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离开小镇
叶可是被饥饿唤醒的。
她现在无比想念厨师丽亚做的蛋糕，奶油香甜浓厚，面包胚细腻柔软，再加上上好的水果和高档糖果。
叶可喜欢吃甜的。
但现在任何甜美在她嘴里都是苦涩了。
于是从此，她不喜欢吃甜的了——那些甜味就像在提醒她失去的一切，和她不复返的童年。
叶可换了身衣服，把那件破的近乎暴露的衣服厌恶地揉成一团扔在一边，然后又想了想，又捡回来笨拙地叠了叠。
叶可下车再次去商店，既然已经讹了一次，就不怕再讹一次，不讹白不讹。叶可理所当然地想。当叶可走进去时，收银员还浑然不知地趴着瞌睡，叶可抽了个塑料袋，“嘶啦”一声，收银员醒了。
“哇，你听力真好。”叶可真诚的说。
收银员睡眼惺忪地搭腔：“那当然，没人能从我这偷走一件东西……不然要扣光工资了……”突然，他警觉地看了看叶可：“你来干什么？”
“拿点东西。”叶可笑得很好看。
收银员一下噎住，也不敢说什么，下一秒就能流出泪一般。叶可扫荡完之后，于心不忍，还是给了他一安。收银员看了一眼叶可，飞快地收起来。
叶可瞥了他一眼，然后抬脚向大门走去……
突然，叶可刹住了脚，收银员以为叶可还没拿够东西，敢怒不敢言的看着她，几乎要哭出来。叶可眯了眯眼，门口有一辆昼行车，两个拿着纸的士兵从下面下来，拦住了另一辆车，手中还有一张有字和画的纸。车上下来一个贵族模样的男人，士兵正拿着画询问他。
“靠！”叶可低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过身，急切地问收银员：“你这有窗子吗？”
收银员欲哭无泪地说：“没有，不卖那个……”
“我说的是一楼有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去！”叶可着急的要哭了。
彼时叶可还不能很好地掩饰自己的情绪，她的急切太明显了。收银员眼里精明的光闪过，“这很重要？”
叶可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没有没有，不是那么……重要。”她声音小下去。
收银员伸出左手摊了摊，吐出两个字：“小费！”
门外士兵状似问完话了，然后转过头向叶可所在的商店走来。叶可看看窗外，回过头问收银员：“多少？！”
收银员看了看窗外的士兵，瞥了一眼叶可，比了个三，懒洋洋的摆了摆。
“3安？”叶可问道。
“3、塔、飞。”收银员拖腔拖调地说。
叶可一惊，她身上只有2安了，剩下的钱她无论如何也付不起。
也许是叶可的茫然有些明显，收银员一笑：“付不起？”
然后又说：“都成通缉犯了还这么嚣张。”
叶可心脏骤停，那两个士兵已经走近了，她用头发挡住侧脸，透过发丝注意着士兵的动向。那个高大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万幸，一个士兵分别走到了旁边的小店，另一个士兵在路边询问着行人。
叶可松了一口气，对收银员说：“我只有3安了，可以全部给你。”
路上的士兵似乎转头看了一眼叶可，叶可打了个寒颤。
“还有，可以到货架后面谈吗？不然我不敢拿钱……”叶可显得有些害怕。
收银员想了想，站起来走到了货架后面。然后脖子上抵了一个冰凉的东西。收银员低头一看，是那把昨天“卖”出去的水果刀，上面还有深色的血迹。收银员要尖叫起来，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叶可死死掐住脖子，力气大的出奇。
叶可声音低沉，有些颤抖，“告诉我，出去的地方在哪儿，不然，你、你会死的！”第一说出像这样的话，叶可有些生疏，但动作却出奇地有些熟练。
收银员手颤颤的抬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发出轻微一声：“呃啊……”
叶可松了手，但刀还是抵住他的脖子。收银员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店里的楼梯，“二楼有一扇窗可以推开。”
叶可找到了店里的杂物间，里面是各种各样箱子。叶可在地上看到了还没收拾好的绳子，一看就是昨天她来“买”东西的时候弄的。她找了根绳子死死捆住了收银员，然后拿了一根绳子上了二楼。
可惜叶可犯了个大错——就是没能封住收银员的嘴巴。
收银员看着叶可关上了门，待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放声叫起来：“快来啊！这里有个通缉犯！救命啊！”
“嘿，伙计，你听到了吗？”高个士兵说。
“看来我们能提前拿到赏金了。”另一个矮胖士兵笑了。
“走，去看看。”
收银员向仓库门边爬去，“救命！有杀人犯……啊！”最后那是一声惨叫。
“嗯？什么东西在门边？”高个士兵看了看门后，收银员面部狰狞，鼻子塌下去一块。
“嘿，朋友，你说的杀人犯在哪儿啊？”
收银员气若游丝地说：“楼……楼上。”
突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像钢珠砸在木板上一般，矮胖士兵飞快上楼：“哈！人是我的了！”
“妈的！”高个士兵转头冲上去，“畜生！你个死胖子！”猛地把门一摔。
“喂……你们！把我放了啊……我不分赏金了！把我放了吧……”收银员无比绝望。
矮胖士兵看着打开的窗子，刚转头就被暴怒的高个士兵揍了一拳。
