檐反宇，云无恙小时候去过一个古寺，就似这般模样，只是这里的房顶越尖些。

        门内的人见到这领路男子都躬身低头，想来他是这房子的主人，而这里的某人生了什么顽疾，才会带云无恙进来。

        绕过一个大殿，云无恙跟着那人来到一间小小的屋宇，房门紧闭，一进门便是一阵暖气，正午时分，外面穿着夹衣已经有些热了，那屋内壁炉正暖暖的烧着。壁炉前是一方白色皮毛制成的厚实毛毯，一位身着虾夷族服饰的女子侧身躺在毯上，应该就是病人无疑。

        “治好她，你有钱，她死了，你也死。”那虾夷人晃了晃手里的弯刀，一字一顿地说。

        云无恙叹了口气，刚才还在心中咒骂门口拦她之人，此刻又恨自己没有知难而退，硬要闯进来。

        她跪在毛毯边，仔细端详那女子，心中吃了一惊，这分明是辽远城得月楼的楼主洛极星！

        云无恙经常出入得月楼卖她的益清膏，见过洛极星好几次，每次都被她的清纯温婉所打动，她的脸上总是闪着圣洁的光，让人亲近却不敢亵渎。可此刻却朱颜无色，眉黛低垂，看起来十分憔悴。

        云无恙上前把了一回脉，除了皮肤冰冷，脉象上摸不出有什么异样，只得问，“她病了多久了？”

        “五日。”

        “能吃东西吗？”

        “喝汤。”

        “一直昏睡？”

        “是。”

        “她病之前吃了什么？去过何处？”

        “你医病，你说什么病，什么病？”那虾夷人不耐烦地咆哮道，显然是对云无恙这个医生很不满意。

        “水土不服导致五脏失调，七情过激引起血脉壅塞。她应不是本地人吧？”云无恙只好硬着头皮说。

        “不是这里的。”那人的神色黯然下来，声音也小了很多。“怎么办？她不能死。”

        云无恙见洛极星像是疲惫沉睡的样子，只是指甲上有红色飞花状图案，清晰精巧，不似凤仙花汁所涂，倒像是中了什么毒，便道，“要有药引，应能治好。”

        “有，你说要什么我都有。”那虾夷人毫不谦虚。

        “我要知道她生病之前一天去过的地方，尝过她吃过的东西。从那里找到药引。”

        “不行，你说什么引，我找。”

        “你不懂，即使拿了回来，也失去效用了，只能害了她。”云无恙坚持到。

        那虾夷人看了一眼毯子上娇躯无力的洛极星，咬牙点了点头，对房内两个侍女说了一通，其中一人便领命出去了，“我带你去。”

        云无恙嘘了一口气，跟他走出门去，云无恙猜此人为虾夷领，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恭敬异常。云无恙听人叫他“哈吉”。

        洛极星想必是哈吉强行掠走了洛极星，就像自己母亲当年被强掠到极北一样，以爱之名的强掳真的就不算罪恶了吗？云无恙知道母亲并未原谅继父，虽然他对她体贴温柔，百依百顺。想到母亲非要将自己按男孩养育就知道，她有多怕同样的厄运在自己女儿身上生。

        虾夷岛山川秀美，不输极北，那虾夷领给了云无恙一匹马，带她先去海滨，再去了一处山坡上的别墅，云无恙都连连摇头，说没有药引。那领只好带云无恙回去，给她吃了那日洛极星吃的一模一样的饭，一日两餐的量摆在一起，十足丰盛，在船上呆了好多天，能吃到这么多美味，即使烹饪手法比起汉人要差一些，在云无恙看来也是珍馐美味了。

        “饭，有问题？”

        “没问题。”云无恙大口吞咽着，好半天才空出舌头补上一句，“还有什么地方她去过的吗？”

        哈吉皱着眉头，做了很大的决心，良久才说，“还有一处。”

        天色已晚，借着月光，云无恙知道他们一直在往北走，在一个静谧的小湖边，哈吉停下脚步。云无恙从没见过形状如此完美的圆形湖泊，泛着幽蓝的光，像一轮蓝色的月亮嵌在地上。

        湖边听着一叶独木舟，最多也就能乘两人。哈吉上到船上，向云无恙招手。

        云无恙虽然有些怕，还是一横心上了船。哈吉摇着桨，慢慢向湖心划去。

        “去哪？”云无恙问。

        “那里。”哈吉指了指天上一勾残月。

        小湖看上去很小，却仿佛划了很久才到达湖心。哈吉放下浆，在独木舟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伸腿向外迈去，像是要投湖自尽的样子。

        “不要！”云无恙想拉住他，船却翻了，两人都落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云无恙在水里呛了好几口，被一把揪出水面。

        “不要慌！踩稳！”哈吉命令道。云无恙这才现，自己脚下的水不深，只没到胸口，水下有什么承托着，可以站立。她朝下一看，水中泛着晶莹地微光，情不自禁地矮身蹲下，没入水中，不禁大吃一惊，自己脚下的石头，有两张床铺那么大，在月光下泛着和飞花石一样的图案，只是那光并非红色，而是蓝色的。那石头被安放在一个类似祭台的石柱上面，因为低于水面，不潜入湖中心根本看不出异样。

        (本章完)


　　https://www.dldwx.cc/xs/130907/58220535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dldwx.cc。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dld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