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鱼大战

在一个茂密的山林之中，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一手拎着竹竿，在崎岖的山路上欢快的往山上飞奔着，这是山林间的一条小路，小路是附近村庄中的猎户经常上山打猎一直保留的。只有道路上面是光秃秃的，偶见有几个卵石凸出来，道路旁边也有些杂草或者树枝探出头来阻滞。

        这些山石与杂树枝没有半点影响到小孩，小孩咿咿呀呀哼着歌轻车熟路的像只小兔子一样在林中穿梭。

        “终于到了，累死我了！”稚嫩的声音响起，小孩把竹竿扔在一旁，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但是说的很清晰，没有半点气喘的样子。

        小孩左右望了望，拿起竹竿，然后找到一颗树，背靠着树坐下，低头手里在忙碌着什么，那聚精会神的样子，跟点银票一般。

        瞬间之后，小孩很熟练的拿着竹竿向着湖面一甩，原来小孩是在钓鱼，而且看样子是经常来。

        春风阵阵，吹拂着山林中的阔叶树翩翩起舞，整座香樟山都在起舞，香樟山顶却是一片湖泊，此刻湖泊被太阳照着波光粼粼，水面一波波的波纹反射着阳光，照射着山林中被树叶挡住的阴影，一片闪烁的斑驳，不停的跳动，仿佛湖泊周围整片都跟着斑驳在跳动。

        水面的有些反光，可是这个小孩却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上的一个浮漂，哪怕再是刺眼，小孩都没有丝毫放松，身子也是纹丝不动，就如一颗长在湖边的小树。

        水面浮漂一阵抖动，小孩顿时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老大，但是身子还是一动未动，最后浮漂不见，小孩终于一抖竹竿，瞬间站立起来往后拉鱼竿，鱼竿激励的弯曲过去，小孩的双手跟着鱼竿左右摇摆，估计是一条很大的鱼上钩。

        小孩兴奋的紧闭双唇两眼放光，整个身子都紧绷着与水中的鱼对抗着，一条大鱼在水中的劲道根本不是一个七八岁小孩可以对抗的，但是小孩却是一点都没有放松。

        突然有个声音从小孩的背后也是非常兴奋的响起：“哇！是大鱼！”这声音也是非常的稚嫩。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正在聚精会神跟鱼对抗的小孩一惊，一个站立不稳，被竹竿上传来的大力瞬间带飞出去。

        “扑通”一声水响，岸上哪里还有垂钓小孩的身影，但见水中小孩却是如一头在水面飞速游着的大鱼，利箭一般往湖中央冲去。

        小孩被鱼一路带着在水面往前冲，却紧咬牙关不放手，场面一直持续着，小孩时不时的抬头换气。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这场面，估计以为看到了鱼妖了。

        岸边的小孩在垂钓小孩落水那一刹那“啊”的一惊，之后就是一直手舞足蹈在岸边为落水的小孩加油呐喊。

        良久，鱼终于慢下来了，此刻，落水小孩离岸边已经是十多丈远了，这还是鱼儿带着他画着圈跑，若是直线跑，估计都好几十丈了。

        水面终于浮现小孩的脑袋，小孩用小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从嘴里飙射出一道小水柱，然后再深深的两个超长的呼吸，一个猛子潜下水，紧握鱼竿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水中小孩把细细的丝线缠绑在了自己的左腿脚踝上面，再用牙咬掉了绑在竹竿那一端的线，伸展胳膊、张开手掌，全力的往下一拍水，利用水的反冲一瞬间就激射到了水面。

        水面小孩的小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下，认准了靠岸的方向，努力运用着自己的狗刨往回游。

        在回游的过程中，小孩把线绑在了脚上，那就意味着小孩开始了艰难的与大鱼的拔河对抗比赛。

        大鱼虽然是力竭了，但偶尔还是会有挣扎的。只见一个落水小孩在香樟湖上拼命的游泳，一会儿使劲往前游，但游了没几下，猛然又沉下去了，而且还会倒退一小步距离，一会儿又浮上来猛游一段，如此反复。

