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质疑

2004年2月2日，晚上，公园中。

        看来又注定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了呢。

        因为鑫姐很早就把关于时空穿越者的事情跟我详细说明，现在的我在等待那个圣容器做出下一步行动以前只能无所事事地在家中成为一名无业人士。虽然本来想过要继续留在医院喂满自己的腰包以备日后行动的不时之需，但是当张茜最终手术结束以后院长一句‘还以为你只是一个凭借关系强行成为最年轻医生的乌合之众’让我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我的父亲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隐隐发力才把我推到了医院的一线位置。如果‘最年轻医生’的称号不是我完全依靠自己力量所得到的，那么这样的头衔挂在自己的脑袋上也只是徒有虚名。

        已经没有工作的我按理来说现在不是在寻找新的职位，就是待在家里全身心将精力投入到时空管理员的事情之中。然而因为尚处在康复期的张茜需要一名无偿医疗人员辅助她进行康复训练，所以现在的我有幸拥有了一个从早到晚都待在自己最喜欢的人的身旁的理由。

        “一二一，一二一。。小心！！”因为拥有顽强的意志，在张茜的下肢恢复知觉以后的四个月她就脱离了专门的医疗器械开始在公路上与我一起行走。尽管看上去她现在的步伐已经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然而即便用缓慢的步伐行走数分钟，她就会体力不支而摔倒在地。每一次当她摔倒在地时我都不由得想冲上前去将她搀扶起来，但要坚持贯彻‘自己的生命’这个人生道理，每当遇到这样的情形时我也只能作为一名旁观者在旁边为她加油鼓劲：“爬起来，走到那边的长椅以后休息一下吧。”

        。。。

        “啊。。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呢。”坐到长椅上的张茜从我的手中接过了饮料后叹了口气：“叶虚之，你的腰上什么时候多出了一块伤疤啊？”

        “哈，你是说这条痕迹吗？”正提起衬衫擦汗珠的我在提起衣服的时候无意将腹部让张茜看了个一清二白：“去年在去玛尔法所在据点之后和她大打出手，虽然说只是皮外伤，但是让人意外的是这条伤疤却留下了深刻的痕迹呢。”

        因为必须要让张茜明白我向她请求帮助并不是为了追求她所撒下的谎言，对于向来直觉敏锐的她，将时空能力者的问题一直隐藏下去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一次不小心将自己的黑卡掉到地上让张茜看见的时候，我便决定将自己所面临的问题毫无保留地告诉她。

        “叶虚之，你提升身体素质来增加战斗力的方法在双方拥有武器等级差的情况下是几乎可以忽略的因素。”张茜毫不遮掩地点出了我所面临的核心问题：“如果你的手里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武器的话，以后在和其他候选人之间发生不可避免的战斗时所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是一条伤疤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但是现在我根本没有获得一张带有红色按钮的黑色卡片的方法。”虽然要增强自身战斗力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但现在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必须要搞清楚：“参与这场仪式的候选人总共有五个，可以确认的候选人目前分别是在法国马赛大陨石雨中身亡的一个被称为‘艺术家’的家伙和在蓉城小陨石雨中失踪的玛尔法；小旦被击败以后她承认了自己隶属于管理局下属候选人的身份，在进行了谈判以后她承诺放弃成为时空管理员的想法。这样下来加上我的话就已经有四个候选人的身份已经明确，而对于剩下的最后那个人我却依然毫无头绪。。”

        “现在所有已经暴露身份并且还活着的候选人全都已经出现在你所在的城市，这充分地说明了陨石雨的威慑力。”张茜喝了一口饮料：“为了保证自己不会受到大陨石雨的威胁，这最后一个候选人已经身处蓉城的可能性非常高。这样一来即便他的大致活动地被我们锁定，因为同处一座城市，你的父亲也绝对不会使用大陨石雨把这座城市变成陨石坑。”

        果然张茜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如果我们按照这样的思维想，要消灭那个候选人的最佳方法就是在悄无声息地离开蓉城以后通知叶夫卫让他使用大陨石雨直接毁掉这座城市。”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觉得那个对手既然都知道隐藏身份潜匿在我的身边是唯一出路的话，他应该不会笨到我离开这里时还待在这里：“要坚持这种方针行动的话，这个人一定会掌握我的行踪并且随时随地都和我黏在一起。这样的话第五个候选人的身份就迅速锁定到了时时刻刻都出现在我身边的人，而对于更进一步的缩小嫌疑人范围，现在我有了一个注意。”

