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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与追击其余三人的队伍汇合后,大胡子发现敢情玩命的就他们这队追的那个。

        剩下那三个据说当时意识到跑不掉时,直接放弃抵抗,都没费什么口舌,自己跟着就回来了。

        大胡子看看汇合后的弟兄,再看看那三个已经摘了帷帽,美得各有特色的女子,欲言又止。

        “大哥,我们都知道规矩的,只要别杀我们,我们什么都说的。”圆脸的女子看着年龄大些,见了大胡子盯着他们三人许久,主动开了口。

        “对对对。”

        “咳咳。”反差太大,大胡子有些措手不及。

        算是答应了?三人面面相觑。

        第二日一早,京城的大街小巷议论纷纷:昨夜城内两处官员府邸着了火,太仆寺少卿李大人的别院同锦衣卫沈千户沈府的后院。

        李大人家运气不错,救火队及时赶到,损失不大。

        只是沈府的火势直到天亮才算灭了,着火的是沈夫人居住的院子,听说沈夫人活生生烧死在自家后院。

        京兆衙门照例询问,问了半天也没个头绪,两家都是在朝官员,京兆尹的头皮都要抓破了,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李大人家报上来说丢了个丫鬟,可沈千户沈家死掉的可是当家主母啊。

        按照沈府的说法,沈夫人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一直在院内养病,平日饭菜都是别院送进来的,内院的下人是新进的,家世清白,实在寻不出错处。

        堂堂锦衣卫千户的夫人,府里伺候的丫鬟婆子都好好的,单单死了沈夫人?

        沈府出来应对的是位管家,言谈中也未见一丝伤心的神色。

        回程路上,衙役满腹疑惑。

        “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沈夫人这时候死了,于沈济川来说倒是件好事。”

        “怎么说?”

        “你忘了他夫人的身份了?”

        是啊!怎么忘了这茬,沈济川可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江禄的女婿,那死掉的沈夫人

        倒退到三个月前,某日,皇帝的一个贴身内监亲告锦衣卫指挥使江禄意图谋反,隔日那个内监便被人发现陈尸街口。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只是这次的罪名说不过去了。

        谋反!历代皇帝心中大忌!

        这些年江禄一路高升,自做了锦衣卫指挥使后,仗着皇上的宠信,行事各种肆无忌惮,这让皇上心底的不满愈发加重,如今又是一顶谋反的帽子,可不撞上了枪口,皇帝震怒之下,当即下令严查。

        这个档口,江禄的女婿沈济川毅然跳了出来,率先大义灭亲,当下就坐实了江禄草菅人命的罪名。

        一夕之间,墙倒众人推。

        朝中御史更像是约好了般,纷纷上奏,所参江禄的罪名也愈来愈多,只三日,一位权势滔天的锦衣卫指挥使即被定下“谋大逆”的罪名,判当街凌迟处死。

        一时间,京中各家人心惶惶。

        直至本月初,刑部整理出江禄的罪状颁示天下:“假传圣旨、滥杀无辜、贪污索贿”条条状状皆是死罪,尤其是那条“其家蓄养亡命之徒,私造铁甲弓弩数以万计”更是触目惊心。江禄谋逆案也算是落定了。

        “所以,是谁下的手真不好说。”

        确是如此,沈济川大义灭亲,如今正是皇上眼中的红人,可他那位夫人还是江禄的亲生女儿呢。

        饶是皇上不怪罪,难保沈济川心里没什么想法。

        没错没错。

        “那李大人府上?”

        “逃奴所为。”

        这下完全说的通了。

        衙役看向自家大人的眼神满是崇敬,到底是大人啊。

        去往滨州的官道上,一辆破旧的马车正晃晃悠悠赶路。

        马车外头瞧着破旧,里面却铺着厚厚的褥子,赶车之人又尽量避开颠簸的路,速度不紧不慢,马车晃晃悠悠。

        车里的人睡的正香。

        “前头快到了。”

        赶车的秦少言掀起半边车帘,提醒道。

        “唔?”一双手臂从褥子里探出,接着露出一个脑袋,睡眼朦胧。

        见她丝毫不顾及形象,秦少言不觉皱眉。

        “到了?刚好我饿了。”坐起身子,随意整理了下头发,可算露了正脸,不是秦遥又是谁?

        说来话长,那夜抱着赌一把的心态,她毅然选择跳崖也不要当俘虏。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半山腰的一棵歪脖子树接住了她,虽然身上被树枝子蹭了无数道血痕,好在还活着。

        熬到天亮,她才算脱困。

        “滨州就是我的任地了,到了那你要什么都得听我的,可不能给我捅娄子。”秦少言这话自打两人认了兄妹后,一直强调。

        “知道了知道了。”秦遥随意摆摆手。

        见状,秦少言在心中止不住的叹气。

        事情的经过得从两天前说起,孱弱书生孤身赶往任地的途中,遭遇恶匪抢劫,眼看就要人财皆要丧在此地,这时一位侠肝义胆的孤勇女侠从天而降出手相助,解决了恶匪,救了书生的性命。而后书生为了能顺利赶至任地,死乞白赖求着女侠继续护送

        当然这是秦遥的说法。

        身为当事人之一的秦少言则是扶额叹息:这叫什么破事

        自小父母双亡、靠着族中亲戚资助,他刻苦念书、奋发图强一路中了进士,名次虽还说得过去但朝中无人,故被派遣到了百里之外的滨州做了县令。

        他家里早没什么人了,拜别族中一直资助的长辈后,便独身一人踏上赶往任地之路,谁知道途经山林遇到个不开眼的山贼,挡住去路,正当他与那山贼争夺他装着任命书的包袱时,不知从哪落下来一个姑娘,重重砸在那山贼身上,当下那山贼就没了动静。

        在他还没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就被那从天而降的姑娘不依不饶的抓住:有恩必报方是君子所为。

        哪来的恩?

        还必报?怎么报?他一个穷书生身无长物,包袱里头值钱的东西除了那份任命书就是他出发前,带出来的几身换洗衣服。莫不是要他以身相许?不要啊!他可不喜欢这么粗鲁的女子。

        秦少言不想惹麻烦,犹豫再三,摸出了他藏在靴子还带着余味的两钱碎银子递过去。

        秦遥斜眼瞪了他一眼,接也没接,径直夺了秦少言的包袱,试图从里头寻些值钱的物件。

        直到看到他的任命书,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再然后就拉着他提议两人拜兄妹。

        还没有拒绝的余地。

        巧就巧在两人还是本家,说出去也不会引人怀疑。

        只得认了。

        而后,两人就这么上了路。

        秦遥原是江禄手下养的暗卫,专门刺探不为人知的情报,替他行一些隐晦之事。

        江禄手下同她一般的女子大约有十几个,她们都是孤儿,被江禄四处搜罗来,悉心调教。

        平日,或隐于青楼妓馆,或藏在边疆军中,或躲在世家后院,只凭借江禄手令听从调遣,传递消息。

        江禄也是借着她们的存在,总能先人一步拿到于他有利的信息,进而提前谋划,铲除异己,坐稳指挥使位置十数年。

        现在江禄死了,她们唯一的庇护靠山没了,所行之事必会反噬。

        这不,京中躲藏数日,就有各路人马跟踪纠缠,就算要逃了还有追兵,真是够了!

        虽然不清楚对方来路,但也能猜到大概,多半是先前替江禄卖命时欠下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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