        香樟湖面，只见一个小孩从水里探出头，沉下去，又探头，又下沉，这明显是一个不会游泳的人的基本胡乱扑腾的表现。此时岸边若是有大人的话，肯定毫不犹豫的纵身下去施救。

        可半个时辰过去了，湖中小孩还是如此扑腾。而岸边那个小孩现在却是端坐在地上无动于衷，从开始的兴奋劲呐喊，到麻木的看着另一个小孩拼命游泳，又是摇头又是叹息，但眼睛里流露的却是浓浓的赞赏。

        水中小孩的那份执着与那种不顾生死的顽强让他赞叹，这其中必须有清晰的头脑，无比坚韧的毅力，还有超强的体力。在水中，别说是小孩，就算是一个大人也未必敢这么跟鱼较劲，而且是长时间的，只要自己力竭，那就是死定了。

        终于小孩游到了岸边，岸上的小孩飘身迎上，伸出白皙粉嫩的小手拉住落水小孩的手。一阵忙碌，两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水中的大鱼拖上了岸。落水小孩唯恐大鱼挣扎又落水，双手抱住大鱼往树后面走去，往地上一扔。

        这是一条大约有十斤重的鲤鱼，在地上拍打蹦跳着。

        终于安心了，一阵虚脱，小孩颓然倒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还未停止大喘气，小孩突然眼睛发亮，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然后一个箭步，冲向惊吓到他的那个臭小孩。身体带起强大的惯性把这个小孩推到在地，然后就是两个年龄在七八岁只见的小孩在地上扭打起来，一会儿你骑上我，一会儿我骑上你，来回滚动，把周边青草压倒一片。

        “你疯了！”

        “谁叫你吓我，害我差点把鱼丢了！”童言无忌，小命还没一条鱼重要。

        “卧槽，打死你。”

        “擦，你还来劲了，是不！”

        “我就来劲怎么的，看我今天不收拾死你！”

        “来，谁怕……哎呦，不带掐的……”

        “你掐我也掐。”

        顿时，凄厉的惨叫此起彼伏，像两个小孩被一群野狗在咬一般，震荡山野。

        好一阵，两个小孩终于累了，分别蜷缩着倒在了草地上，小手不停的揉搓着刚刚被肆虐过的身体部位，大多都在屁股，大腿，腹部。场面真的很喜感。

        顷刻两人又不约而同四仰八叉的摆出了两个大字，再重重的喘了口粗气。片刻后，钓鱼的那小孩侧身，用手肘撑地，掌撑头，好奇的打量着身旁的小子。

        只见身旁的小孩，岁数跟他相仿，一头土棕色头发，就如有人一头黑发从黄泥汤里面浸泡之后干了一般，而且头发是一绺一绺，感觉像头上长出来很多细小的树根一般。再看小孩，带着稚气的小圆脸，眼窝有点深陷，眼窝中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睛饱经沧桑与睥睨天下，与小孩的稚嫩是那么的不配，细看又觉得是那么的和谐。

        另外小孩身穿树皮一样的小马甲，有些破烂，从远看还有树木的深深纹理图案，绿色小短裤还没有没过膝盖。翘着二郎腿，很拽。

        “你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我经常来怎么从来没看到你？”钓鱼的小孩质问道，就如自己是这里的主。

        “这是你家吗？我来不行吗？以前没看到我那是你眼瞎看不着！”穿马甲的小孩针锋相对，心里想道：老子要是不想让人看到谁也别想看到我，随即不屑的瞥了一眼。

        这一瞥不要紧，接下来他就开始了疯狂的大笑，“嘻嘻哈哈，哈哈哈哈、、、、、”越笑越是抑制不住，随即拿手捂住嘴憋住笑，但还是不行，最后笑得满地打滚了。

        这一幕可把钓鱼的小孩搞晕了，我怎了，我长得难道那么好笑么？我好笑也不至于笑成这样，你笑死得了呗。不过没由来的还是很生气，哼！

        一阵风吹过，钓鱼的小孩感觉一阵舒爽，但是这感觉从下身开始特别敏感，然后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那白白净净的小屁股。此时他身上哪里还有短裤，光溜溜的一片雪白。