        “手机？”看着我从裤兜里取出了手机，张茜恍然大悟：“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以后告诉他们自己要出一趟远门，如果第五人要一直都跟在你身边的话，那么他一定会用什么理由让你带着他一起去。”

        “张茜，你这家伙。。”面对她如此高的悟性，我高兴地已经连嘴都合不上了：“万幸你已经跟我站在一起的人，实在难以想象你成为我的敌人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

        回到公寓之后，我把所有自己身边和选拔仪式拥有关联的人全都召集到了大客厅之中。除了父亲叶夫卫之外，其他人全都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们分别是我的姐姐叶鑫之，父亲派遣来保护我的雾风刀真，因为家庭遭遇不幸而被我收留在家的林子琪，从过去穿越到现在来的亚述王国公主古巴哈，刚才和我一起待在公园的张茜，以及已经被我掌控在手心并且同意妥协的管理局候选人旦。

        “果然，这样一直僵持下去不是办法呢。”我长叹了一口气后便拿还没有出现的圣容器开刀：“大家都知道，新管理员的选拔仪式完全由那棵树说了算。既然圣容器时钟不出现，那么我们就主动去寻找它的行踪好了。”

        寻找行踪的话，究竟应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呢？对于这个问题在坐的所有人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因为我的命题实在是太大，所以大家在经过一番讨论以后出现了五花八门的方案。。

        是的，就这样争论下去。面对着沉浸在讨论中的人们，我不禁暗自得意地弯起了嘴角。

        如果这出戏我演得足够逼真，那个第五人察觉到这是个陷阱的可能性就越小。

        “大家这样讨论下去不是办法，果然还是我出主意大家辅助效率会比较高。”我说出了自己‘寻找圣容器’的计划：“从上一次仪式决逐出结果以后，圣容器在今次被父亲唤醒之前就一直沉睡在耶路撒冷。尽管不知道去那个地方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是现在要去追踪圣容器的话，果然从头开始才是最正确的线索。因为身在异国他乡我或许会有一些困难，有谁愿意跟着我当帮手的吗？”

        鱼线已放，就要看看上钩的鱼之中哪一条是我在找的了。

        “我要跟着你去。”第一个举起手的人是旦，这个已经完全臣服于我的小女孩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因为大哥哥你已经暴露候选人的身份，在脱离叶家防御圈的情况下你必须要拥有强大的武力保护才行。”

        旦是第四个候选人，所以她不太可能会同时成为第五个候选人。

        “谁说虚之前往耶路撒冷就会脱离我们的防御圈？”或许是还不太信任从管理局节变而来的旦，鑫姐对于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戒备：“只要我跟着叶虚之他就会一直处在叶氏势力最严密的保护之中，你可不要想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对虚之下手。”

        因为对旦的了解并不是很透彻，所以鑫姐的反应也不让我感到意外。然而在这个争取世界主宰者的竞争之中即便血亲相互残杀也应该不会是一件让人意外的事情，尽管不太愿意相信鑫姐是第五人，但是她的嫌疑不能排除。

        “嘛，好了好了。”我摆了摆手示意鑫姐不要再和旦针锋相对：“还有人愿意跟随我一起去吗？”

        “虽然不知道以色列和亚述王国有多少共同点，但是我想在到了那里以后我应该不会拖大家的后退吧。”古巴哈笑着举起了手：“因为我和你是朋友，所以相互帮助是我的义务。”

        古巴哈。。从古巴哈的角度出发，如果我是第五人并且想要取胜的话，穿越到过去让自己由超空间能量生成的分身取代原本的亚述王国公主，这样我就充分地营造了一个古代人的身份。在完完整整地伪装成公主过完属于亚述公主的一生之后，真正的自己再挑选时机装扮成一个穿越到未来的古人来慢慢地接近我，这样悄无声息地接近到我身边掌握我每一个行动的手法实在是高明。经过这样一番推断，一眼看起来不是太可能，但是如果大胆设想的话古巴哈还有着不小的嫌疑。

        “那个。。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坐在角落里的林子琪也发话了：“我还有可以使用两次暂停时间的能力，不知道这样的能力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帮助。。”

        她也要跟着去吗。。即便已经和林子琪打了一阵子交道，但是她的家庭身世以及背景因为死去的双亲而完全只能依靠本人的描述。尽管曾经被旦操控来刺杀我会让人觉得她不太可能是一个局内人，但是依靠着双亲身亡的完美理由住进我家的她几乎每天都在关心着我的行踪，在开始推断第五人身份之后想起林子齐这样近乎于监控的行为实在是让我有一点担心她这么做的动机。

