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最后的颜面
泪水淌湿了脸庞，他们相拥的在自己面前，让自己的心冷得发抖。上官忆离左手捏得生疼，含泪的眸子并出绝望的火光。一甩披风，掐着左手小拇指，大声喊道：“风语！”
“你闹够了！朕给你最后的颜面，你最好识趣的就马上滚出去！”
“皇上莫要生气。”上官纤素拉下夏临梓单指的手，接着侧头对上官忆离道：“郡主快走吧。”
“走，我说过我会走！但是你，还有你得给我一个说法或者交代，否则谁也别想走出殿门半步！”
夏临梓怒火直冲，“萧倾禾！”
“夏临梓！”
我闻声邪笑，瞬间从帘外一阵风的旋落，看着怒气的夏临梓，又扫过担忧不解的上官纤素，坐下对着左手拽袖的上官忆离笑道：“哟，硝烟弥漫呐，可说妥当了，嗯，看着似乎说不到一块去啊，上官忆离！”
“啊，皇上，她，她。”上官纤素看着化烟而出的我，吓白了脸，紧紧拽住夏临梓的手。
“你，你，侧王妃？！你到底是什么人！”
“啧啧，不愧是君王，倒是镇定呐。我是什么人，你不必知道，对吧，上官忆离。”我不屑的扫过他们，看着走近几步的上官忆离，将最后一句咬的格外重。
“上官忆离？！怎会！”
夏临梓对上一旁的上官纤素惊诧慌张的双眼，“你？！”
上官忆离大笑的指着上官纤素，“我的好姐姐，还记的上官忆离这个名字啊。”
“你？”
“上官纤素，你占了我的位置，霸了我的一切，如今我回来了，你是不是该给我好好说说！”
“忆，忆离！”
“你真是纤素？！”夏临梓转过身，冷冷的对着上官纤素，四目相对。
“我，我。”
“好了，这种情意绵绵的就收起吧。上官忆离，我可只给你一次机会，他是帝王，我只能拖住他半柱香，你，随意吧。”说完，我从凳上弹飞过去，反手点住愣住的夏临梓，将他定在一边的角落。
上官忆离默了下，抽出藏在袖间的匕首，看着退而可退的上官纤素一字一字冷冷的道：“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会障眼法，只有你会遮天蔽日？！你以为联合了所有人，偷梁换柱的捧着本该是我的一切与他大殿成婚，就可以高枕无忧么，你以为将我锁在暗无天日的屋里，百般折磨，千般羞辱，我就会乖乖的听从么，哈哈哈……你以为你是谁，上官纤素，啊，你也是他的女儿，为什么差别如此大，为什么到头来我心心念念的人最后居然要你，要你这个毒妇，也不想再见我一面，甚至把我送出去，哈哈哈……上官纤素，你，你的孩子的毒可是他派人找来的，你不能再有身孕也是他亲手下的药，你爱他吗？”
“……忆离，你不要再说！我求你不要再说！你的，你的，都拿去，都拿去，不要再说宁儿，不要再说宁儿！”
“上官纤素他本来可是要你的命的，太后也是……真是天大的笑话，他居然最后爱上了你，为了你把太后送走，为了你改了身份，你有什么好，他竟最后为了你，为了你，我……上官纤素，你是要还我，你本就该还我！”上官忆离拉下刀鞘，匕首上冷光瞬间寒了一旁只能看着不能动的夏临梓的心。
“你，你。”上官纤素抖着脚，顺着桌子转到殿中，脚一扭，倒在被酒打湿的地方。
上官忆离含笑的看着殿中嫡亲的孪生姐姐悲痛欲绝的看着冷冰冰的匕首，突然帘外闯进一人。
“啊，娘娘，皇上！”
“兰微，你来做什么，快快走，快走！”上官纤素见上官忆离眼皮一动，急急的带着哭音把目瞪口呆的兰微往外推。
“晚了！”上官忆离快步一晃，刀尖从兰微心口一过，血柱喷涌。
上官纤素惊了又惊，抱住下坠的兰微，哭喊。“啊！你，你为什么要……兰微，兰微！”
“哈哈哈……不过是个奴婢，你就哭成这样，当初上官静诺被你送去内廷，惨死你怎么不哭啊，你那宠爱的爹娘死在他一道旨下，你怎么不哭喊啊，哈哈哈哈……上官纤素，外头还有好多的宫人内侍呢，你是不是一起哭一哭呐！”
“你不过是因为我上了你的花轿，占了你的位置，抢了你的一切。可是，他们，他们何其无辜！你就算对我恨之入骨，可是他们。”
“他们什么，要怪就怪他们跟错了主子！就怪你上官纤素不该动了抢妹婿的念头！”上官忆离急声喝道，手一松，匕首“咚”的落在瘫倒的上官纤素眼前，哼笑的继续道：“是你自己谢罪，还是等着我拜托她让你死的异常惨烈？！”
“……”
“怎么舍不得了，心疼了？！”上官忆离也许是注意到了角落里悲戚的看着她们的夏临梓，远远地冷讽。
就在夏临梓与上官忆离寒光交战时，我左手腕的镯子闪出异常的光芒，我掐指一算，不好，无清宫的绝殇剑的剑气在慢慢靠近。
上官忆离走到我们身边，皱眉看着我。“嗯？！”
“他还有一会，定住他的法力才会消失，我要走了，无清宫的人来了！”说完，也没去看他们各异的神情，匆匆化作一股烟从殿内离去。
“你，你居然为了仇恨跟……你。”
