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失踪
寒潭寺的钟鸣声荡起，萧婉娆和福铃在殿内诵经，不为让某人超度，而是为他祈福。从殿内出来时日头正好，阳光沐浴在身，连心都暖了不少。
“大小姐找谁呢？”福铃见萧婉娆在四处张望，不解的问道。
“这两年没怎么来，相见位故人。”萧婉娆在这方找了个遍也没见了缘大师的影子。
“姑娘别来无恙啊。”正找着，了缘大师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萧婉娆惊喜的回头：“了缘大师。”
“我一出来便看到姑娘再找谁，阿弥陀佛。姑娘时隔多年再来是又遇到忧心之事了吗？”
“大师方才说我别来无恙，可我自己深知大不一样。”萧婉娆眉眼带着缕缕愁丝。
“我所说别来无恙是外表上，但看面相确实是愁容满面，哀愁多思。”
萧婉娆垂着眼眉：“大师，若是有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突然离开了该怎么办？”
“所谓离开无非是见与见不到，生死都不能定论人的消失与否，只要你心里认定他在，他就从未离开。”
一语道破，犹如一道仙术点醒了萧婉娆。萧婉娆又和了缘大师聊了几句。再返程的时候，心境比来时高涨了许多。
福铃很是开心，在马车上就问这位了缘大师是何许人也，竟然几句话就点通了萧婉娆。
“其实我能想明白的，就是需要一个人再点化我一下，才能彻底走出来。”萧婉娆捏紧了手中的哨子，那是她的定心之物，拿着它心里才不会空荡。
……
空中飞过几只鹧鸪，莫北辰思量着要不要射几只鸟来吃，这好几天没吃上肉了，也闲得无聊。老者自那天起就不怎么管他了，除了饭点会回来。
他泄气得坐在石头上，等体力稍微好些，他就得出发。正想着老者冲他喊了一声，只见对方手里拎着一只野鸡。
莫北辰的眼睛立刻冒起火光，赶忙跑过去迎接：“我说大爷咱们真是心有灵犀，我刚想吃肉呢。”
老者觑他一眼：“我这是给你做的散伙饭。”
不多时，肉香味就从洞里飘出来，莫北辰咽了咽口水。铁锅里的鸡块肥美极了，鸡汤咕咚咕咚的冒着泡。
“出息吧你。”老者拍开了莫北辰伸向锅里的手。
莫北辰疼得甩甩胳膊，手劲真大，他悄悄做了个鬼脸：“大爷，您方才说是顿散伙饭，为什么啊，您要赶我走啊？”
老者不理他，见火候到了就熄了火，命令他把碗端来。肉汁混着肉块，无需其他辅料就已经令人垂涎三尺了。老者态度虽冷漠，但还是给莫北城盛了满满一大碗。
“记住了，往南边走有座寺庙，叫寒潭寺，寒潭寺是佛门重地，但它有一个千级台阶，你顺着上去就能回到山外的地方了。”老者漫不经心地说着。
而莫北辰夹肉的手却定在了半空中。
“怎么，不好吃啊？”老者故意问道。
“好吃，香着呢。”莫北辰把肉送进嘴里，笑着回答。
“那我说的话都记住了，我可不说第二遍。”
莫北辰收起笑容，他很想问为什么，他也这么做了：“大爷为什么这么帮我？”
“别问这么多，我还害你不成，快吃，吃完收拾了。”老者撂下筷子出了山洞。莫北辰拧着眉沉思，他觉得很不一样，一定有什么原因的。
……
“大口的吃，张嘴。”萧婉娆把一大口饭喂给萧策，小孩鼓着嘴巴用力的嚼。这孩子倒是听话，也不哭不闹了。就连饭也吃的香了。
“吩咐厨房每日都做碗肉羹。”萧婉娆见萧策最爱吃这个。
“是，大小姐对这孩子真是好呢。”福铃在一旁说道。
“孩子是最无辜的，我不会迁怒于一个孩子，且萧策还小，以后好好管教也不会让他走上歪路。”
……
“你说什么，你亲耳听到的？”云昭把潋潋推开质问道。
潋潋撅了下嘴，表示被推开的不满：“是啊，我骗你干什么，没想到吧，除掉他的废物老爹，可还有他儿子呢，哈哈啊哈哈，斩草不除根就是大患。”
云昭听到这话脸色立刻黑沉，潋潋顾及他的脸色上前细语：“只要你安慰我一下，我就帮你除掉他。”她借机搂上对方的腰献媚道。
云昭低头瞧她，姿色确实不错，但他就是提不起兴趣。可为了大局又能怎样，他俯下脸亲了潋潋一口。对方开心的回应他。
“可以了吗？”
“事成之后你可得赏个大的礼物。”
云昭烦闷的离开了房间，他本想出来透口气，可再次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路过他的房门。他眯起双眼，歪了歪脑袋：“装傻也要有度啊。”
福襄这几天很孤独，自己无非是想吃糖葫芦。可福铃一拖再拖，若是莫北辰还在她就去求他了，她脑力子里不知怎么想到了云昭，他好像是说过无聊就找他。虽然不太想，也不太敢，可是她嘴馋的盯不住了嘛。
