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郁闷的张天行
吕川看着与自己一般高的张天行，又用手摸了摸这件凉爽舒服的短裤，狡黠的一笑，把脱口而出的话咽回去了，老气横秋的道：“天行，我娘一直教导我要尊老爱幼，长者先行，我觉得你应该比我大，我尊敬你，你先说！”
张天行一副长者模样，点点头，傲慢的说道：“这才像话，我今年、、、、”咳咳，差点脱口而出自己的真实年龄了，今天怎么搞的，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扰乱了心神，随即改口说道：“我今年7岁10个月了！”心想，我还不知道你多大，你七岁刚刚过。
“嗯，天行，那你以后就是我的小弟了，我就是你哥了，我正好8岁刚过。嘿嘿，哈哈哈，好弟弟！来，叫声吕哥听听！”吕川一脸得意的说道。
张天行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脸一瞬间就黑了，妈的，感情又上了这个小子的恶当了，自己要是说一万岁，估计他得说自己一万一千岁，我要是说8岁，他肯定会说自己八岁半。此时的张天行心里真不知道什么滋味，被耍了没法说明，难道要去跟一个小屁孩去讲理，说自己其实是个老不死的东西。
他觉得不可能，这个小鬼头能信才怪，就算他能信，自己能说吗？明摆着这次亏是吃定了，刚刚都说了7岁10个月，底盘尽露，无力回天了，再去跟一个小屁孩争老大，这脸还要不要了。
吕川走近，拍了拍张天行的肩膀，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模样，郑重的说道：“天行弟弟，以后有什么事跟我说，哥保护你。哈哈！”
张天行垮着脸，心里腹诽，妈的，就你还夸口保护我，自己短裤都保护不了。看着吕川那清秀的一张脸，写满了得意之色，他真是拼命阻止自己用手扇那脸上的冲动。
吕川对于张天行的不满，看都没看，上去搂着他的肩膀亲热的往扔有大鱼的草堆里走去，边走边看天，亲密的说道：“天行弟弟，这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去了，回去晚了我妈又唠叨我了，另外太晚的话这条鱼就卖不出去了。”
张天行满脸郁闷的说道：“这条鱼不是要烤来吃吗？你以前不都是烤着吃完再走的吗？”他观察这小孩好久了，自从他上山来玩第一天开始，有很多时候这小家伙不都是烤完吃了再走的呀，今天怎么又不烤了呢。
其实张天行这次现身出来最大的目的就是吃烤鱼，每次这小屁孩烤得那个香啊，吃的那个津津有味，本想厚着脸皮来一饱口福，谁成想他今天不烤了。
吕川满脸疑窦，盯着张天行问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以前也来过？那为什么我会不知道？”
“哦，不是不是，我是听村里别的小孩说的，说你有时候把鱼带回去，有时候就烤了吃。”张天行连忙解释，顺便弱弱的问了加了一句：“为什么有时候烤有时候带回去呢？”这是他心里最大的疑问，也是不甘，馋死了。
“哦！”吕川想了下，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说道“|这帮小屁孩，成天那么八卦，难怪每次我娘都知道我干了些什么，回去得好好收拾一下他们，哼！”
吕川左顾右盼，然后蹲在一片荆棘中随手拔了几根那种带韧性的小藤条，然后熟练的把大鲤鱼的嘴穿上，蹲下马步，将大鱼用力的一甩，甩在背上，两手使劲拽着藤条的打结处，准备往山下走。
回头看着郁闷中的张天行，头也不回的哈哈笑道：“天行老弟，今天对不住了，我知道你很想吃烤鱼，可今天不能给你吃，我也不能吃？”
“为什么？”有人不耻下问。
“因为我娘身体弱，我得把鱼卖了，买好吃的给我娘补身体。再见，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我一定给你烤鱼吃！”吕川说着身影已经被树木挡住了。
张天行点了点头，心想，这还是个孝顺的小家伙，有意思，有意思，寂寞一辈子，竟然今天认了个兄弟，只听一个稚嫩中显得沧桑的声音回荡在山林：“我无处不在！等着你！哈哈“张天行的身影慢慢淡化，消失在了空气中，若是被人看到，以为见到鬼了。
香樟山中是有不少野兽的，但是山路之上很少有野兽出没，因为山村的猎户可不是吃素的。吕川虽然经常上山，但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猛兽，最多是看到条蛇，也不会有危险。
快到傍晚，只见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孩，身背一条大鱼，往山下走来，大鱼的鱼尾都拖到地上了，但小孩却是没有丝毫气喘。
吕川往村子里走，山间坐落的房子，开始是单独的一户人家，然后就是两户或者三户挨在一起，渐渐的就多了，地势也变得平坦了。
渐渐的道路也宽了，走动的人也开始多起来了。
“吕老伯，你打柴下来呀！”吕川赶上了一个挑着柴禾的老头打招呼道。
老头站定回身看着吕川和那条大大的鱼尾，满脸的褶皱瞬间挤在了一起，笑呵呵的说道：“哦，是小川呀，今天钓回来这么大一条鱼呀，是不是要去卖鱼，一起走，真是个孝顺的孩子！”