“我草你！”高个士兵骂道：“你个蠢货让她跑了！”
“是她太狡猾了！”矮胖士兵狡辩道：“女人越美，越会犯罪！”说着吞了吞口水。
高个士兵头也不回地下楼梯。矮胖士兵说：“我们两个一起，一定能抓住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高个士兵说：“你就是抓到人了后就想把我杀了领奖金！没有我你个狗废柴能抓到人草！？”
“那你有本事别用我的车！”矮胖士兵尖声叫道。
叶可艰难地操控着昼行车到了一个旅馆前，她打算修整一下，再找个车夫。
她的车技太差了，一路上好几次险些撞了人，还是以最低时速行驶的，速度堪比走路。她都要怀疑自己会死于车祸而不是追杀。
到了旅店，叶可只得定下了最后一个双人间，她只剩下最后一安。
叶可准备到房间时，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背包客进来了。那背包客即使背着那个看上去很重的包身姿依然十分挺拔，像一个路灯，眼里沧桑和锐利并存，脸上有细小的皱纹，但依旧有种成熟内敛的英俊。不过现在，他肉眼可见的十分疲倦。
“对不起，房间已经满了。”前台说。
背包客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叶可叫住了他：“先生，等等！”
背包客转过身，看了眼叶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叶可被他看得有点不舒服，不是那种漂亮女人被男人盯着的不舒服，而是一种猎物被盯上的危险感。
“有什么事吗？”他问。
“是这样，我现在很需要一个车夫，还能提供住处，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帮我驾车吗？”叶可有些紧张地问。
背包客思考了一下：“可以。”
“酬金呢？15比比尔一天，可以吗？”叶可小心翼翼地问。
“嗯。”
太好了。叶可想，这可是她第一次自己雇人啊，她为自己的精打细算感到激动。
“我叫叶可，请问怎么称呼？”
“姓苏。”苏先生简短道。
叶可坐在旅店的床边啃着面包，外面有人敲了敲门。
“请进！”叶可大声道。
苏先生拿了瓶酒和酒杯走进来，叶可愣了愣，“这酒……”
“付了钱了，不用担心。”苏先生冷冷道。
“那就好。”叶可心直口快。
苏先生看了一眼叶可，倒了杯酒准备喝。
“等一下！”叶可叫住了他，苏先生瞥了眼叶可。“苏先生，你可以教我怎么开昼行车吗？”
苏先生拿起酒杯，叶可补充道：“我可以加钱！”
苏先生手顿了下，喝了口酒：“行，40比比尔。”
叶可坐在驾驶室上，苏先生在一边倒了杯酒。
“我先干什么？”叶可问。
“先开，我看看你的水平。”苏先生端起了酒……
“唰”的一下，苏先生整个人前倾了一下，杯里的酒一点不剩。叶可也直接从椅子上摔出去。
“……”啊这，我能说是他太吓人了所以我发挥失常了吗？
“你他……”妈的用的是假肢吧？！
苏先生下了车，然后驾驶位的门打开，苏先生抬头示意叶可滚到另一边。叶可非常乖巧地移到驾驶室左边，“苏先生，你好像喝酒了吧……”
苏先生把酒杯放到一边，又倒了点酒，回道：“喝了酒也比你开得稳。”
苏先生的确开得很稳，酒一点没洒出来。只不过苏先生话太少，驾驶方法得靠意会。没多久，觉得自己已经“意会成功”的叶可自信满满：“我会了！让我试试吧。”
让你逝世？苏先生沉思了一会儿，说：“我饿了，有吃的吗？”
不知道话题为什么转移这么快的叶可一脸懵。
为了转移话题不让叶可碰车而说了最长的一段话的苏先生一点也不饿。
“哦哦，有的，后面有。”叶可转头伸手去够袋子。
转过头时叶可发现苏先生的视线停留在那件破损的，掉在地上的衣服上，和周围环境相比无比突兀。苏泽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有些失神一般，手握成了拳。
“我上个车夫想强上我弄的。”叶可开口道，“不过我逃掉了……唉，真是不幸！”叶可感慨，那种后怕至今如新。
“不，你很幸运。”就在叶可以为苏先生又一次“沉默是金”时，他开口了，“我妹妹曾经也是，不过她没能逃走。那个登徒子还仗着身后势力，至今逍遥法外。”苏先生握紧拳头，无波的眼里露出愤怒。
“这种人就该死！”
叶可点头，非常赞同这句话，“是的！大不了就杀了他！”
苏先生有些惊讶叶可所说出的杀人的话，毕竟人们在面对受害者时第一反应就是安慰和居高临下的同情。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接着他们继续练车。不过苏先生不再那般沉默，而是偶尔开口讲解一下转弯、掉头的技巧。
“这类昼行车加减速按钮比较灵敏，一般只要松手就能很快减速。如果要急停，就得同时下拉拉杆并按死按钮，那样对车损坏很大……”
叶可点了点头，都认真记下来。最后叶可再次试着驾驶，已经能较为熟练地拐弯了，不再当马路杀手碰碰车了。“谢谢了啊！”叶可道，然后去小店把一安换成200比比尔，给了苏先生40，“拿着吧！教的不错！”叶可收好剩下160比比尔，走在苏先生前面。
“这人真的是通缉犯吗？”苏先生看了看手中的40比比尔，又看了看叶可乖巧窈窕的背影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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