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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惩罚


今日猎场那边也结束得很早,这次围猎的时间已经过半了,该出风头的已经出了,喜欢玩的也玩得差不多了,往后的这几日大家不会似前几日那样憋着劲儿想多猎些大型野兽与其他人一争高下。

        而像镇北王卫臻这种不参加每日排比竞赛的,更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在帐内休息。今天他也去了,想着卫擎风这几日说烤野兔子肉好吃,他便猎了几只兔子,早早回了营地。

        镇北王刚回到驻地,就有侍卫前来禀告,“王爷,今日世子他们在外受了伤!”

        “什么?!”镇北王“腾”的一下翻身下马,急步往王府的营帐走去,白牛走边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世子伤到哪儿了?”

        “世子只是受惊而未受伤,受伤的是莫公子和沈公子。”侍卫低头恭敬道。他是镇北王派去保护世子的,虽然现在已经有两位公子受伤了,但好在世子没事,否则他这侍卫也做到头了,还要被降罪。

        卫臻皱眉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给本王细细说来。”

        “今日世子与莫、沈两位公子去了营地周边骑马,不让我等跟随。谁知下午世子等人回来时,莫公子被马踢中胸口,沈公子手腕挫伤。属下未能保护好世子殿下,请王爷责罚!”

        “等回了王府,自己去侍卫长那里领三十鞭。”卫臻道。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卫臻是领兵打仗之人,向来赏罚分明。他派去保护儿子的人没保护好人,自然就该罚,卫臻从不在这些事有什么妇人之仁。

        侍卫也不为自己喊冤求饶,利落地应道,“是!”

        卫臻点点头,“世子现在在哪儿?”

        “世子和沈公子还在莫公子那里,说要等莫公子醒来。”

        听完侍卫的话,镇北王脚步不停地向莫子钰的帐篷走去。

        莫家没有其他人来,莫子钰是跟着王府一起来的,他的帐篷就安置在王府的旁边。

        卫臻走进莫子钰帐篷,正听到卫擎风在和沈晋放狠话,“周齐那个王八蛋,我待会要去打到他满地找牙!”

        听到小厮通禀“王爷到”,说着话的两人看向正撩起帘子近来的镇北王。

        “到底怎么回事?”卫臻问道,“子钰他伤势如何?要不要紧?”

        卫擎风道,“御医给他看过了,说断了两根肋骨!现在还昏迷着没醒。”他握紧拳头,“是周齐那厮,他用鞭子抽了子钰和阿晋的马,导致马受惊了,阿晋从马上摔下来,伤了手腕,子钰则被马踢中了胸口。”

        “你今天是不是又文国公世孙了?”卫臻皱眉道。

        卫擎风瞪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父王会有此一问,“我没有!是他先带了一群人围住我们,还没说什么呢,他就甩起了鞭子。”

        卫臻知道自己儿子和文国公世孙向来是八字不合,一见着面,只是吵架的话都算他们相处融洽了,常常打得鼻青脸肿才是寻常。但是之前都只是拳脚缠斗,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这么严重的。文国公世孙确实嚣张跋扈,小小年纪拎着根鞭子到处惹是生非,欺凌弱小。和他对比起来,卫擎风平时追鸡撵狗作弄一下别人都能说得上是懂事了。

        “你的意思是,你们没招惹他,他直接就下了重手?”卫臻向两人确认道。

        卫擎风和沈晋都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俩跟我一起去见皇上吧。这次的事不轻,又劳动了御医,皇上定然已经知晓了,如何处置还要看皇上的定夺。”卫臻对他们道。

        其实按照卫臻二十岁以前的脾气,就算文国公是一等公,如果欺到他头上,他二话不说就会直接打上门去。但是现在他不是愣头小子了,知道很多事不能意气用事,这也算是孩子们之间的事,况且自家儿子没受伤,伤到的是莫家和沈家的孩子,因此卫臻也没有太多的立场出面教训文国公世孙。

        现在想想,放弃了那个位子以后,做什么事都需要顾忌着些,这让卫臻有些不爽快。但是他也从不后悔。

        沈晋和卫擎风跟在镇北王身后,三人到了皇帐,打发内侍进去通传,他们则等在外面。

        等待的时候,卫臻对卫擎风道,“风儿,进去见了皇上以后,直接将事情说清楚就是,其他的话也不要多说,也不许冲动,父王会帮你们的,听到了吗?”

