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此乃图腾之力
在和平年代沉默了无尽岁月的西城迎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动荡，古朴的潜龙古碑像是一轮黑色的太阳高悬于九霄之巅，震撼着每一位西城年轻子弟，有些老人却只能望着如神明般的剑游云，感叹岁月如流水，匆匆而逝，徒留一块毫无生命的古碑在高悬天穹。
当年的‘剑魂游云’老去了，很多不知名的人杰也凋亡了，除了一些老人仍在缅怀之外，那些人的姓名甚至都已经被后世遗忘。
而如今姜家也不太安分，在一座废弃的祭祀殿堂中，几座不知名神像倒塌颓坯，蛛网陈旧，充满了落寞萧瑟的色彩，姜寸像是一尊死去的神像，面容如枯枝般萎靡，他抬起头凝视着天穹之上的古老石碑，苦笑声中泛着阵阵不甘。
“潜龙石碑，当年若不是姜破灭压着我，我也能留名其上，将气运与西城缔结啊...不甘，我不甘！”
愤怒的吼叫声简直丧失了一切人类该有的情绪，充满了杀戮和嗜血，姜寸发髻飘荡，犹如深渊中爬出的人形恶鬼生灵，姜寸也老了，尽管寿元还算充足，但终归是从盛年的巅峰期坠落，不在有昔日姜家那股舍我其谁的霸气，可惜姜天不再，不然也就明白了为何这位族老会处处针对自己，只因当初的姜破灭太过惊艳，让同代人物丧失寻道的希望。
“请两位刻名在潜龙石碑之上，为西城气运供奉出一份力量。”
天穹之上，旭日隐光，剑游云沉声低语，青衫随风而荡，浑身剑气冲霄，如同神明降世，可不知觉间两鬓白发也悄然显露，青丝白首，他也失去了最巅峰的年华。
他袖口中飞出一柄长剑，在圣诀之力的规则下竟然是化为通天大道，似一架古桥般，落在了两位少年面前，而终点直接通向了潜龙石碑。
“潜龙石碑啊，我年轻时最渴望的圣物。”
一干西城老修士望着天穹之上的古朴石碑，虽说没有故作儿女姿态的老泪纵横，但仍旧是唏嘘不已，他们大部分人和剑游云来自一个时代，可惜天赋不足，被当年那位提着青锋法剑的男人力压了数十年，且由于他们难以修炼到高深层次，终生止步于大道之外，今日再次见到了这块石碑，不觉心声感叹。
一年又一年，朝华白首，笑谈轮回无涯，多少年后，是否还会有人依然向他们这般感叹着岁月的无情呢，长生，修炼的道理便是长生，却无人能够做到，哪怕古国人皇，哪怕人族圣贤，在岁月之下皆会零落尘泥。
春风蕴含着几分萧瑟吹过西城，吹起了酒巷中的布条儿，一位身着游龙深海道袍的少年眉心生出一滴深邃海水，静静凝视着天穹之上的潜龙石碑。
“举一城气运与千百年来的所有人杰相连，一荣具荣，一损具损，这便是古国人皇的正道？”
“如果成了此道，那召国必将重现辉煌，若是失败了，也无非是一位人皇承受着万古骂名而已。”
蓝苍身后浮现出一道黑色身影，青天白昼，乾坤朗朗，在阳光下那道身影却仿佛是一片虚无，根本看不见他的五官容貌，只是声音显得无比沧桑刺耳，让蓝苍都为之皱眉。
“王子，这才是皇者的道理。”
西城或多或少隐藏着一些来历不凡的人物，虽然他们不会做出任何举动，但问道楼前依然很是热闹，没有了凡人精打细算的柴米油盐，却多了几分肃杀之气。
姜凌云如同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虽然尚且年轻，但已然初步形成了空灵之体如凡仙的架势，整个人站在那里便是天生的主角，相较于沉默如石头的姜尘，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则更多。
“潜龙石碑，以前只是听说，未曾想真的看见了。”
姜凌云笑了一笑，从袖口取出一把空山鸟语图扇，指了指天空之上的石碑后，轻轻摇动，他那双空灵无比的眼眸凝视着姜尘，后者却不言语，看了看古朴石碑，沉吟几分后摇摇头，竟然道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并非要留名青史，只是来向你讨一个道理罢了。”
“哦？”
姜凌云仿佛是听见了什么好笑事般，眉羽之间有精芒闪烁，语气冰冷。
“你看不起潜龙石碑？”
“并非如此，我只是来为当年的自己讨个公道。”
姜尘心海中调动起图腾之力，刹那间一股源于太古时代的杀伐大意在西城每一处街头巷尾悄然流淌，血腥悲怆，仿佛带着一股与天地相争的执着。
“我本无意与你争什么，为何处处使我难堪，后来更是对我起了杀心，三番五次莫名动手。”
“这只是一些对你的磨砺而已。”
姜凌云不愧为大长老一脉最后的底牌，面皮亦是如同姜寸和紫杉族老般厚颜，他看似漫不经心的摸了摸檀木折扇，语气中却含着几分不忿：“话说回来，你何德何能...”
