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英雄大会的前夕

洛杰看着姚可儿的目光充满了古怪感——当她说是有武学问题想要请教自己时，本以为她只是一个武者强化体系的轮回者，结果却拿出一堆修真体系的问题来问自己，这是要闹哪样？！你应该找仙人而不是武者吧，偏偏她还一副无所觉的模样……

        「……道者，天地之始，一其纪也，物之所造，天之所生，包宏无形化气，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乃得其术。我在修炼真，嗯，内功时却很难将它完整的作用在符箓，这是为什么……」说着，姚可儿还掏出几张自制的攻击型符箓让洛杰查看。

        「额，武者间的战斗似乎用不着符箓，你这应该属于奇术吧……」

        对于主神空间那种阉割后的强化方式，洛杰早有了心理准备，却是没有想到连修炼的秘藏也是东拼西凑的，但是看到姚可儿把真元换成内力来请教，洛杰也是醉了，根本就是两种体系——这是换两个字就能解决的嘛？！

        「书中说修炼如苦海，人之肉身是渡海之筏，然苦海无边，唯有神魂坚固，则可舍弃舟筏，大道可成。但这和内功可以强化身体素质的关系似乎完全相悖驳，这是为什么？」

        姚可儿所说的也是所有修仙的核心思想之一，洛杰当然也知道，但为什么她在自己提示过很多次两者根本上的不同，她还会这么执着的请教自己呢，洛杰这次并没有回答，而是把玩着手里的酒盏，看着酒水间淡淡的青色——洛杰才后知后觉起来，她的目的并不是自己……

        谢晓峰看着姚可儿手中的飞剑有些感慨，更多的却是为洛杰化解这份尴尬，道：「世间是一个大苦海，人在海中，肉身是船，神魂是船里的人，船载着人一直向彼岸前行，是修炼肉身，坚固船身，直至苦海的彼岸？还是修炼魂儿，使船里的人熟悉水性？两者本身就存在对立，恐怕你的武功秘籍想走的是仙道，而不是武道……」

        洛杰看着谢晓峰侃侃而谈，嘴角不由苦笑起来——姚可儿的目标从头到尾都是谢晓峰，可笑自己却做了一回跳板，现在想来她的那些问题也不过是为了勾起谢晓峰兴趣的饵食吧。

        但她又是怎么确定谢晓峰的武学理念一定就能有助于修仙的呢？！洛杰仔细回顾着姚可儿所说的仙道、谢晓峰的剑意、以及自己的异同——除非她知道自己和谢晓峰对武道的探讨，但这怎么可能，两人都可以说是江湖当前的绝顶高手，对自身的控制已经达到了入微的境界，一米以外绝对不可能传出任何声音……

        这时，洛杰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就在姚可儿和谢晓峰一问一答间，适音队的其她四名成员都会有意无意的看向姚可儿柔若无骨的双手，每当她将右手叠放到左手背、作敲打状时，就会有一名女队员恰到好处的加入到话题里，或是提问，或是调节气氛……

        手语吗？！也就是说姚可儿也可能同样精通唇语——看着眼前的一切，洛杰才突然醒悟过来，无论是自己还是谢晓峰，对于轮回者来说都只是剧情世界的NPC，唯一的不同就在于对她们来说哪个更有挖掘的价值……

        想到这里，洛杰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对于姚可儿也没有了当初的惊艳感，看着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的蒙蒙细雨，趁着河面泛起薄雾，洛杰独自一人展开轻功，几个起落，踏着水面便离开了小舟，向着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在众轮回者眼里却是几个转身就没了踪影……

        姚可儿看着远去的背影思虑了片刻，却是眼神坚定下来——虽然对洛杰有些许好奇，但两人的确聊不到一块儿，就象谢晓峰说的，两人的修炼之道完全相反，想来回到主神空间后，也很难再有什么交集。

        「洛兄走得还真是洒脱啊，也不知道是谁丢了谁的机缘？！」听着谢晓峰莫名其妙的冒出一句话，姚可儿却是嗤之以鼻——她选择的是仙武同修的路线，自己修的真元却和内力本身就存在冲突，倒是和谢晓峰以意御武概念相合，这样，又怎么谈的上机缘。

