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见好就收
顾明颜还特意的把药罐拿到李氏的面前，那股子霉烂的味道熏的李氏要晕倒了，根本就不敢碰触。
可顾明颜却恍若未觉一般直直的把药罐凑向李氏，李氏只能一个劲的往后躲，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而且看样子就快被恶心的吐了。
可偏偏顾明颜口中还说着好话，“祖母您要知道，良药苦口利于病，您不要看这药不起眼，而且闻起来味道有些奇怪，但要求到这药可不容易，这是一个隐世的神医的方子，且不说这神医药到病除，妙手回春，就论这药的配置都是极难的，必须历经三春三秋才能得这么一副，我是早求了外祖母，让外祖父和几个舅舅时时的打听着，才能得来，也是因为这服千金难求的药到了最后紧要的关头，所以明颜才在外祖母家多待了一段时间，祖母可不要辜负了明颜的一番心意。”
李氏见顾明颜话说的诚恳，而且将军府的能耐她还是知道的，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多年拿顾明颜无可奈何，因此面对着这药丸有些将信将疑的。
虽然她装病多半是为了为难顾明颜，但是其实身子底子也是有些亏损的，因此季节变换的时候总会咳嗽几声，犯个头疼脑热的，如果这药真的有效，倒也不错……
可是李氏也心知肚明，自己对顾明颜什么样自己知道，因此觉得顾明颜怎么会这么好心，特意给自己求药。
但是顾明颜也说了这药千金难求……
一时间李氏的心里纠结起来，这是收下还是不收？
在犹豫的时候，顾明颜又把药罐往上一抬，那股子让人难以忍受的味道一下子窜进了李氏的鼻子里，让她干呕了几声。
顾明颜看到李氏狼狈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但见好就收，把药罐给盖上，重新递给了李氏，“祖母？”
李氏本来想接过来，但是一想到药罐子里面装的药丸子的那股味道，不由得脸又黑了几分，随即偏过头看向一边的杨氏和孙氏。
这两个人见到这药丸倒是比谁躲的都快，而且见到李氏被顾明颜拿着药丸逼的简直要从椅子上掉了下去，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色，此刻李氏看过来，自然没有忽略自己这两个儿媳妇的表情，因此不由得更加生气，眼中的怨毒简直能毒死人。
杨氏和孙氏瑟缩了一下，但终究琢磨不透李氏是什么心思，因此不敢上前做什么，更何况也不想做什么，反正也落不下好。
一边的冯妈妈见状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服侍李氏快一辈子了，自然之道李氏在想什么，见杨氏和孙氏榆木疙瘩一样动也不动，只好自己从李氏身后的位置走过来结果顾明颜手中的药罐，同时开口，“大小姐有心了，老夫人这几天身上正不好，有了大小姐的灵药，想必很快就会药到病除。”
顾明颜巧笑嫣然，“如此最好。”
李氏本来是希望和两个儿媳给顾明颜个没脸，可谁料到不但没有做成，反而惹了一肚子的气，此刻她越想越生气，因此看向几个人的眼神也越来越不善，杨氏和孙氏的心中愈发的忐忑，连带着看顾明颜的眼神更加不满。
顾明珠和顾明兰刚刚还因此彼此母亲的话而互相斗鸡一般的瞪着，恨不得用目光在对方身上戳上十个八个的窟窿，如果不是李氏在上首坐着，她们早就吵了起来，但此刻即便再没眼力见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不由得都屏息静气的做好，各自看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干喘。
可顾明颜却根本不受干扰，一身珠光宝气，笑呵呵的站在一边，反倒衬得在场的其他人面目可憎的。
李氏见今天自己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了，因此张口，“我有些乏了，你们都回去吧。”
几个人鱼贯而出，顾明颜和坠儿跟在最后，在她就要迈出门去的一瞬，李氏又开口了，“明颜，你去宁姨娘那请个安吧，虽然是姨娘，但也算你长辈，告诉她一声你回来了，也叫她安心。”
让自己去给姨娘请安，还说姨娘是自己长辈，亏顾家自称书香门第，这种话也说得出来？看来李氏为了折辱自己，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顾明颜回头，脸上看不出半点不悦，“孙女本来以为姨娘会在祖母这里，谁知道不在，辞别了祖母，此刻正要去呢。”
李氏见顾明颜笑颜如花，一点不甘愿的神色都没有，也没有什么生气的表情，虽然觉得顾明颜依旧傻乎乎的，对自己半分戒心都没有，容易掌握，可是她本来说这话是要让顾明颜难堪的，此刻顾明颜一点反应都没有，让她觉得这一拳犹如打在了棉花上，简直是有气没处撒。
