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营救
萧婉娆在萧称走后，调转马头往回返，果然不出她所料。似是有感应一般，耳边的风向有略微变化，萧婉娆一个后仰，躲过了携风而来的一支飞箭，预感不妙，下一秒冲过来一行手中持剑的人。看打扮不只是谁的人，都是布衣百姓的装束。
带头的人发了话：“萧将军果然有本事，我这悄么声的放一支箭，你耳听八方啊，哈哈哈。”
萧婉娆不语，提起了手中的剑，握在手中。
“萧将军可否跟我们走一趟？”
“看你本事。”
众人还在惊讶于萧婉娆何出此言时，就见对方驾马向这边驶来，剑不出鞘，只用剑身拍了两人下马。
他们急了眼，指使的人只说困住对方，依萧婉娆的性子，会走权谋之计，肯定跟他们走。谁料萧婉娆反其道而行，上来就开打，那别怪自己的人不客气了。他们毕竟带了几十号人。
剑身随萧婉娆的手腕旋转一圈，打翻了从身后包抄的几人，速度极快，力量独到。谁也没反应过来就坠马了。眼看前面几人欲拔剑，萧婉娆一个侧翻落到马匹身侧，眼前几人只觉一阵风刮过，刺了个空，下一刻萧婉娆脚部使力，撑着马身双腿腾空，踹翻面前几人，又旋回马上。被拍下马的几个还想挣扎起来，可惜还未动作，就听到耳边一声划鸣，纷纷倒在血泊中。
剑出了鞘，溅了血。带头的男人来不及反应，一把银色还冰凉的东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还散发出浓郁的血腥味。
“失敬了，我答应你，和你走一趟。”
带头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说什么？和他们走一趟，那她大开杀戒作什么，白白死了几个人。可眼下，没的选择了。明明是自己挟持她来了，如今反过来了。
……
暮色降临，在这条路的远处，正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萧婉娆在一处废弃的草屋歇脚，行了一会路，这里四处环山了。她很清楚对方才不会暴露身份带他去真正的地点。无非是诱她前来，困在一方消耗时间。
萧婉娆在打斗时就察觉主使不想要她命，否则不会找这几个武功极弱的人来挟持她，若她反抗岂不全死了。萧婉娆望着这个被自己捆绑起来的人，眼神阴鸷，仿佛能把人望穿了。
带头的人被盯得不自在，索性闭上眼睛，他可不能出卖那个人。谁知一道冰冷的声音打破沉寂。
“我不会问你是谁指使的，不过他一旦输了，你们所有人都得为他陪葬。”
“你怎么确定你会赢，荒山野岭的指望有人能来帮你？放心，我们本来也没打算杀你，只是方才你杀了我几十个弟兄，这比血债怎么算？”他漫不经心的问道。
“自然是找指使你的人啊。”
“他要干什么我不清楚，只是说拖住你等人领兵来救。”
萧婉娆在外头随便扯了块还算干净的布，擦拭着她的佩剑，听到这一句，眼皮跳了一下。如她所料，就是等她调兵。无论是他和萧称谁留下，都免不了去递调兵令，皇上就会知道了，等士兵们来了，发现就是一场闹剧而已。那些大臣便又有理由参她一本。眼下她想不到是谁干的，不论是谁，她相信那个人一定会输。
带头的男人看到萧婉娆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觉得自己眼花了。
莫北辰到了方才劫持的地点，看地下一堆尸体，下马查探了一下，还好没有萧婉娆，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
冬日入了夜，寒风凛冽，莫北辰走得急，一路上悬着心，顾不得身上什么感觉，眼下找到了点线索，身体被寒风包裹着的滋味确实不好受，耳朵冻麻了不说，无情的寒风连他的脸也不放过，嫉妒似的狠狠地抓挠着。莫北辰捂了捂脸颊，没多停留，面前是什么路况也看不清，从黑夜描绘出的轮廓来看，远处有山。
若里头是山路，天黑的情况下走不了。莫北辰估摸着萧婉娆走不远，牵着缰绳的手已经没了知觉，但他什么也顾不上。
……
太子府
皇上宣赵恒觐见，要交代朝中的诸多事宜。赵恒换好便服，准备进宫。
“王靳呢？”
“回太子殿下，有密报送来，王侍卫去取了。”
太子面露疑色，他马上要进宫，谁这么着急。“为何王靳亲自去了，不知道我要入宫吗。”
下人听出了太子言语中的斥责，立即跪下，“对方是加急的，王侍卫不放心，说去去就回。”
“起来吧。”赵恒蹙了下眉峰说道。
正说完，王靳回来了，示意下人退下，附到赵恒耳边说了些什么。
赵恒神色大变，仔细看还带着惊喜之意。“真的？”
王靳点了点头。
“正好我要入宫。”说完，暴露出眼底的得意。
……
萧婉娆在草屋中静坐，仿佛周身的一切都干扰不到她。男人看她气定神闲，略为佩服。他知道对方武功高，所以杀他那么多兄弟他并不惊讶，只是今日一见，对方年纪不大，却透露着沉稳和城府。明明是个女人，却没半分娇弱，这种打扮，真的雌雄莫辩。
忽的，外头传来一股动静。萧婉娆看向男人。
“看我没用，我没法发信号。”
萧婉娆提着剑出去查看，寒风呼啸，隐隐夹杂着马蹄声。萧婉娆寻声往外走。
眼前一个黑影突然飞过来。
“谁？”萧婉娆刚要拔剑，对方赶紧出声回应。
“别别别，将军是我。”
萧婉娆走近，由于外面黑，草屋的火光照不到这么远，不过方才那声音也能猜出来，萧婉娆不敢相信。莫北辰怎么会来。