        虽然是这么想，但姚可儿总感觉自己好像真的错过了什么……

        …………

        不知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红彤彤的晚霞已经浸染了大片的天空，像火烧的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剧情世界的推衍不完全，清晨和傍晚的气候变化很大。

        看着不远处，一缕轻烟顺着烟囱向外飘了出来，感受着晚风吹拂过来的凉爽，洛杰因为轮回者杂乱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这时，从山峰的背面却是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

        在好奇心的牵引下，洛杰脚步也迅捷起来，走出十多里，绕过无名山峰，耳旁却是传来大浪般的呼啸声，眼前却分明是一大片湖泊——但见一团红色的影子在湖面上一闪，七丈来高的水柱便冲天而起，在湖水的正中央不时地爆出‘轰’、‘轰’、‘轰’的冲击声，分明是有人用极高深的内力拍打着湖面所形成。

        水面上倏时只有一团红色的身影，却在下一瞬间分成了两道身形，即使是以洛杰的眼力却也看不真切，但见那道身影越转越快，仿佛两个绝顶高手打斗在了最紧要关头。

        ‘轰隆隆’，上一秒还只是几团水柱下一秒换来的却是巨浪呼啸，眼前被筑起十多丈的水墙，让人有种至身海啸间的错觉，随着‘淅沥沥’的水花落在了那道红影上……

        看着她悠哉悠哉喝着小酒，洛杰才惊觉眼前这位高手还是个熟人——本以为会是哪个外来武侠，却没想到会是项朵，记得她当时来试境时还是自己主考来着。

        看到这位本土高手，洛杰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他道：「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

        眼前一花，但见一身红衣迤地的女孩眉头轻蹙，冷冷喝道：「在我东方不败面前也敢自称武林神话，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几分能耐。」

        这时，洛杰才想起来——她还以为自己在戏里，而因为某些恶趣味，自己不但将自己的背?景设定成了武林盟主，更是恶搞了一个‘武林神话’的称号，但天佑可见，原本的自己根本不打算出场，只是作为一个隐藏人物放到剧本里而已，但做为当今江湖中的第一高手，以东方不败奇诡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干掉自己……还真是冤啊……

        项朵，不，现在应该是东方不败，她的动作实在太快，太过迅捷，洛杰还来不及拿出长剑，对面已然刺了过来，他无奈只能化拳为掌托住对方拈住绣花针的玉手拨到一旁，双手化圆，已然施展了太极拳的法门——到了这里，洛杰反而不急着解释，正好看看自己的武功到底处于江湖中那一个层次，和那些外来武侠又差距在哪里……

        东方不败自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她两指拈着绣花针在洛杰的四面八方穿插了起来，针使剑招，刺、点、挑、抹间，招招攻其要害死穴，洛杰一手成掌一手握拳，掌法运行成环，拳藏掌中，待到东方不败攻来在因势力导顺势借力引到一旁，在以短拳击穴，但对方身形如魅，趋退如电，洛杰每每想要反击时，她已经飘忽间，攻向另一面……

        战到酣处，洛杰拳掌间的圈转越来越多，层层叠叠，好似堡垒一般让人无从下手，而东方不败的速度却是越来越快，在其的四周形成道道幻影，洛杰甚至已经完全瞧不见对方的位置，只能靠听声辨位的办法取巧，在外人看来却是一团红影在他的四周滴溜溜乱转。

        到这里，洛杰也知道了自己的实力，比东方不败要高上一个层次，但也强不了多少，主要是依靠精通剧情世界存在的武学相克制，发展比较全面，还有身为剧情世界本源有着一定的加持——类似于气运，但也紧限于在自己的世界。

        想明白这些，洛杰也没有在打下去的兴趣，而且眼前的场景总让他想到了姚可儿在自己面前的那场精心表演，心里没来由得厌恶起来，凭着浑厚无比的内力，洛杰直接将东方不败震出数米远，才略显冷淡的说道：「够了，项朵，不用在演了……」

