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Mydream
四个人吃完饭出来的时候，路过便利店门口又遇到了白天的张子恒。
“哟，愿哥，你们和好的挺快啊。”他奸笑着开口，重音压在‘愿‘字上，像是在挑衅。
“和好？”夏连枝收到了来自对面人的注视。
江愿就只是笑，把手臂搭上了夏连枝的肩膀：“他问我能不能让咱夏哥给他放放水，那我必然是不敢。”
夏连枝一副心下了然的样子。
向帆也难见的皱着眉：“张子恒，从初中到现在，真的是躲都躲不开你。”
“哟，向帆，我记得你这次好像也没考过我吧？”
如果说刚才夏连枝只是疑惑，那现在只能是惊讶。
这到底是什么人？能让向帆开口直接攻击。
“向帆，不用跟他废话了。白天给他脸了。走吧。”江愿脸瞬间变冷，语气也一改往常的不正经，搭着夏连枝准备离开。
张子恒有些不服，但还是挂着虚假的笑开口：“明天你们输定了。”
江愿只是半侧着脸留了一句：“你试试。”
两校交流第二天，各位理科大佬开始了他们的表演。
早晨八点，礼堂就坐满了人，且个个儿都激情澎湃，精神焕发。
和昨天的语文竞赛场面完全不同。
“好，数学竞赛正式开始。”校长的讲话结束后，响起了机器人的声音。
大屏幕开始滚动摇号。
“有请京华附中0119——十九中学0202
江愿服了，这是什么欧皇运气，第一个就是自己？？？
0202代表的是十九中二班的本次考试的第二名。
这让他稍稍放松了一些，但是并不能证明什么。因为大部分人都比较偏理，人家进了二班不一定理科就不好，不然不会报数学。
他从容的站起来走上礼堂的大舞台，对方也是一位男生。
“请双方各就各位——”
江愿拿起电子笔，手微微发抖。
台下一千多个人，两千多只眼睛都在看他们。
“3——2——1——请开始作答”
手边的平板电脑在倒计时结束后迅速投出来一道题，他背对着的大荧幕上也是一样，全程同步。
他们的考题是一道函数大题，不难，但既然能作为大题就并不容易拿全分。
他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去，然后迅速冷静下来开始读题。
一步一步，有条不紊。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三分四十五秒，江愿停下了笔。
“0119停止作答，用时三分四十五秒。”
“0202停止作答，用时四分钟。”
时间只是加分项，真正换算成积分谁更胜一筹，还是要看作答过程。
江愿写的快，但很稳。字迹也清晰又工整，无论是公式还是代数挑不出一点毛病，拿了货真价实的满分。
没等多久，又响起了机器人的声音：“京华附中0119最终累计得分五分，十九中学0202最终累计得分四点二分。”
礼堂里，华附的班区响起热烈的掌声。
江愿下台，走回班级区，看起来挺正常的，其实他都快同手同脚了。
看到宋逸和向帆朝他露出笑脸，他终于也放松下来，和他们一一击掌。
落座后夏连枝幽幽的开口：“不错。”
“嗯哼。”江愿嬉皮笑脸的看着夏连枝，“夏哥，准备的怎么样？”
话落，第二组的语音通报也正式响起：
“有请京华附中0101-十九中0101”
十九中的0101，五校第二，就是张子恒，他们班离得不远，能看见脸上挑衅的神情。
“夏哥，准备怎么碾压？”江愿半眯着双眼，皮笑肉不笑。
“实力碾压。”
“夏连枝。”
江愿只是轻轻叫了一声，已经走到礼堂过道中的夏连枝却停下脚步凝望着他。
“加油。”
后者嘴角微微勾起，满眼都在诉说着两个字：放心。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们开始了作答。
这同样又是一道函数大题，但是比上一题要难上加难，台下很多跟着练手的同学都不由得叹气。
“京华附中0101停止作答用时两分二十九秒。”
随着语音播报的响起，台下也炸了，班级区也炸了。
什么“卧槽”“666”“真的假的”揉成了一片喧闹。
这样的一道三问压轴题，两分二十九秒是什么概念？
意味着他才读完所有的已知条件，就已经把最终结论推导出来了。
此刻，张子恒那边明显有些耐不住了。字迹越来越潦草，步骤更是一团糟，又是跳步又是算错，他慌慌张张的改，眼看着时间就已经到了三分半。
夏连枝静静地站着，他没有复查自己的题，停止作答意味着不能再修改答案。
忽然，众目睽睽之下，他直接转过了自己的身子，背对着自己的作答台，两只手反撑在上面。
仿佛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欣赏张子恒的这场败仗。
台下惊了，从未有过的嚣张。
他背对着所有人，但江愿好像已经隐隐的能感觉到他此时脸上讥讽的笑容了。
江愿今天晚上就要为他发一条博客：
夏连枝狠
如果今天站上去的随便换一个人，面对市五校的前三名，没有人能够做到完全沉着。
除了夏连枝。