“是呀是呀，吕老伯，你看你看，今天的鱼有多大，给我猜猜有多重？”吕川转了个身，用背对着吕老伯，摇头摆尾的晃着背上的鱼，非常骄傲的说道。
吕老伯仔细看了看鱼，好奇的说道：“唔，这条大鲤鱼，我估计有十斤重吧，你这小家伙怎么钓上来的？”
“吕大伯，你不知道，我今天为了钓上来这条鱼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呀。”吕川含糊其辞，其中的凶险和细节吕川是不会说的，他不希望任何人担心自己，更怕传到他母亲耳朵里。
吕大伯也没再多问，只是一个劲的夸赞吕川：“厉害，小川将来肯定是个非常合格的猎户，那样就能赚到足够的钱养你娘了。”
小孩子不管他有多懂事，不管他有多么高的智商，但绝对不经夸，一夸肯定会得意洋洋，现在的吕川就是这个样子。
一路跟着吕大伯往村里的集市走去，蹦蹦跳跳，眉开眼笑，到处打招呼，炫耀背上的大鲤鱼。
吕川所在的小山村是中楚国的一个偏远山村，是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没有官员，也没有地主，有什么大事都是村里各个姓氏的最长者商量决定。
村里有少量的田地，还不够人们自给自足，为了生存的好一点，打猎是最好的选择，打到一头猎物，肉可以吃也可以卖，皮可以做衣服卖，运气好的，几个人猎杀一头老虎，那价钱就更高了。但这也是有局限的，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猎人的。
村里也有过很多打猎而一去不回的，但这并没有吓退任何人。反而村里的小孩都以一个合格勇猛的猎人为榜样，去模仿，去学习。
吕川也是如此，从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村里有数的几名好猎手之一，他非常崇拜他的父亲，既勇猛，又机智。“打猎不光靠蛮力，也要靠头脑！”这是吕川父亲教育他的。
吕川的父亲每次出去打猎从来没有空手而归，从四岁起，吕川每次看到父亲回来都缠着父亲教他那些打猎的技巧，有时候他父亲也会带他在附近打几只野兔和斑鸠，教导他如何打猎。
因此小小的吕川深知打猎需要的自身条件：力量、敏捷和睿智的头脑。他很少跟村里的同龄小孩一起玩耍，而是努力的锻炼自己的小身板，爬山，跑步，游泳，爬树，这些都是他每天必需的课程。
“娘，我回来了！“吕川推门进了房子，房子的材料是木头、竹子和特殊的藤条拼制的，但是非常牢固，住着也很舒服。
吕川娘是一个三十左右的少妇，衣着很朴素，衣服上有很多补丁，身材匀称，略显瘦削，美丽的脸庞很是白净，可是没有丝毫血色，有点惨白，一看就是身子弱导致。
吕川娘此刻正坐在床头，一双纤细的手用针线缝着一件野兽皮，闻见推门声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但从嘴里发出的声音却是带着淡淡的愠怒：“一下午又跑到哪里去了？有没有惹事？”
吕川可是个惹事精，经常把其他小孩打了，要不就是把谁家养的家畜用弹弓打死了，最过分的一次是，为了教会一个小孩游泳，恨铁不成钢的吕川直接把那小孩推下深水，淹了个半死才拉他上来，结果回来在那个小孩父母的注视下，自己被父亲绑在的木桩上挨揍，最后还关了十天禁闭才算完。
好心好意教你游泳，你竟然回家告状，这也是吕川很少跟小伙伴们玩的原因之一，其他小孩对于吕川也是有点害怕，这小子有时候太狠。
吕川站在母亲的面前乖巧的像只小白兔，嘻嘻笑着讨好的说道：“哪有，你儿子那么乖，怎么会去惹事让母亲不高兴呢！”这是实话，上次自己被父亲揍的时候，身上伤痕累累，自己没有掉半滴眼泪，可母亲站在边上哭得那么伤心，从那次起，吕川不想再让母亲为自己伤心难过。
“嗯，那就好，小川最乖了，饿了吧，娘去给你做饭。”吕川娘放下手中活，看着吕川，起身准备出去卧室做饭。但又突然蹲下，笑着说道：“来，小川过来，让娘看看！”
吕川依言走到母亲面前站定，问道：“娘，怎么了？”
吕川娘佯怒，摆起脸严肃的问道：“你老实说，你下午干嘛去了？你这条裤子是从哪里来的？你自己的裤子又哪里去了？”话刚说完，又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鱼腥味，非常浓。
接着又补了一句：“你又去钓鱼去了？“
吕川心里那个苦呀，暗叹不好，忘了把衣服先脱了洗洗再进来，现在背上还有很多鱼鳞都不一定。父母亲明令禁止自己一个人去香樟湖钓鱼，说是非常危险。
在母亲的注视下，吕川小脑袋转的飞快，眼珠跟着思维滴溜溜转。马上回答道：“娘，我下午看到吕大伯要去打柴，就要跟着他上山帮忙，本来他不让我跟着去，但我说我顺便跟着去钓鱼，他也就同意了，后来因为在林子中玩，裤子被一条荆棘撕成了两半，下山之后，吕大伯把他的柴禾和我钓上来的一条小鱼卖了之后，非要给我买了这条裤子，我这一路都是拿树叶遮羞下山的，在集市被那么多人笑话，这裤子我也不能不要啊，要不怎么见人呀！“
听着儿子一系列条理清晰的汇报，应该不像有假，想着吕川拿树叶捂着裆部走在集市上，吕川娘心里一阵乐，但是不能乐，这小子眼珠滴溜转，鬼话连篇，该再诈一诈。随即白了吕川一眼，道：“编，接着编，你是我儿子，我还不了解你，赶紧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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