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脸皮
简洁明亮的公寓楼里，徐恋正窝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玩游戏。
这时，旁边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徐恋的目光不离电视屏幕，握着游戏手柄的两只手纠结半天，才好不容易空出一只手来摸向手机，用指腹熟练的按下了接听键和免提。
“喂！——”
他的语气明显透着不耐烦，那边的楚歌一听便有些恼了。
“你干什么呢？是不是又打游戏了？”
徐恋闻声猛地一惊，一时间什么游戏输赢都顾不得了，匆匆把手柄一扔，拿起手机就往自个的卧室里跑。
“没有，我没玩游戏主人，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呢，”他拒不承认，笑嘻嘻的说道，“你听，我这边多安静。”
楚歌皱眉，他的手机好不容易有点信号，可没时间与他计较这些小事，只轻声叹了口气后，简单叮嘱道：“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你把门窗关好，早点休息吧。”
“你不回来了！太好了！”徐恋高兴的蹦了一下。
楚歌的脸瞬间黑沉下去：“明天一早，我会八点之前赶到局里，如果我八点半之前看不到你，你一周的肥料就没了。”
听到这些话，那边的徐恋长长久久的沉默了。
楚歌只听得一阵跺脚声，气便消了，低下头去忍不住扬唇闷笑。
就在这时，他忽然隐隐听到徐恋那边传来门铃声。
徐恋自然也听到了，他惊疑一瞬，便走到门口开门。
楚歌在这边听着动静，过了一会儿他问道：“谁啊？”
徐恋把门口的一个快递箱拿进屋内：“不知道啊，没有人，就只有一个快递盒子，你买东西了？”
“没有啊，”楚歌稍稍一想，吩咐徐恋，“你看看寄件信息……”
他的话音未落，系着围裙的江风推开了房间的门：“楚队长，来吃点东西吧。”
楚歌微怔，匆匆给徐恋留下一句“我先挂了”后，便随着江风离开了房间。
徐恋“哦”了一声，挂掉电话后，刚要去看箱子上的快递单，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响亮的“gameover”。
他一怔，猛地回头望向电视机。
“完了完了！要死了！”
说着，他立刻丢下快递，飞奔到了沙发上，瞬间将楚歌让他看寄件信息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古旧的别墅楼里，楚歌和江风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江风吃了两口饭菜，抬眸见楚歌坐在那里没有动筷的意思，他笑道：“怎么？不合胃口？”
楚歌眨眨眼。他一天都没怎么进食了，肚子早就饿得唱秦腔了，如今别说是面前摆着美味佳肴，就算只给他一个窝窝头，他也吃得连渣渣都不剩。只是这个叫江风的男人从头到脚都让他充满怀疑，他实在是怕对方在饭菜里动手脚。
江风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一时调侃道：“楚队长难道是怕我在饭菜里下毒吗？”
楚歌闻声，眼睛瞪了瞪。这姓江的不会真的是心理医生吧，怎么好像他想什么都能被他看透。
江风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嗤笑：“楚队长，我想你也知道，古木林这边，一到晚上就有野兽出没，我可以笃定，只要你走出这里一步，就会被野兽吃掉，所以我如果真想加害于你，大可现在就把你赶出这里。”
听到这些话，楚歌沉着脸，看着他静静思虑了一会儿。接着他伸手拿起餐具，一口一口的吃起了饭。
不得不说，这位江医生做的饭出奇的好吃，楚歌一拿起餐具就没放下过。
江风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立时勾唇笑得明朗。他往楚歌的饭碗里夹了一些菜，说话的语气透着莫名的温柔：“好吃就多吃些，不够的话我再给你做。”
此话一出，楚歌瞬间愣住了动作。这样温馨的话，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了。
于是，他的眸子颤了颤，忍不住抬眸看了江风一眼，正要开口说声谢谢的时候，不想江风突然问道：“刚刚你给谁打电话呢？女朋友？”
楚歌一愣，觉得自己还没开始套这男人的话，对方怎么就开始按捺不住了。
他仍是板着脸，淡淡道：“不是。”
江风微微一笑。
楚歌接着补充：“是我孩子。”
