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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师


第二天又是周起叫醒她的。

        昨晚上两个人各自生着气睡觉了,此时此刻他沉着一张脸对她,开口道:“那两栋楼挂着的符和藤条的问题,我问了我爸妈了。”

        “嗯?”她应了声。

        “刘定宇住的那栋楼没什么问题,但是他家旁边那栋楼在去年年前的时候出了件命案,有对合租在二楼的情侣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争起来了,后面男的把女的给杀死了。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是早上,周围大部分人都去上班或者上学了,警察也处理得很快,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事情。”

        “怪不得我每次路过那边的时候总觉得阴森森的。”丁闻抚了下手臂,心想她住过来时已经是命案发生后了,而且跟周围的人也几乎不打交道,因此不知道这件事情也正常,但为什么周起也没听过这事呢?想到这她问他:“这件事情难道就没有人在议论吗,上次刘定宇自杀的时候不就有很多人去围观了吗?”

        “这我怎么知道,我平常又不去关注这些。”

        “还有一个问题,你说是去年发生的命案,但我看着那门上的符和藤条都很新,不像是挂了很久的样子。”她疑问。

        “那些东西不是命案刚发生的时候挂上去的,是后面的租客说在屋子里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要退租,房东才找鬼师驱邪后挂上去的。”

        “驱邪?那他动静不是闹得很大吗?”

        周起摇头:“不是在白天驱的,是在凌晨,所以除了那栋楼的人听到点动静,其他基本都听不到的。”

        “那现在那套房子还有人在住吗?”

        “还是那租客在住。”

        “对方胆子这么大?”

        他勾了个讥讽的笑:“你怎么这么天真,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这边租金这么贵,搞不好是那租客听到了什么风声才找的借口,坐地降租。”

        丁闻思索了下,说道:“感觉还是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说不出来,还有你既然说只有那栋楼的人知道驱邪的事,怎么刘定宇住的那栋楼也搞了个一模一样的?”

        “那房东找的鬼师就是刘定宇他们楼里的。”

        “哈?那他现在还住那吗?”

        “这个倒是不清楚。”

        “我得再去看一下。”她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周起跟着站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吧。”

        她歪头看他:“你怎么一起?你又不会穿墙。”

        “我看他们楼下那大门经常敞开的,我到时候在门外等你,省得你被人家鬼师给收了。”

        “他哪有那么大能耐。”丁闻伸了个懒腰,去卫生间洗漱。

        “说不准呢?我先去一楼吃早餐,你弄好了就下来。”

        “嗯。”

        她洗漱速度很快,消失了之后连护肤的步骤都省了,每次都是随便拿清水扒拉几下就完事。

        其实本也不用费这事,但周起强行让她养成这个习惯后她还是每天早晚都走流程了。

        拿了外套走下楼,她看到周起还坐在餐桌上吃着早餐,对面坐着他爸妈。

        “等一下你有别的事没有儿子?前几天我们不是去看你秦老师了嘛,我想了下今天没什么事的话带你再去拜访拜访他。”施定漪拿了个烧麦边吃边问。

        “我早上还要出趟门,明天再去吧,秦老师不是最近都在这边嘛。”周起回道,然后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丁闻的方向。

        介于他妈妈的道士身份,丁闻没太敢凑过去,只远远绕过餐桌的方向走到院子里等他。

        “放假该玩就玩,别把弦绷太紧了,而且这都快过年了,学习上的事等春节后再说。”他爹周和元在旁边说。

        “我这不是想着秦老师年后就要回去了嘛,再晚点也不好去打扰人家了,才想着今天带小起过去看看。”施定漪给他递了个剥好的鸡蛋,“再吃点儿子。”

        “宝贝,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周和元解释,又吃醋道:“怎么就给他剥了鸡蛋没给我剥。”

        周起没理面前打情骂俏的父母,拿过鸡蛋两三口吃完,又将手边的牛奶一饮而尽之后就将杯子和碗碟拿到厨房,边走边说:“妈明天我再跟你一起过去,我先出门了。”

        “干嘛这么急?那中午你自己弄点吃的啊,我跟你爸中午就不回来了。”

        “知道了。”

        等他从客厅出来后,丁闻率先往外走去,刚想径直穿过院子大门时,周起两三步往前将门一推,让她先出了门。

        “这么绅士呢?”丁闻逗他。

        “呵,还不是因为你穿门的动作太惊悚。”他小声回。

        这人真的是,嘴太毒了。

        丁闻没再搭理这茬,抬脚往巷子外方向走。

        俩人走到那两栋房子门前时,发现两扇门都大开着没锁,她抬头观察了下外墙。

        周起拿手机打字问她:先去哪栋?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疑问道:“怎么那边那栋楼也没锁门?”

        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发现靠近巷子方向紧挨着这两栋楼的第三栋楼也没锁门,里面白炽灯开着,光线惨白惨白的。

        周起:估计是忘记锁门了。

        “先去中间这栋吧。”丁闻看了下面前的大门,抬步往上走。

        “你说去年的命案是发生这栋楼的二层是吗?”她边走边问。

        ——对。

        “那除了二楼这件事外,其他楼层还有发生过什么事吗?”

