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小丫头最可人意

老爷爷在衣襟上把双手擦了又擦，双手恭恭敬敬接过来，一只手撑着衣兜，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探进去放下，生怕胖小子跑了，又不放心地拍了拍结实。

        “再给你剪一个女的吧，给你铺床叠被，陪你说说话。”小姐说着，就动起了剪子。不大功夫，一个小丫头的纸样子出来了。

        小姐对着纸人吹口气，纸人一落地，就变成了一个真的丫头，笑嘻嘻地看着老爷爷。

        把个老爷爷高兴得合不拢嘴，露着一口残缺不全的牙齿，不眨眼皮地看着小丫头蹦来蹦去地在被子上弹灰尘，然后棚里棚外归拢乱八七糟的物件。

        喜滋滋地看了一会儿，老爷爷回头对小姐说：“这可怎么是好？你送我这么贵重的大礼，我老头子怎么报答你才是？”

        小姐说：“不用报答了，这都是你的好心赚来的！”

        老爷爷心里一惊，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水狼，不，黄大仙呀！

        老爷爷再定睛仔细一看，咦，小姐不见了。赶紧地，老爷爷对着小姐刚才坐的地方拜了八拜。

        回头再看一眼棚里棚外忙活着的小丫头，老爷爷笑得嘴巴都歪了。

        从此，老爷爷过上了美好的生活。

        故事梳理到这里，程喜坤心里突然很不服气起程效圣来。他的老爷爷，只是给狐仙或是什么黄大仙的吃了几个地瓜，就能学到人家狐仙教的那么多本事？不可能吧？像我的祖先，救过黄大仙两回命，还搭上了不知几个梢瓜，才得到了两个纸人。天下哪有他程效圣说的那么便宜的事情？程效圣肯定地是在撒谎。

        程喜坤准备将来在一定的时候，瞅准良好的时机，把这个想法好好在程经阔他们面前抖搂抖搂，甚至是直接当着程效圣的面，抹下脸子来，当面鼓对面锣地羞辱他一番，看他以后还敢在我的面前嘚瑟不敢！

        再说自己的那位老爷爷，要摘瓜时就把那个大胖小子掏出来，吹口气在上面，纸人变成大胖小子了，就蹦蹦跳跳去摘瓜，一个一个搬回来放到瓜筐里；要干家务活了，就把那个小丫头拿出来，小丫头就忙着洗衣做饭铺床叠被。要拉乡卖瓜了，就把两个小纸人叠起来，装进口袋里藏好。

        这样的幸福日子过了三年，第三年瓜季，有一天，老爷爷卖瓜回家的路上，突然天上就下起了一阵大雨，那雨下的，就像是江河水直直地倒下来一样，老爷爷全身都湿透了，没有一处干爽的地方。回到家里，想起那两个纸人来，赶紧掏口袋，人急手慌的，把两个纸人一个扯断了头，一个扯裂了身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赶忙放到火上烤，想先把他俩烤干了再说。结果一烤，把纸人烤皱巴了，完全变形了。

        老爷爷把纸人烤干了，同时也烤皱巴了，心中非常难过，担心纸人还能不能活？赶紧在纸人上面吹口气，看看效果。结果呢，胖小子变成了腿瘸胳膊折的残疾人，满脸上都是麻子，又像是一个麻风病人。小丫头面色斑斓也不是很好看呢，身体虚弱得来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

        见到这种景象，老爷爷心中想到：“这可怎么办是好？看样子那胖小子必然是残疾了，不要说使唤他干活了，就是走路也还得有我搀扶着；而那个小丫头的样子难看不说，铺床叠被子的营生肯定也是干不了了。”

        老爷爷心一横，就把胖小子和小丫头召唤到眼前，在他们头顶上各自吹了口气，把他们重新变回了纸人，给扔到火里烧了。

        老爷爷重新来在瓜棚里，冲着小姐坐过的那床的位置，磕头上香，嘴里念叨着，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根本的中心思想就是，希望小姐开恩，再赏赐两个纸人。

        磕头烧香进行了一个晚上，没有动静；第二天晚上，还是没有动静。老爷爷有点担心了，是不是黄大仙不在本地，到哪里出差去了，没有听到自己的祷告？

        第三天晚上，老爷爷继续。纸烧了，香也点上了，老爷爷闭着眼睛跪在那里开始祷告。大约烧半柱香的功夫，老爷爷睁开眼睛一看，小姐已经坐在床上了。老爷爷高兴至极，看那架势，似乎就要拉住人家的手似的，生怕人家跑了。

        小姐叹了口气说：“唉！你的事情我已经早预料到了。看在你虔诚的心意份上，我再给你铰一个吧。这回只能铰一个了，不能铰两个。你是想要一个胖小子呢？还是要一个小丫头？”

        老爷爷思量了一会儿，说：“就要一个小丫头吧。”

        程喜坤为自己的老爷爷感到了脸红，其实，当初要一个胖小子就好了，有了胖小子，多种点梢瓜，多买几个钱，有了钱，什么都有了，想要什么就要什么，多好。

        可是，老爷爷当初确实就是要的小丫头。那位小姐说：“好吧，就再满足你这一回。”

        于是，小姐从兜里掏出纸和剪刀，“唰唰唰”几下，就剪出了一个小丫头，对着纸人一吹，咦，立马变成了一个活蹦乱跳的真正的小丫头。老爷爷欢喜的心花怒放。

        一转眼间，小姐就没了。老爷爷对着小姐刚才坐过的地方，磕了几个头，聊表谢意。

        收拾收拾，老爷爷就回了家，睡了一个安稳觉。

        可是，问题出在，小丫头只会铺床叠被子，不会摘瓜、不会干体力活儿。老爷爷很伤心，只是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如此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老爷爷日子过得倒还算幸福美满。

        一天，赶集卖梢瓜回家，看到院子里自己放养的鸡少了一只，心里头很纳闷。街道上、屋山墙角等等，各个角落都找遍了，就是不见自己的那只大红公鸡。

        第二天，还得赶集卖梢瓜呀。赶完了集，回到家里，只见院子里的鸡又少了一只。老爷爷心中不免着急起来，脚不沾地地到处唤、找。最后，临近太阳落山了，在猪圈里发现了一撮鸡毛，这才知道是让什么东西给吃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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