结果她这次偷偷看到了更刺激的画面。怎么说呢，如果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选择找云昭。
……
星光点点，如同为这黑暗的天空坠上了美丽的眼睛。
“一、二…”莫北辰眯着眼又仔细找了一遍，“啧，就两颗星星啊，老天爷您真不给面子，我好不容易有心情，有时间数星星，结果就两颗。”他丧气地躺在地上仰望那两颗明星。
“虽然少，但很亮。”他想起了萧婉娆，继而透过这两颗对称的星星想到了萧婉娆那双好看的眼睛。亮而不妖，尽管看过污浊，还是那么清澈如水。莫北辰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不知不觉就露出灿烂的笑容。
他准备明日就出发，离开了这里，下一站就是离开武幽。他会离萧婉娆存在的地方越来越远。莫北辰收起笑容，紧紧地躺在那对着天空说：“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吧。”
萧府的院落只亮着一盏灯，此刻伴着晚风幽静无比。萧婉娆也在望着那两颗星星，她露出一个笑容。
……
“大小姐，小公子今天起晚了，您见谅。”乳母领着睡眼朦胧的小萧策进来，萧婉娆在饭桌前等了一会了，都要派福铃过去请了。
“不要紧，怎么睡的这么熟啊？”萧婉娆轻轻用手指剐蹭了一下他的脸蛋，软绵绵地让人心情都软化了。
“嗯，我好困啊姑姑。”萧策第一次喊萧婉娆姑姑，在场的人都惊讶了一瞬，萧婉娆对他温柔的笑了。
“姑姑不怪你，来吃饭。”她给萧策夹菜，盛粥。虽然萧成善招人恨，可这孩子叫她姑姑还是令她开心的。即使面上不表现出来，但她的行动在表明。
“尝尝这肉羹好不好吃？”萧婉娆给萧策挖了一口递到嘴边，对方张开小嘴巴接纳勺子。
只见萧策的小眼神一下就亮了：“好吃。”
“那我们就多吃一点，啊…”
“大小姐早饭自己都没顾上吃几口，这会饿不饿？”饭后闲逛时福铃问道。
“我不饿，倒是真让我惊喜，这些话我没指望孩子会说，他那爹娘不教他恨我我就知足了，没想到他叫我姑姑。”萧婉娆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兴奋。
“看来小萧策日后必成大器呢，从小就能看出是非。”福铃转念一想，“那这孩子不会是装做嘴甜吧？”
“他才六岁，”萧婉娆想到这忽然愣住了，六岁、伪装。当年云氏的惨案不就是萧婉娆的亲身经历吗。
“哎呀，大小姐您瞧我这嘴，您当时的情况和他完全不一样。萧成善和戚曼云都是应得的下场。”
萧婉娆也觉得自己多虑了：“没事，方才我自己也混乱了。”
他们沿着花园走，许多话都已凋败，独有枝干存留等待来年的重生。
“呀，这几株菊花怎么都枯萎了。”福铃跑过去瞧，黄色的菊花已经耷拉下脑袋，地上数不清的残瓣。
“我记得以前没种过这种菊花吧？”
“是，啊，是福襄非说喜欢，让给她种上几株。她这脑子也不好好打理，这秋天正开的季节就这样枯死了。”福利没说其实是莫北辰给福襄种的，她求自己自己太忙没理会。是啊，她又拒绝福襄了，想到她还有糖葫芦没给福襄买呢。
“你最近总是照顾我，都忘了福襄了吧，你别忽略她，虽然看起来迟钝些，可她的心思最细腻。”
“是啊，是我的错，她前几日让我给她买糖葫芦我还没兑现呢。”
萧婉娆叹口气：“尽快给她买。”
“知道啦，我这就去告诉她一声，顺便数落数落她菊花都死掉了。”
福铃小跑着来到福襄的房间，先在门外喊了几声没人应，福铃推门进去看了一圈也没有，她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安，好在萧府大，兴许跑哪完了，她沿着几个福襄常去的地方边喊边找。
“你，看见福襄没有？”福铃拦下一个平日和福襄走得近的丫鬟问道。
“没有，话说今日早饭也没见她来吃。”
一句话如同冰刀刺穿了福铃的心，她颤抖着手臂抓着那个丫鬟的胳膊：“帮我再找找，别干活了，都去找福铃。”
几个人围着萧府搜寻起来，萧婉娆看到走过去问福玲发生什么事了。
福铃呆在那里不能回神：“大小姐，福襄，福襄她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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