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蓝羽宴会前
“为什么听说我是鱼族的时候，你那么着急要送我离开蓝羽？”
慕天蓝愣了。
“鱼族在大□□处为敌，一旦暴露就是死，这是命，那你又为什么要救我？”
牛小西居然用这件事反驳他刚才的话，仅仅因为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她竟然如此质问自己？十八城里的来回两问是调笑与打闹，她的话里面甚至有着露骨的、喜悦的有恃无恐，而此时的她眼里全然是阴森森冷冰冰，话语里直指自己是个两面三刀、前后不一的人。
慕天蓝是个年轻人，遇见她以前也是个万人捧的公子，即便经历了许多事，磨平了一些棱角，但公子依旧是有脾气的，“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是一个假慈悲、真利己的人，如果你不肯与我为伍，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牛小西，我就是这样的人，看重的就万般保护，看不中的，该死死该活活，你爱喜欢不喜欢。
“咣咣”牛小西撞开门，“人呢！”
“你干什么！”慕天蓝扑身向前，没抓住。
“有鱼族！！！”响彻天际的自白，内宫的蓝羽公微微抬起了头。
“你这个人怎么说来就来！闭嘴！”
“我倒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同生俱死！”
“闭嘴！你不说你不是吗？”慕天蓝懒腰抱紧牛小西，捂住她的嘴巴，“懂不懂事！”
“我只知道有个傻子被疯子骗了！”牛小西推开慕天蓝，转头哭起来，“丽华那么小就没有依靠，我想让她多活一些有什么错！”
“不要在她身上寻找自己的可怜！”慕天蓝抓起牛小西的衣领，“世间可怜人那么多，太平盛世才是解决办法。丽华即便活下来，在赤鬼的掌控下，她也根本不会有自由！”慕天蓝将牛小西摔进屋内，左右探头，确定没人又关上了门。
“啊！”牛小西痛哭起来，她知道慕天蓝说的都是正确的，她也知道自己没有救助所有病患的本事，可她不甘心，不甘心一个活活的人就那样消失。
慕天蓝见牛小西情绪失控，牢牢抓紧她抱在怀里，“不要在做圣母观音了！你没那本事！”这哪里是安慰，分明是火上浇油。
“啊！”
“够了！你是愿意为了她一个人破坏我们的计划，还是愿意老老实实接受现状，为以后做打算？六部里像丽华那么可怜的孩子太多了！能不能为他们着想？”
“没有我们，只有你和丑鸟，你满脑子里只有他！”
“也真不知道你是生气还是吃醋。”慕天蓝忍不住吐槽，又一次点炸了牛小西。
为什么一个女人能像上了发条一样？慕天蓝捂着被牛小西吵得生疼的头，刚想吼一句制止她，只感觉嘭一闪，眼前陷入了一片漆黑。
“慕天蓝？”牛小西看着慕天蓝逐渐放大的瞳孔，露出惊慌，“你什么感觉？”
“眼睛胀。”
牛小西搀扶着慕天蓝坐到桌边，开始为他诊脉，可她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脉象，慕天蓝仿佛有两个心脏，使得脉象杂乱，若是常人，此刻怕是已经七窍流血而亡。
“还有其他不舒服？”
“没有。”慕天蓝感觉到牛小西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你都把我都吵瞎了。”
“呸。”牛小西摸索着慕天蓝的胸，摸摸他是不是真的有两颗心，“你应该知道成为完整的凤凰族是要经历这些的吧？第二颗心替换前一颗心期间，眼耳口鼻的功能会逐一失去，再长出，胳膊、腿、思绪与也会如此，你这接下来四十九天，是要累死我。”
突如其来的转生并没有让慕天蓝惊慌，反而是牛小西态度的变化，让慕天蓝诧异了一下，“牛小西，为什么你刚才恨我恨得咬牙切齿，现在又如此待我？”
“一码归一码，你是我第一个的病人，我自然是要照顾好你，这是我师傅定下的规矩，等你好了，我再与你算一算丽华的事，反正丽华已经…再怎么也回不来了，我只是想和你闹一闹，让你长点记性。”