        听到自己的名字，项朵也顺势收手，有些紧张的看着对方，刚才和洛杰打斗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没底得很，但毕竟自己是第一高手，不能弱了气势，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让自己在继续表演下去，难道是自己饰演的角色出什么问题了嘛？！不会提前出局了吧，毕竟自己的角色这么重要，考核肯定也会很严苛吧。

        如果说姚可儿是以容貌让人心动，那么眼前的项朵绝对是以气质多变取胜——战斗时，是霸道冷漠、妖魅诡谲的东方教主；喝破身份后，却是灵秀飘逸、腼腆温柔的城市女孩，无论是哪个她，都会深深吸引你、让你为她的风情所陶醉、沉迷。

        ……金纹绣梅的红衣、霞光漫天的红云、一头青丝的美人，正应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看着她怯怯的样子，洛杰也猜到了她在担心什么，连忙解释道：「我只是想找老朋友聊聊天，放心，你的角色没问题的。」也不知道话里在想辩解着什么。

        「吓死我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做那么难看表情，怪可怕的，我还以为是我没有演好呢。」项朵看到洛杰的脸色平静了下来，也找到了当初两人聊天时的感觉，有些温和的说道：「其实你温柔的样子很好啊，要是一直这样，我想剧组里其他人也会喜欢你的。」

        「哦？！那你喜欢我嘛？！」看着项朵老师的模样，洛杰突然打趣道。

        「我？！我……如果你不伪装自己，也许会……话说你怎么想起我来了，你可是这次测试的关键人物啊？」项朵有些僵硬的岔开话题，只是脸上的一抹红霞却分外的动人。

        并没有在意眼前的这些，洛杰有些疑惑的问题：「你刚才在做什么啊？我都看不明白……」

        「说出来你别笑。我其实是在自己和自己打——我在想东方不败这么孤傲的人，能够被她看得起也只有自己水里的影子，所以刚才也是在排戏找感觉，毕竟表现武功也是这个人物的特色之一呀……」

        洛杰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在其他人还只是把这个世界当成电影来演，项朵居然会真的把武功当武功来练，这也很好理解，别人更多的只是把脑子里的武功当成一种影视道具、一种身体本能，但项朵却把脑子里的武功通过思考、理解，自主的表现了出来，也许这个世界的武力大多比不过那些外来武侠的原因也在这里吧。

        洛杰不便明说，只能感慨道：「没想到你在现实里那么努力，到了电影里也还是这么拼命，还真是符合你的风格。我们也别谈演戏了，你觉得这个世界怎么样。」

        看了看四周漫山遍野的灌木丛林，芬芳诱人花香，项朵微笑道：「如果你不说，恐怕我都要以为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简单太真实了，无论是人还是这些景物，可能唯一不真实的就是这身武功来得太莫名其妙吧……不过，武功居然能通过自身的努力持续提高，也蛮符合武学循序渐进的设定。」

        「什么？！你的武功能提高，那你现在是什么程度？」洛杰有些失态的问道，实在是因为项朵的结论太过骇人——虽然这个世界的剧情角色都是现实中的人来饰演，但理论上只能达到书中所描写的高度，这也和剧情世界自身推衍的程度有关，区别只在与熟练程度，理解上的不同，但境界、实力层次并不会因此增加，但如果按照项朵的说法，那么一切又将完全不同，一个超越了规则、自由的世界，但，可能吗？！

        「怎么，还有教官大人不知道的事情，我好荣幸啊，呵呵。」项朵有些调笑的说道：「好了，不开玩笑，虽然东方不败的理论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但什么程度才能叫快呢，人类双眼的分辨间隔是0.1秒，虽然也能看到0.1秒以下的东西，但却会把0.1秒内出现的东西混合到一起，比如你在0.1秒内看到了红、黄、蓝，那么你最后看见的只是混合成的黑色，这也叫视觉暂留……」

        「可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看着正处在讲课状态的项朵，洛杰有些尴尬的打断道。

        「给你科普下生物知识才能看出我有多努力嘛。」

        「其实你一直很努力。」感受着项朵的善意，洛杰温和的笑道。

        就在这时，从远处林间拐角的地方，走来一位做侍女打扮的女孩，只是她的样子却很是怪异，明明是古装却是一头短发、脸上也满是刀疤，显得有些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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