        “我操！”惊叫声响起，他一骨碌站起来，胯下一条小蚯蚓在随风摆动，刚才总感觉自己哪里有点不对劲，只是一直在忙碌着忘了这个事。旁边的爆笑声更甚，难以停止。

        小家伙不顾旁边那个可恶的小子笑他，也不脸红，也不遮羞，光着下半身，扭着屁股，大步流星的就往湖边冲去。心里想的是裤子肯定是刚才在水中被鱼拖着走的时候速度太快了，掉水里了，我得马上找回来。

        终于爆笑中的小孩停止了笑容，瞬间消失，人影一闪突然出现在飞奔着钓鱼的小孩身边，一手拉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干嘛去？你这么小，难道就知道害羞，还羞得要去自杀吗？”

        钓鱼的小孩也没想刚才还躺着大笑的家伙怎么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只是一甩手想挣脱，但是挣不脱，就像被钳子夹住了一般，他也顾不上疼，回头大声骂道：“滚，自杀你个头，放开我！我要去找我的裤子。”

        穿马甲的小孩说道：“不就一个裤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至于吗，你还要回去找，你知道刚才是在哪个水域丢的吗？就算你知道，那你知道这个湖的湖水有多深吗？”

        这一番问话倒是把钓鱼的小孩惊醒了，是啊，这肯定是找不回来了，湖水那么深，根本潜不到底，找不回来了。愤怒的回身推了穿马甲的小孩一把，然后焦急的直跺脚，嘴里嘀咕着：“完了完了，今天回去死定了，死定了！”“完了完了，死了死了！”

        穿马甲的小孩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就一条短裤嘛，这就死了，这就完了？没事，多大点事，我送一个新的不就好了！”

        “你说的好听，这裤子是我娘亲手为我做的，那是母爱，知道吗？母爱！能随便丢了吗？”钓鱼的小孩反驳道。

        穿马甲的小孩无言以对，一阵无语，本想说，老子给你弄回来不就行了，还母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没来得及开都，只见那边有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他。

        随即自己的马甲衣领就被一只小手拽住了，钓鱼小孩担心的问道：“你真的有新的裤子可以给我吗？快说是不是真的？”

        拍掉那只拽自己衣领的小手，穿马甲小孩没好气的叫到：“真的，真的，我何曾会说假话！”他心里非常的不痛快，老子活了那么长的时间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抓着衣领质问过，你这小家伙是第一个。

        钓鱼小孩着急的说道：“哪里有？快给我啊！”

        “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穿马甲的小孩转身跑进了树林，稍顷一只手里竟然真的带回来一条墨绿色的短裤。

        钓鱼的小孩接过短裤就套上了，也没有说一声谢谢。反而还不满的说道：“虽然跟我那件不一样，总算是能蒙混过去这一关了。”随即便喜笑颜开了。

        穿马甲的小孩一阵无语，心里道：刚刚谁还说那裤子不能丢，要死不活的，说那是母亲亲手做的，那是母爱，我呸，小孩就是小孩。

        解决了后顾之忧后，钓鱼的小孩问道：“野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吕川，双口吕，一马平川的川，人们都说我这名大气，哈哈嘿嘿。”

        穿马甲的嗤之以鼻，感情这小子还那么脸皮厚，还吹嘘呢。反正他也不计较，用小手抹了一把他那硬邦邦的头发，答道：“我叫张天行，是山大王！”他也没说是哪一片的山大王。

        “放屁，你是山大王，那我是什么？这一片可都是我的地盘，其他小孩要想来玩都必须经过我的同意才可以，以后你也一样，知道吗？”吕川怒道，这翻脸的速度让人咋舌。

        张天行心里是哭笑不得，我来这里如今还得经过眼前这个小屁孩的允许，这要让那老不死的知道，我这脸往哪里放啊。

        吕川看到张天行不语，以为他认怂了，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新短裤，大方的说道：“算了，看在你送我一个新短裤的份上，以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了，你可以随意出入这个香樟山！”

        张天行对于这个送短裤得来的兄弟很是无语，从来没有被人拿话噎着自己，也从来没有受过谁的气了，不想今天被一个小屁孩玩了。他决定得赶紧制止吕川再说下去了，转了个话题说道：“吕川，你多大，既然是朋友了得分长幼次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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