“你才知道？呵呵，她进来的时候你不是吓得脸上都白了么，我劝你还是自己动手吧，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竟然他要你，那我偏偏要毁去！”上官忆离捡起匕首，挨近她。
刺啦，裂帛的声音。背后有什么东西戳进身体，又冷又痛！
“啊！皇上，你。”上官纤素发疯的大叫，爬起来，然后出现夏临梓的身影，将她保护到身后。
上官忆离痛的咬牙，低头看着穿透了身体的剑。血沿着剑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瞬间染红了素色的地毯。不能信，也不得不信的回头，晃动的身子，倒在桌边，无力的喘息着。上官忆离就这些静静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夏临梓，看着他俊朗的面容，看着他曾经那些熟悉的画面一一再现，然后没了然后。
“是……是你自找的！”嘴里绝情的话，心里却泛着痛，夏临梓强作狠话。
“是，呵呵……是，是我自找的，如果没有当年，或许就不会有现在。你的心到底是向了她，看，剑都穿过了整个身子，你才是最恨，最狠的那个，夏临梓！”
眼帘不听使唤的沉了下来，上官忆离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仿佛又看到了那年大红的凤袍，看来了漫天的红绸，最后合上了绝望的双眼，将眼里划过痛惜的夏临梓挡在了眼外，扶桌的手一松，身子如同飘零的树叶，孤孤单单的坠了地，只是再也没有了轮回。
一室沉默，腥味将殿中的清甜的蜜桃香彻底掩盖，呛入失神愣住的两人心肺。
夏临梓的手颤抖着，上官纤素轻碰，大惊失色的脸色拉回他，他抬起脚欲落未落，看着没了气息的上官忆离，血透着嫣红锦裳，萧倾禾的容颜因血水沾湿而出现本来面容。
昔日的种种从眼中过，娇俏的倩影依偎身侧，似乎还有温热的气息。他放下脚，始终没有踏出去一步，被上官纤素握住的手依然抖着，止也止不住。
“太子你说，等我及笄了，你会来迎娶我吗？”
“太子哥哥，再过两月我就可以永远和你在一起了，我好开心啊，呵呵……”
银铃笑声隔着时间又入了耳，夏临梓闭合双眸一滴眼泪倏的落下，滴在颤抖害怕的手上，冰冷一片。
“朕，朕真的不是，我，忆离……我，我不想要你的命的，不想的……”
“皇上……你。”
“你知道吗，我不想的，不想的，忆离……”夏临梓刺红的眼里发出后悔，盯着她，心里百般滋味，在上官纤素咬唇启齿时，猛地将靠近的上官纤素推开。
上官纤素愕然的看着下一刻紧紧抱住上官忆离躯体的他，痛苦的出声。“皇上？”
“你别过来，她不喜欢你！朕不想她恨！”
强硬冷酷的话让上官纤素倒退半步，杏眼圆睁，闭眼清泪满面。错了，一切都错了。她哭着哭着，嘴角泛上苦笑，像是确定什么了，疯一般的几步捡起桌脚边无边寒意的匕首，在夏临梓身后轻抱一下后，匕首重重的送进胸膛。
皮肉被刺开，能感觉得到命快速流逝。
上官纤素咬牙，没有呼出声。静静地趴在桌边，最后，最后看着他回头不解，失神的眼中出现一抹痛色，上官纤素努嘴想给出一丝笑容，最后无力的倒在他伸过来的臂弯中。心落地，安然而去。
夏临梓猛地收紧双手，抱住上官纤素，心勒紧的透不出气，痴痴地贴在她右脸，诉说。“不！不，皇后，皇，纤素，纤素！你，你不要，不要！朕已经错的离谱，你不能，不能！”
“啊？！这里怎么会有血？！来啊，快来人啊！”
殿外随着一声尖叫，大量的侍卫，宫人冲了过来，帘子被大力的扯下，柔和的冬阳扫了进来，堪堪落在冰冷的血水上，散出诡异的气息。
“皇上？！这，这是？！”
“……”
“皇上您有没有事啊，您倒是说句话呀，哎哟，这可急死奴才了！”
“……”夏临梓掉转视线，眼前一阵模糊，看不清东西。他抖着手，抱紧上官纤素的躯体，越过满屋子不知发生何事，紧张看向自己的侍卫宫人，走到暗花大床边，将上官纤素放下，捏好被子。“好好睡，一觉醒来，依旧是那个烂漫的女子。”神智有些不清，他看着上官纤素惨白的脸庞，久久的才放开来。
“皇上，这？这是。”小千抬着上官忆离的躯体，看着与里边的那个没区别的容颜，不知如何是好的呐呐道。
“……没了。”没了，罪孽就没了，自己也能安心的心中只留一人，不再让她们痛苦了。立起身，夏临梓最后还想吩咐什么，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只留着一殿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的人，目光全全落在小千身上……
而另一边尔王府中坐立不安的夏临川不断的摁着跳动半日的右眼皮子，心里没来由的阵阵发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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