“咳！”江风刚吃了一口米饭，听到这句话差点把自己呛死。他面露惊讶：“孩子？”
楚歌面不改色：“嗯，孩子，”他不以为意地看向江风，“怎么了江医生？我还不能有孩子吗？”
江风那张含笑的脸不知何时变得有些难看，他强装微笑道：“那不知道楚队长的孩子几岁了？”
楚歌想都未想：“三岁。”
这两个字一出，江风的脸立时好看了许多，他说道：“楚队长可真会开玩笑，我记得，两年前楚队长加入妖管局的时候，填写的个人信息可是未婚无子。”
楚歌闻声动作一顿，神色瞬间警觉起来，盯着江风问道：“江医生怎么知道我加入妖管局填写的个人信息的？难不成，你调查过我？”
江风面容微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不过他不慌不忙，慢慢出声解释道：“楚队长人长得这么帅，你的背景家世难免会被一些有心人挖出来，不信你去网上看看，你在妖管局填写的个人信息表已经卖到两百块一张了。”
“啊？！”楚歌大惊，急忙拿出手机来搜了一下。果然，有个昵称“仙大爷”的家伙在网上卖他的个人信息表。
“仙大爷”。这名字听着就欠抽。
楚歌不觉心里恼火，拿起旁边的水杯一口灌下，怎料里面装的竟是辣口的白酒。
“噗！”
他一口喷出，哭丧脸的模样有些滑稽搞笑，看得江风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平时一个人喝酒喝惯了，不知道楚队长喝不惯酒，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起身，去给楚歌倒了一杯温水过来。
楚歌见他嘴角还带着得逞的笑，不觉怒火中烧，他一把夺过水杯，气呼呼地喝下后，想了想，抢过话题道：“江医生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江风略一沉默，回道：“这里是一栋老式的别墅楼，我买了二楼，一楼有其他住户。”
楚歌思索着点了点头。他想起一楼破烂不堪，安安静静，不像是有人经常活动的地方，便疑惑地说道：“从我来这到现在，一楼都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位住户是不是不常在家？”
江风微微颔首，简单回了一个“嗯”。
楚歌接着问：“您自己住在古木林这边，那您的家人不会担心吗？”
江风拿餐具的手顿时一僵，想了想，耐心回道：“我都这么大人了，他们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完，他又给楚歌夹菜，抢在楚歌又要张口之前，打断他说道：“快吃饭吧，吃完饭楚队长去洗个澡，我帮你做催眠，记得不要用水冲洗胳膊上的伤口。”
楚歌见对方开始有意回避他的提问，便只好静默了下来。
等到吃完饭后，趁着江风洗刷碗筷的功夫，楚歌去简单冲了个澡。
不过他故意解开了胳膊上带药的纱布，用水猛冲一气，以至于伤口处的毛细血管重新破裂，瞬间有血沿着胳膊滴落了下来。紧接着，他用浴巾裹住身体，离开浴室去了一楼。
手臂上的血混着冷却的水珠嘀嗒嘀嗒的落在地板上。楚歌走到那架钢琴和盆栽旁，盯着那朵盛开的白花仔细看了看。
那像是一朵白色的茉莉花，可是叶片却是淡淡的紫红色，从内到外都透着一股诡谲的妖异。
楚歌看了一会儿，就抬起手臂想要滴一滴人血在花瓣上，可奈何胳膊还未抬起来，就被楼上看到的江风喊停了动作：“你在做什么？！”
楚歌面上一惊，下意识地放下了手臂。他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看向江风道：“我好奇这是什么植物，下来看看。”
江风脸色微沉，他站在扶栏边，居高临下的直视着楚歌，语气带着轻微的冷意：“那是一楼房客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碰。”
说完，他把一件新的浴袍从楼上扔了下去。
楚歌顺手接住。
江风直直地看着他，淡淡说道：“你上来，我给你重新包扎下伤口。”
楚歌看了一眼那朵花，皱了皱眉，只得照做。
回到二楼红木门后的房间，江风一边给他的伤口重新消毒止血，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楚队长小时候，应该没少挨父母揍吧。”
“嗯？”楚歌抬眸，不明所以的看他。
江风嘴角上扬，促狭笑道：“我要是有个像楚队长这样不听话的儿子，我肯定揍他。”
楚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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