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赢。
能碾压式的赢。
这样的自信是装不出来的，是他所拥有的一切带给他的底气。
张子恒在四分钟的时候放弃了。
他不放弃也没有用，在场的掌声默认了一个事实：夏连枝写的一定毫无漏洞。
自己错误百出不说，再拖下去，时间上也没法比。
他害臊的走下台，转头看了一眼夏连枝，殊不知夏连枝也在看他。
满脸写着：十九中的第一名，就这？
别人不提，江愿和向帆都了解。张子恒学习是好，但是很容易被别人影响。
向帆超他一次，江愿超他一科，他都很容易崩盘。
所以在一模的时候，他选了最蠢的办法。向帆是正经人家的孩子，他不敢惹。只能朝江愿下手。
一模考试之前，摸清了江愿对□□过敏，他把一小盒黑咖啡粉倒在深色的蓝莓汁里，在江愿打完球之后递了上去。
一模考试里，江愿因病发挥的很差。这件事最后也只是以道歉收尾。
他知道，乌春玲不会在乎江愿的死活。
中考后，避免抬头不见低头见，他放弃了华附，去了十九中。
第二天比赛结束后，总榜排名第一的是夏连枝。
这家伙除了数学发挥的完美直接拿了七分，以及昨天辩论赛的两分以外，还在数学加时赛里，一波操作猛如虎，直接用大学知识洛必达法则解了高一函数压轴题的天花板，看呆了全场年仅十五六岁的高一学子，给十九中下了一张血淋淋的战书，并提醒考了第二的某人别太飘。
然后自己一跃总榜第一，7+2+5，十四分。
明天英语没有几个人的事，于是乎他们又出去潇洒了。
“要不去室内篮球馆？”宋逸提议说。
江愿摇摇头觉得不可行：“咱们就四个人怎么打。”
他扫了一眼手机的楼层指引，露出了笑容。
他拿出手机对着其他三位：“咱们去鬼屋怎么样？”
到了鬼屋门口，江愿又有点后悔。
倒不是因为害怕，他总觉得身边的三个人……
一个夏连枝，大佬；向帆，平时就没什么幽默细胞，温柔的一批；班长……看着这么靠谱，也不像会害怕的人啊？
要是纪末在应该还挺好玩。
这个时候，张子恒也带着三个十九中的人出现在了鬼屋门口：“哟，这么巧？”
大抵也是没报英语的四个人。
张子恒和江愿各自在群里摇了几个人，刚到鬼屋门口的八个人一起转战去了室内篮球场。
各校的人都很给面，几个篮球打的好的都来了，然后华附这边就多出来一个人，宋逸主动站出来说帮忙“看包”，顺便充当一下临时的篮球经理。
江愿初中的时候篮球打的很好，但高中校队的大部分都是体育生，在九、十班，他就顺理成章的当了这次临时赛的小队长和前锋。
上半场，打了个平分。
稍作休整之后，下半场开始了。
江愿先开球，他弯着腰曲着腿，环视查看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出其不意的变向，带着球绕开了张子恒。
张子恒也不是吃素的，几乎是同一时刻就跟了上去。上一局他跟江愿就不相上下，好像是人咬人。
江愿已经很烦了，也不知道当时是为了什么应下来这场比赛。两个人僵持了十来秒，江愿再一次带着球冲了出去，灵活传球的同时大喊：“夏连枝！”
夏连枝以前甚至在校队待过一阵，这点东西可是小菜一碟，接住了江愿传来的球一个变向直接甩开了一个要和他硬拼的十九中队员，带着球直冲篮下，对方球员见不妙，飞快来扑防。
就是现在——夏连枝一个假动作，把球又传给了离他远一些的二班学生。
没有那么容易。
又是一连串的你争我夺中，江愿被撞倒，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面上。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故意的。
“那个叫夏连枝的一定不知道你是疯子。”
撞倒之前，罪魁祸首迅速在江愿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江愿大概只反应了一秒钟。
就一秒钟。
他听见场内宋逸在大叫：“干什么呢！！”
没等有人上来喊停，江愿几乎是刚倒下就迅速翻滚而起示意没事，张子恒像是根本没料到他会起的这么快，他奔跑中慌乱的传球中，然后，球，脱手了。
脱到了顺势钻过来的江愿的手里。
他忍着膝盖上传来的疼痛，看似是站在三分线上跳投，但是没投到篮筐里。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早就准备好了的夏连枝接住篮球就是一个灌篮。
十九中又输了。
江愿的呼吸还没有平复，作痛的膝盖被他抛诸脑后，他笑着走向篮框下看着他脸黑的可怕的夏连枝，擦肩而过之时，也是用同样仅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还给了张子恒一句：“自信点，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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