        ——没有听说过了,我妈既然没说应该就是没有。

        “这栋楼也是一层两户呢。”她站在二楼入口看着面前的两扇门,眼神询问他是哪一户。

        周起摇头,表示不清楚。

        “那你在门外等我吧,我进去看一下。”

        ——你小心一点。

        丁闻刚进去就马上退回来了,皱着眉提醒他:“你现在再看一眼手机装作打电话找人的样子,然后敲几下他家的门,等几秒如果没开门你就敲右边的门,如果开门了你就随便编个名字问在不在,他家装了摄像头。”

        周起闻言立刻照做,俩人屏息等了下,发现里面安安静静,也没人过来开门。

        他于是去敲右边的门。

        “什么事啊?”有人敷着面膜无精打采地开了门,看到周起后那人身体一震,慌乱把脸上的面膜取下来,又问他:“你有什么事吗?”

        “何成成在家吗?”周起问。

        “你找错地方了,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对方道。

        “好的,那不好意思。”

        他转身往下走。

        右边那扇门一直没关,屋内那人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周起走远,等人影都不见了之后低声骂了句:“靠啊!早知道就收拾一下了,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丁闻在旁边乐了下,想了想,穿过那道门先去了她家。

        那女生正瘫在沙发上打电话,义愤填膺的。

        “……我跟你说啊雯雯!我真的恨死我自己了你知道吗?就刚刚有人敲门,然后我敷着面膜呢你知道吧,我大素颜啊啊啊我气死了,我想着是谁呢穿着套睡衣就去开门了,结果你猜我看到什么了?一个个子超级高的大帅哥!哇啊啊啊我气死了我怎么是这个丑样子呜呜哇啊啊啊……”女生气得捶打沙发。

        丁闻踱着步子在她家客厅走,这女生家里布置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沙发背后的墙上还挂了几幅抽象画,像是自己画的。

        “你知道那帅哥说什么吗?他说何成成在家吗?何成成在家吗?我那一刻真是恨不得何成成就在我家!天呐他声音巨好听耳朵要怀孕了呜呜呜……”

        丁闻走到餐厅和厨房看了眼,餐桌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厨房倒是放了一堆没有清洗的碗筷,还有一堆打开的快餐盒子。

        “但是我说‘不好意思你找错了’,啊啊啊我好气啊我今天怎么那么丑……”

        这户有两个房间,其中一个房间被补光灯、背景布、落地支架和录音设备等等东西占满,另一个房间宽敞明亮,里面放着各类毛绒绒的玩偶,粉色被套甚至带着蝴蝶结。

        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

        丁闻退出去,经过客厅时沙发上的女生还在打电话,她没再看,径直出了门。

        但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出门后,沙发背后飘出来个长发影子,贴着墙静静地凝视着她离去的方向,沙发上的人也不再说话,面无表情地放下那一直黑着屏的手机。

        “是个女人?”女生问。

        “对。”黑影声音嗡嗡的。

        “为什么我看不到她?”

        “她很怪。”

        “要处理吗?”

        “再等等,我现在还不敢出去。”

        “对面那东西太强了,我打不过它。”沙发上那人似乎很是头疼,捏了下眉心。

        “最好别招惹,它不过来咱们就井水不犯河水。”黑影慢吞吞道。

        “嗯。”

        丁闻走进了左边这户人家。

        一进玄关就可以看到电视墙上挂着个大大的屏幕,占据了墙面的一半,上面显示着几个监控画面,分别是屋外的楼道、客厅、几个卧室和阳台,画质还挺高清。

        无怪乎刚刚她和周起站在门外时没有注意到,她刚转悠了半天,发现这人装的全是针孔摄像头,但是对方的监控屏幕放在这又非常显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正盯着屏幕看时,听到卧室传来动静。

        丁闻走进去,看到一个只穿着裤衩瘦瘦干干的中年男人正对着镜子在刮胡子,盥水盆旁放了只手机,手机开着外扩,有粗嘎的声音火急火燎地从里面传过来:

        “力天师你靠谱点儿行不,这事儿都多久了怎么还没处理好?你看我这订金都付了这么久,说好了两个月处理好两个月处理好,现在就剩个七八天了,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刮着胡子的瘦干男人慢条斯理地回答:“小李,这种事怎么能催呢?一催那就不灵了嘞,说了两个月就是两个月,不着急哈。”

        他一口广谱,说完还甩了下刀片上的白色泡沫,换了个方向对着镜子继续刮右边脸颊上的胡茬。

        “我怎么能不急?我爸天天晚上做梦梦到那泰国女鬼在他眼皮上放火烧眉毛,他一睁眼鬼就不见了,一闭眼睛它又回来,老人家天天天天晚上睡不着觉,这会儿人都瘦脱了相了。早就说别让他去那些邪门地方旅游,非要去非要去,这下好了吧,整得人都快没了。”

        “这有因就会有果,我前几天刚给你爸这事找到了因,很快就会找到果的,就这样哈小李,你把尾款准备好,八天后准时给你处理好。”

        瘦干男人把电话挂断了,开始哼起歌:“人间怎么猜得到,天意的喜与怒……”。

        他唱的白话,边唱边在镜子面前悠闲地转了一圈,才弯腰把脸上的泡沫洗干净。

        他洗完脸到卧室穿衣服,分明是大冬天,他却穿得飘逸非常,完了还去拿了把扇子边摇边哼着歌下楼。

        走到一楼时碰到周起和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瘦干男人哼歌的声音一顿,他眯起眼睛,收了扇子指着校服男生道:“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切记最近不要出门啰。”

        说完他就走了。

        留下丁闻跟周起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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