“莫北辰？”萧婉娆声音极冷，明明是疑问，还是这么不羁。
“是我啊，惊喜吗。”
这种时候，他还有心开玩笑。萧婉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找过来，在他们眼里，莫北辰就是个只会插科打诨的花瓶。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过来的？谁让你来的？”一连三问。
莫北辰撇撇嘴，反正对方看不见。“我不能来吗，萧将军怎么这会对我这么上心？”他故意凑近去看对方。
萧婉娆一顿，立即把他推远，“我没和你玩笑，别耍嘴了。萧称知道吗？”
这话莫北辰很不爱听，怎么他行动要征得萧称同意，难道世上只有萧称能来救他，别人就没本事了，他冒死前来，本着萧婉娆给他个好脸色，结果不但没给，还撕了一通。
“嘶，”莫北辰摸了摸自己的脸，真有点痛。
“又怎么了？”
萧婉娆在关心他？
“脸痛，我不会毁容吧，你帮我看看。”说罢又凑过去。
萧婉娆扫了一眼，没伤口。“给你三秒钟，滚回原地。”
“人家为了找你，嗖了一路的冷风，你都不关心一下。”说是这么说，还是乖乖撤回身体。
萧婉娆本来有些感动，就在莫北辰说完那句话后，全败光了。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回答我的问题。”
莫北辰调整了下心态，“萧称当然知道，我求他半天，他不信我。”说完抬头看向萧婉娆，由于看不清，见对方不答话，看来没说到点子上。
“唔，我说眼下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他是镇场的人，我就和他发誓，若找不到你，我也不会回来碍眼了。”
结果回应他的是“嗯”和远去的脚步声。
“哎，你别走啊，我说的有错？”他摸黑跟上去，前方有了火光，大致看清了是一个破落的草屋，外面连门都没有，房檐下垂着杂草，进了屋，入眼的就是一堆草垛和绑着的男人。一簇火苗横在他们之间。
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看到莫北辰时，眼睛里透出一丝恐惧，不过就那一瞬。萧婉娆也不确定。莫北辰只是好奇的打量他一番。
“这不会就是头头吧？”他指着男人对萧婉娆说。
“哈哈哈哈哈。”莫北辰突然笑起来。
萧婉娆无语的看着他笑到蹲下去，“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你自己不也什么都不会吗。”
莫北辰跳起来，“谁说的，我这不是会找你吗。”贱兮兮的对萧婉娆说道。“再说了，我没硬本事，我也不当山大王啊，哈哈哈。”
“闭嘴。”萧婉娆继续闭眼静坐。
见萧婉娆闭上了眼睛，莫北辰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他又望向男人，眯了下眼睛。不知怎的，这张脸很面熟。在哪见过呢？
“将军，”他小声叫着萧婉娆，“大小姐，”还是不应，“婉娆。”
萧婉娆伸出手拧住他的手肘，疼的她嗷嗷叫。
“你干什么，松手，很痛。”
“招惹我干什么。”萧婉娆用着劲拧。
“啊，，我看你是不是睡着了，怕你冻着，求你松手吧，姑奶奶。”莫北辰心里叫苦连天。
萧婉娆松了手，“我不睡，你安静点。”
“那你不饿吗？”莫北辰揉着手肘问，“我其实就是饿了，想问问你。”
“问我做什么，我能给你变出饭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征得你同意，想出去看看。”
萧婉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幸好屋里暗，否则他脸红就被发现了。
“咳，怎么了。”
“荒山野岭，又值寒冬，请问你能搜到什么吃的？又不会武功，被野兽吃了都无人知晓。”
“也是啊，是我考虑不周。”莫北辰尴尬的笑了笑。
“你不是考虑不周，是你压根就没脑子。”萧婉娆看了一眼外面，“咱们明早就回去，给他们一夜的时间足够了。”
莫北辰不知所云，“那在这睡一宿会不会冻死啊。”
“多烧点草，而且，你可以选择不睡。”
“饥寒交迫就是如此了吧。”莫北辰挨着萧婉娆坐下，“要不咱俩抱着取取暖？”
萧婉娆不语。
莫北辰往她身边靠，“行不行？”
“你说呢。”萧婉娆突然扭头看向他，两人离得极近，呼吸吹拂到彼此脸上。莫北辰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萧婉娆，不生气的时候看起来多了一层柔和，脸颊毫无瑕疵，鼻梁也挺，至于嘴巴，他不敢看了。
莫北辰不自然的低下头，“我，我不开玩笑了。”他本想问问她和萧称的计划，但碍于那个男人没问。他也把眼睛闭上养神。
寒风顺着门口往屋里灌，火苗被风吹得摇头晃脑，但它就是不灭。好像无论多大的力量和多冷的境遇，它都有能力撑下去，直到人们不需要它的时候，才甘愿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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