“既然你不发疯了，我要说说你接下来该干什么。”
“……”真是个冷漠无情的家伙，转眼就扯到别的上去了。
……
蓝羽主母站在二楼，楼下坐在蓝羽公左右的是翗、翎二人。总算回来了，蓝羽主母扶了扶自己蹦到嗓子眼的心，最后冷眼看着身旁的鹈。
“没想到你倒是把他带回来了。”
“阿娘交代的事情，鹈怎么会不尽心尽力。”
“阿娘？谁准许你这么叫我？”蓝羽主母异常讨厌鹈，“不要把哄男人的本事用在女人身上。”
“阿娘，阿父是蓝羽的主人，我从心里敬佩他。”
“行了行了，酸什么酸，能行走于蓝羽殿是你鹈门的荣耀，可不是你的功劳，不要自视甚高，否则跌回了烂泥塘，就再也出不来了。”
蓝羽主母犀利的语言并没有伤害到鹈，这局面愈发让蓝羽主母不是滋味，鹈这个小妮子和她鹃门出生的母亲一个样，都是心怀鬼胎的厉害人物，亏了鹈的母亲，自己当年的太子妃之路也是困难重重。
“姨母，您好歹和我有些血缘关系，不要贬低自己。”
鹈表现得毫无反抗之力，仿佛是那四两拨千金的秤砣，蓝羽主母忍不住刺一刺这个不懂进退的鹈，“你的母亲是不是鹃门我可不知道，但我建议你注意一下，母亲被人乱棒打死，做女儿的可别步她后尘，还有你那不知道哪来的哥哥，一门污秽真是聚齐了。”蓝羽主母似乎知道自己辩不过鹈，也知道自己这个主母完全没必要与一女官相争，展开排场便走了。
鹈讥笑着摇了摇头，内心却早已燃起熊熊烈火。
在鹈选为太子妃后，母亲来宫中拜见，蓝羽主母以许久未见为由唤她前往内宫相见，随后鹈母被人迷晕，赤身裸体摆在蓝羽公的床上。
蓝羽公已经想不起来这人老珠黄的女人是鹈母，就算想起来，也不记得她具体是谁，但蓝羽公知道的是，这一定是后宫争斗的一曲，他不想费心，便叫来人，吩咐将鹈母交由蓝羽主母处理。
“勾引这话太辱没鹃门与鹈门，但这罪又得治，就说她十几年疯癫失了心智，妄图对陛下不利，看在鹈年幼，免她株连之罪。”
好一个保全大局的做法，但母亲那些细致入微的骚情剧情，又是谁散播的呢？
“鹈官。”准备典礼的宫人前来问询，“准备得差不多了。”
“我听说外来人有些忌口，去问问，别出差错。”
“是。”
“典礼的酒记得不要太好，最近军饷过多，自己就吃差一些的吧，好的拿去岛耕换金子。”
“是。”
小官走后，鹈从鞋子底下抽出两个叠好的油布，里面裹着血族的药。冥地那小孩背上的盖子，牛小西扔的时候，鹈正好经过，里面有一味八角花的配料，是鹃门的人最提防的东西。
鹈憎恨蓝羽主母，到了要痛下杀手的地步，但绝对不是因为蓝羽主母欺辱母亲，而是她对自己的态度，她让自己沾上了不雅的消息，毁了自己身为鹈门的高傲，为什么要让自己有一个不堪的母亲与哥哥？为什么要让翗去前线？为什么不能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生活？
“鹈儿。”蓝羽公的声音，鹈将油布背到身后藏起来，匆忙下楼。
蓝羽公膝盖不爽落，这几年出行都是坐在八人抬的车撵上，鹈热情地伸手去揽蓝羽公的胳膊。
“阿父，有没有想鹈儿？”
“想，我的好儿媳，为父的怎么不想？”
“鹈儿也想阿父，外面太多事情，鹈儿还是呆在阿父身边清闲。”
“哈哈哈哈。”
“阿父怎么如此开心？”
“你办了好事，翗、翎平安归来，说吧，有什么想要的？”鹈娇羞地低下头，蓝羽公不动神色打量她，语气却是调侃，“女儿家自然是婚事。”
“鹈儿想和翎哥哥早日成亲。”
翎？蓝羽公虽然也想过她选择的是翎，但没想过她能如此真诚地说出来。
“即便他不是太子也无所谓？”
“翎哥哥待我比翗哥哥更多的好，鹈儿还是喜欢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翗如果当了太子你也不嫁？”
“人家要翎哥哥啦！阿父不要调耍鹈儿了。”
“好好好，不生气，今晚宴会，阿父就宣。”
“谢谢，阿父。”鹈烂漫的笑容仿佛沉浸了毒液一般，但谁也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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