        卫擎风点点头,刚好内侍过来带他们进去见靖安帝。

        没想到文国公带着儿子孙子已经在里面了,周齐额头上被石子伤到的地方起了一个大包,已经变成乌紫色了,看起来十分严重。

        请完安,靖安帝先问道,“你们来得正好,文国公已经将事情说了,现在莫家那小子醒了吗?”

        御医和羽林卫早先都已经来向他禀告过了,文国公他们过来求见又将事情大体说了一遍。

        卫擎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周齐,刚想说话,卫臻却先开了口,“他还没醒,皇兄,莫大将军的嫡长子这次伤得如此严重,要不要先通知莫将军一声?”

        文国公周成一听要告诉莫将军,顿时觉得有些不妙。莫将军虽然常年在边关,与自家嫡长子关系不睦,但毕竟是亲生儿子,而且武夫易怒易冲动,莫将军更是个难缠的,到时候怕是要与国公府不动干戈不罢休了。

        靖安帝想了想,否决了镇北王的提议,“莫将军现下在边关军务繁忙,还是不要用这事去烦扰他了,等过了年关他也要回京述职,到时自然会知道。”

        文国公不是三大势力之一,属于纯臣,当年助靖安帝夺位时也出了不少力,靖安帝心里是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而且只是受伤又没出人命,他就觉得这也没什么。毕竟不是自己儿子受伤,也不是卫擎风受伤,那就一切好说。

        卫臻深深看了靖安帝一眼,仿佛知道他怎么想的一样。“那就听凭皇兄安排吧。不过子钰受了这么重的伤,总得对他、对莫家有个交代吧。”

        “这是自然。”靖安帝点头,看向文国公,似是在考虑要如何处罚。

        文国公见状赶紧跪地恳求道,“皇上,臣已经把事情跟您说清楚了,这都是孩子之间的打闹,还请皇上念在臣的孙儿年纪小不懂事,此时也不是故意的,且世子也出了气了,求皇上从轻发落!”

        文国公世子周健连忙也拉着周齐跪下,“请皇上从轻发落!”

        靖安帝看了看跪地恳求的三人,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镇北王和怒气蓬发的卫擎风,后面的沈晋直接被他忽视了。

        沉思了一会,靖安帝道,“平身吧,朕自会秉公处理。八弟,你看该如何是好?这本就是孩子之间的玩闹,文国公世孙也不是有意要害莫家小子,风儿也把文国公世孙打了,要是严惩则会伤了周、莫两家之间的和气,不如就让文国公回京后亲自登莫府的门去道歉好了。”

        听到此话,文国公三人都舒了一口气,露出了满意的笑。

        “凭什么?”卫擎风却是不服,大声喊道,“是周齐先动的手,我才反击的。皇伯父,子钰现在还晕在床上,御医说他的伤起码要一年半载才能痊愈,怎么可能道个歉就算了!”说着,他还把沈晋的左手拉出来给靖安帝看,“皇伯父,您看看阿晋的手,都伤到了骨头,他们俩的伤哪个不比周齐严重?我都觉得那一弹弓是便宜他了!”

        “风儿,不要闹了。”靖安帝沉下脸道,“你要是对这个处置不满意,那你也得跟着受罚,你知道吗?”

        “罚就罚!”卫擎风仰着头,咬牙道。沈晋拉了拉他的衣袖,被他甩开。今天就是拼着一起受罚,也要让周齐吃点苦头!