        然而，最让我质疑她身世的问题还是出自林子齐的家庭自身。在我带着她离开了公寓以后到现在她都对自己家里还摆着的父母的尸体只字不提，因为媒体也一直没有报道，所以现在那两具尸体说不准还烂在她的家里。她这种对父母的状况置之不理的态度在我开始第五人推理以后不由得怀疑那套公寓之中的一切都只是她精心设计好让我跳的坑。

        向来行事低调却在生活片刻之中散发着锐气的林子琪会是这个第五人吗？

        “还有其它要和我一起去帮忙的吗？”我朝着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刀真看去，他的脸上有着一种悠然自得的轻松表情：“刀真，你身为保护我的特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难道不该跟我一起走吗？”

        “选举新的管理员除了要寻找圣容器以外还有很多必要的事情需要完成，而这些牵扯政治平衡的问题需要解决才行。很多和时空穿越者牵扯上关系的政府势力、经济财团都对这场更替管理员的仪式虎视眈眈，如果不通过谈判来让他们乖乖妥协话，你的大后方可是会有麻烦的。”刀真笑了起来：“反正你的身边已经有旦和鑫姐这样战斗力强大的保镖，我也不太需要担心你的安危。”

        “果然要在外出的时候防止敌人趁虚而入呢，你就留在这里好了。”我点了点头后站起身来朝着公寓大门走去：“前往耶路撒冷的交通工具由我的父亲提供一架小型商务飞机，不能放很大的行李箱。所以请要跟着我去的人依照最基本生活需求的标准在明天早上出发之前准备好要带上的行李。”

        “你要去哪里？”看着准备出门的我和张茜，鑫姐也站了起来：“尽管你所说的飞机我们家是能够做到，但是如果不趁早和父亲沟通的话。。”

        “我会在把必须准备的东西买好以后联系他的，这一点请你不用担心。”我打开了大门让张茜先离开：“那么事不宜迟，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始行动吧。”

        。。。

        “叶鑫之，古巴哈，林子琪。。”离开公寓以后我带着张茜朝着街上走去：“如果真的潜藏在了我们的身边，那么这三个之中必定会有那个第五人。”

        “因为你只说过向过去穿越的能力，以前我一直以为穿越能力只有一种，但是听到林子琪说她拥有停止时空的能力。。”跟在我后面的张茜问道：“叶虚之，时空穿越能力究竟是怎么分类的？”

        “哦，这个嘛。。向前，向后和暂停。”因为之前全都在和张茜提及时空势力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对于最基本的能力概述我还几乎没有向她提及：“穿越者通过使用蕴藏在自己体内的超空间能量在向往的世界生成一个在物理性质上和能力者相同的分身来修改时空，基于这样的原理，我们将那些有超空间能量构成的分身称呼为虚体。向过去穿越的人在发动能力的时候不能在比自己更晚的空间内生成虚体；而向未来穿越的人则不能在相对于自己的过去生成虚体；第三种暂停时空的人通过在时间暂停的空间里生成虚体来对空间进行操纵。”

        “原来如此，必须是时空能力者才能成为管理员的候选人。”张茜明白了我的话：“之前还在想为什么没有穿越能力的林子琪也会被你列作嫌疑人之列，原来这样无法出现在其他时空的暂停能力也算啊。”

        “要真说没有时空能力的话，鑫姐倒还算是一个可以排除的嫌疑对象。”虽然一瞬间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但是因为鑫姐亲口教授我的知识，她的嫌疑还是不能被洗清：“基于是否拥有超空间能力这个体征存在于人类的基因之中，所以既然我是穿越者，和我拥有者血缘关系的鑫姐是时空穿越者的概率并不低。除了本人故意透露意外，一个人有没有穿越能力，什么样的穿越能力是没有办法被外人所察觉的。”

        “还真敢想呢，平时时时刻刻都在为你着想的亲姐姐都会被你这只白眼狼给当做怀疑对象。”跟在我身后的张茜突然停了下来：“要去超市的话，你不应该往这个方向走吧？”

        “超市等会再去。”尽管实际目的只是为了确认嫌疑人对象，但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还是打算真的去耶路撒冷一趟。比起去准备前往那里以后要用的物资，我还有一个事情需要确认：“一定要去看看，不去确认林子琪家里的状况我是不会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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