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张美玲被吓了一跳，声音震得她耳朵嗡嗡了两三秒，等到反应过来后，更加生气，猛地将门推开，力气大得要把门摔出去，狠狠瞪着正弯腰在书房里找东西的人骂道：“你还敢给我使脾气！陈年浩！要不是我们家当初支持你，你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要饭呢！好啊好啊，现在翅膀硬了，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我想干什么！”陈年浩怒吼一声，声音却因为沙哑并不大，甚至因为太过愤怒而无声，涨得脸红脖子粗，“咳咳咳咳……咳咳咳……我想……咳咳咳……我想要个自己的孩子！”
“你什么意思！”张美玲大步走到他面前，死死瞪着他，眼底闪现过一抹慌乱，“我告诉你陈年浩，你要是敢给我弄出一个野种来，我就把他弄死！”
“野种？”陈年浩迫不得已稳了稳情绪，但还是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咳咳咳……到底谁才是野种！”
“你什么意思？”张美玲此刻倒是异常冷静。
“什么意思！”他粗暴地翻找着办公桌上的资料，然后将几张纸愤恨地甩在她头上，“你说我什么意思！”
张美玲吓得往后躲了一下，心慌了起来，连忙蹲下去捡那几张纸，看清了其中一张纸上的dna报告，一颗心彻底跌入谷底，手不由得紧紧攥着那张纸。
陈年浩找到自己要拿的东西，快步离开书房。
张美玲回过神后连忙追上去，尖声反驳：“你少拿几张纸来糊弄我！陈年浩你这个卑鄙小人！你混蛋龌龊，无耻下流！”
“张美玲你自己指着良心告诉我，陈珣到底是不是我亲生儿子！”陈年浩喊得破音，气得满脸涨红，额头青筋绷起，突突直跳。
“你……我……”张美玲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咳咳咳咳……咳咳咳……”陈年浩咳得直不起腰来，整张脸紧紧拧皱在一起，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死死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气。
而返回来拿外套的陈珣，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陈年浩缓过劲来之后看了一眼她面色苍白的心虚模样后转身下楼，看见了站在偏厅中央的陈珣。
他没意料到陈珣会回来，慌了那么一刻后很快就镇定下来了。
“陈年浩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去……”张美玲质问着追下来，看见陈珣的那一刻嘴里的话戛然而止。
一时间，整个陈家安静得连呼吸声都是小心翼翼的。
陈珣走过去，瞥见张美玲手里的纸，上楼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夺过那张纸。
张美玲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陈珣展开被她握皱的纸，看见了上面的鉴定结果：非生物学父子关系。
陈年浩缓缓开口，语气平静极了：“既然知道了，也省得我费心思。你不用担心，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也叫了我这么多年的爸，盛陈早晚都会是你的，我只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不会去跟你争抢什么。”
他说完，深深地看了陈珣一眼，便下楼走了。
陈珣抬头看着张美玲，晃了晃手里的纸，他平静得反常，轻声开口问：“不解释一下吗？”
“阿珣。”张美玲慌得一脸要哭的表情朝他伸出双手，“你听我说。”
“嗯，我听。”陈珣淡定得有些冷漠地看着她抓着自己的衣服，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你的亲生父亲……”张美玲的红唇颤抖，眼泪夺眶而出，“你的亲生父亲和我……是年少相识，他骗我，他说会对我好，会娶我，可是他丢下我自己跑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陈珣说：“但我的出生时间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又回来了……”张美玲哭得可怜，哭声越来越大，“我……我一时糊涂……没想到……你是他的孩子，你出生的时候，我不知道你是谁的孩子……”
陈珣的胸口一窒，气得差点没喘过气来。
他扔掉手里的纸，转身逃似地离开这里。
——
陈珣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夜色笼罩的大街上，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要去干什么。
前面的十字路口处，红灯亮起，他却还没察觉，直到有个人匆忙地要过马路，差点被撞到他才恍然回过神，猛地踩住刹车。
那人被吓了一大跳，指着车骂了几句后快速通过马路。
陈珣打灯转弯，他想去找裴烟，裴烟不在枫林小区，她回家了。
他踩下油门，心里暗暗祈祷她一定要下来见自己！
——
到了青峰小区里裴烟所在的单元楼下，陈珣拨通她的电话，紧张得右手紧紧握着方向盘，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裴烟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吃完饭，她躲进房间里接起电话，语气很不耐烦：“干嘛？”
“下来，我想见你。”陈珣的声音乍一听平静如常，但细听就会发现多了几分颤抖和期待。
她没心思去发现他不对劲的地方，只是皱着眉敷衍他：“我没时间，一会儿要去医院守着姥姥过夜。”
陈珣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松开，垂落，他一言不发，也不挂断电话。
裴烟没听见他应声，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陈珣？”
“我在。”他连忙开口，心底又升起期待。
“我挂了。”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陈珣张嘴连话都没说出来，就听见电话里机械冰冷的“嘟嘟嘟”声，一颗心彻底坠入深不可见的海底，他低头将额头慢慢抵在方向盘上。
——
陈珣到了枫林小区的房子里，开门进去，连灯都没开。
他翻出放在这间房子里已久的几瓶酒，喝得酩酊大醉，然后摇摇晃晃地扶着冰箱站起来，拿着酒瓶往卧室里走，最后闷声倒在床上。
陈珣抱着被子使劲嗅着，这里是残留裴烟气息最浓的地方，他使劲地闻着，恨不得把她的气息全部吸走。
他突然觉得自己悲哀极了，毫无意识地又给裴烟打了个电话过去。
此时的裴烟正在洗澡，手机放在卧室，卧室的门半开着。
赵湘柳听见她的电话铃声，本想拿给她，但看见来电人是陈珣后果断挂断了电话。
陈珣听着电话里机械的女声，将手机摔了出去，大手紧紧攥着被子，好像他抱着的人就是裴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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