而且更可气的是，听顾明颜的意思是，以为宁姨娘在自己这里才来的，如果不是这样，还不会来给自己请安，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可是偏偏顾明颜说的巧妙，让她挑理的话好似无理取闹，因此只能暗暗气闷。
冯妈妈见李氏的神情越来越难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连忙上前为李氏顺气，同时使眼色叫顾明颜快走。
冯妈妈的手在李氏的后背推拿了半天，李氏的呼吸才顺畅一些，顾明颜的背影已经消失，李氏的面目多了几分狰狞的开口，“真是气死我了！”
她跟了李氏大半辈子，自然知道李氏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性格也十分的自私狭隘，即使自己看起来是李氏最贴心的人，但其实也实在是因为李氏身边再没有别人，所以若说得力她是担得起的，但说心腹，她还算不上，因此冯妈妈十分不明白，大小姐明明是府里几个小姐里最出挑的一个，为什么老夫人却最不喜欢她。
以往老夫人针对大小姐的时候，还懂的笑里藏刀，蜜里藏毒，可这次大小姐从将军府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人好像变得和以往不一样起来，让老夫人根本沉不住气，居然说出宁姨娘是大小姐长辈这样的话来。
别说是顾家还算是官宦人家，就算是平常的富户，以妾代妻这种事情都是不可能发生的，虽然宁姨娘在顾府里面地位超然，但妾就是妾，明面上永远不可能是主子。
因为这个，冯妈妈一边递给李氏一杯茶让她顺顺，一边劝慰，“老夫人，我看大小姐也是个好的，即使回将军府，也惦记着给您求药，若是大小姐以后出息了，咱们家也跟着沾光，您又何苦总是为难她……”
不等冯妈妈说完，李氏把手中的茶杯用力的摔在茶几之上，茶水顿时洒了一桌子，冯妈妈也吓得哆嗦了一下。
李氏心中翻腾不已，脸上表情来回变换，最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狠厉的开口，“若不是她这个扫把星带累的，我怎么会这么一把年纪一个孙儿都没有，这要是断子绝孙，叫我有什么面目到下面去见老爷啊！”
说完李氏的咳嗽又剧烈起来，吓得冯妈妈连忙拍着李氏的后背，“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冯妈妈本来想把顾明颜带回来的药拿给李氏吃，但是想起那药的味道，她也是一阵恶心，最终还是服侍李氏吃了往日的清润丸，李氏又喘了半晌才消停，被冯妈妈扶进内室才算消停。
等李氏安歇了，冯妈妈放下帐子走出内室，叫丫鬟们注意点，脑子里不由得想到老夫人刚刚说的话，虽然老夫人怒气冲冲，但是她也不是傻的，很明显这根本不是老夫人看不上大小姐的真正理由，若是那么简单，又何必几次三番下死手一般的暗害……这样想来，老夫人对大小姐的态度，非但不像祖母，反而更像仇人。
不过冯妈妈也只是想到这里，毕竟宅院里的事情看似简单，但行差踏错也是危机重重，下人若是知道了太多主子的秘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尤其是主子还是小心眼的。
且说杨氏和孙氏带着自家女儿出了门，因着二房三房的院子挨着，因此和顾明颜道了别，就搭伴朝着自家院子走去，此刻俩人也想明白了，她们这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为了一串项链，让顾明颜给耍了。
不管怎么说顾明颜也只有十二岁而已，她们俩的年纪加起来都是顾明颜的三倍了，就算承认顾明颜这次从将军府回来变得有些精明了，可也会显得两个人十分蠢笨，因为这个，俩人到有些同仇敌忾起来。
杨氏见已经顾明颜已经听不到两个人说话，因此口气酸溜溜的开口，“有什么好神气的，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她只是个外孙女而已，将军府财大气粗，只不过把她当成个乞丐罢了，虽然打赏一点罢了。”
孙氏坐在那里的时候还不显，一站起来就看得出有些发福，乍一看倒也慈眉善目的，但是说出的话却和外貌十分不符，“就是，我看啊，应该教训教训她，才能让她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免得一天到晚抬出将军府来压人，知道的说我们看她没有娘可怜让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怕了她。”
杨氏目光闪烁，“弟妹这么说，可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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