        看卫擎风如此,靖安帝也有些不耐起来,飞快地说道,“既然你这样说,那文国公世孙重伤了莫将军之子和沈大人之子,罚禁足半年,且文国公父子有教养不利之处,国公府罚奉一年。此外,国公府还需负责莫公子养伤期间的所有花费,回京后亲上莫府去道歉。周成,你可听到?”

        文国公连忙应道,“谢皇上!臣日后定会好好教导孙儿。”

        然后,靖安帝又看了镇北王一眼,道“镇北王世子用弹弓打伤文国公世孙,罚禁足三个月,还要跟文国公世孙道歉。风儿……”

        靖安帝的话还没说话,就听卫擎风嚷嚷道,“我不道歉!我没错为什么要道歉?”

        见靖安帝脸上已有些怒气,镇北王卫臻似笑非笑地看向文国公周成,问他道,“国公爷,你觉得,我儿需要跟贵孙儿道歉吗?”

        文国公被他问住,即使镇北王近些年来已被削了许多兵权,然而威能仍在,如果可以的话,周成并不想跟他直接对上。只是道个歉而已,自家孙子什么样周成心里也清楚,也不敢强求其他,便应道,“王爷说笑了,孩子之间的玩闹过了度,该罚就罚了,道歉就免了吧。”

        卫臻保持着笑意道,“国公爷是个明白人。皇兄,既然文国公说不用道歉,那我就先带着他们两个回去看看子钰,禁足的事,应该回京才开始算吧。”

        靖安帝见两人已达成共识,也不想多管这事,摆摆手道,“去吧。周成,你们也退下吧。”

        出来以后,卫擎风还是有些愤愤不平,“重伤了人就不痛不痒地禁个足罚个俸,这不公道!而且明明是他先动的的手,我不过是还手罢了,为什么我也要受罚?皇伯父实在是……”

        卫臻呵斥着打断他的话,“风儿,慎言!皇上的话,就是公道!”

        这会儿还在皇帐周围,实在不宜说些不敬的话。

        沈晋走在两人身后,抿了抿唇,心里其实很认同卫擎风的话,他也觉得对周齐的惩罚太轻了,但此时并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稍走远了些后,镇北王对沈晋道,“沈晋,你回去吧,沈大人也该担心了,回去好好养伤。”

        沈晋点点头,乖顺地告退。

        不过他回到自己住的帐篷,心里还放不下今天的事,特别是莫子钰为了下马扶他被马踢到在地的模样一直回映在脑海里。许久,他唤道,“来福!”

        “公子,怎么了?”来福端着茶水进来。

        “我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沈晋顿了一下,仿佛在做什么考量,才接着说,“驻地的西北方向几里处有个洼地,那里长了些紫色的花,我觉得挺好看的,你现在去帮我多采一些回来。”

        来福疑惑,什么时候公子开始喜欢花儿了,以往也没看出来啊?而且这个季节除了菊花居然还有其他花开着吗?

        不过疑惑归疑惑,公子的吩咐来福还是利落地应下,“好的,小的现在就去。”

        在来福走之前,沈晋又叫住他问道,“来福,你知道国公府的马都养在哪里吗?如果不知道的话,你可以去打听一下吗?”

        来福之前是在街上乞讨的,在乞丐群里也是有地位高低之分的,为了生存,来福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圆滑讨好,轻易不得罪人。做了小厮之后,靠着一张巧嘴与其他府上的下人关系也都处得不错。别人见他年纪小,做事灵活嘴又甜,因此也都对他不错,时常会与他谈天说些八卦。来福有时候想着沈晋的性子太闷了,不爱说话,觉得这样不好,就常常与沈晋说些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趣事。

        因此沈晋觉得让来福去打听一些消息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来福也没问为什么,点点头道“公子还有其他事吩咐吗?”

        “没了。不过你去打听的时候,别让别人知道这事,知道吗?”沈晋怕来福大张旗鼓地去问,这样他后面要是对周家的马做了什么事,别人很容易会联想到他们身上来,才特意提醒了这句。

        “不能让别人知道?没问题。”说完,来福见沈晋没有其他吩咐,就外出去给沈晋采他要的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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