那不甘的语调忽然停了下来，只是他眼眸中有淡淡的黑色巨蟒虚影闪动，其实姜凌云根本无需多言，一切缘由很简单，都只是因为姜老爷子对姜尘的看中让他妒忌之火燃烧起了而已，本就是茶余饭后的笑谈小事儿，可他却无法容忍现，自己乃是空灵之体，如今更是感知到了血脉的蕴含着的古老力量，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潜龙石碑今日只能留下一人的名字。”
姜凌云收起了折扇，大道理的废话已经无用了，他尚未真正做到养魂，提前破关而出，便是为了姜尘，此二人之间如同水火冰碳，早已经不死不休，至少对姜凌云一人来说就是如此。
气氛沉默了下来，姜凌云宛如一尊正在缓缓苏醒的凶兽，浑身充满了暴虐杀意，眼眸中鬼蟒显现，血色獠牙像是瞳孔般死死凝视着黑发少年的瞳孔。
“战！”
“杀！”
突然之间两人身躯暴动，几乎犹如两颗彗星相撞般，炽热的杀意震荡了西城，刹那间所有人抽身倒退，以免受到波及，就连几位养魂秘境的姜家宿老都在震惊，被这股杀意惊得浑身颤抖。
“还望剑城主成全了！”
姜尘目灿金光，像是一条挣脱了枷锁的巨龙，威势无匹，直上九天之巅，他对着九霄之上孤身一人的剑游云叫喊了一句，便头也不回的杀向了气息丝毫不弱于他的姜凌云。
这一战他势在必得，如若被他人打扰阻拦，便会成为自己心中的一道坎，永远无法迈过去，终生止步于入图之境，做人，做修士，说到底还是做人，气运，大势，也不过是每人人必争的那口气而已。
“还是先顾忌你的生死为妙。”
姜凌云冷冷一笑，白皙空灵的身躯上开始浮现一圈圈诡异神符，同时整个人也从凡仙之态中走出，像是来自地狱幽冥的大魔修罗般充斥着毁灭之意。
“鬼蟒潜身，姜凌云竟是和图腾缔结了血脉契约！”
一位姜家宿老暗自称奇，要知道赤金大尊乃是上古时代一尊异兽的残魂，虽然实力万不足一，但在上古时代养出的傲气可不会褪去分毫，能和这样一尊图腾缔结契约，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位空灵之体的未来不可限量。
姜凌云白袍如云，层层翻卷，如浪如海，让人炫目，他浑身皮肤渗出神符，在骄阳下绽放华彩，整个人气息真的如一头苏醒的巨兽般深不可测，举手抬足间有着无尽威压。
“死。”
冷冷一个字，姜凌云一脚迈出，图腾之力迸发，竟是化为一尊异兽之爪，向着姜尘狠狠踩下，如同大山崩裂，仅仅是余波便轻松毁灭了西城几处繁华街道。
而且几位姜家宿老眸子阴寒，心有灵犀的四面八方围住了姜尘，店小二看在眼里，也不着急，像是石头般毫无举动，眼见昔日那个废物无处可躲，姜凌云终究还是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小鲤鱼，这便是我姜家真正的图腾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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