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没想到你恢复得这么快。走吧。”两人沉默许久之后，独孤一休终于站起来抱起司南就跃出了院墙。
“下次抱之前能不能知会一声？”司南抱怨着。
“抱歉。”司南着实没想到独孤一休会道歉。
两人乔装成一对老年夫妇混入南疆市井，在集市上开了一面馆。两人凡事亲历亲为，小日子倒也过得像那么回事。
“我觉得这个面还要多揉几下才能更加劲道。”独孤一休边揉面边说道。
“你爱揉就多揉几下喽。”
“好嘞，老婆子。”
“你跟我阿娘到底在搞什么？”司南小声问道。
“你我联姻，她送我蛊毒。”
“现下呢？”
“我人都在这儿了，肯定是没合作了。”
司南明显不信，独孤一休却是竖起三根手指像模像样地发起毒誓。
“我回去一趟，他们也该担心了。”
“去吧。”司南离开后，面馆就歇业了几天。独孤一休知道司南还要去找唤舞确认一些事情，她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
“出来吧。”司南走后，独孤一休对来者说道。
小易也是看司南走了之后才显露踪迹的。
“没想到景辰渊居然留了你一条命。”独孤一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想帮司南。”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独孤一休皱起眉头，神色冷冽。
“司玄对于司南来说是信仰，可司南对于我来说也是信仰。我不过一流落街头的弃儿，是司南救了我。”
“可那是生你的父亲。”独孤一休显然还是不信，他不明白景辰渊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留着小易的性命再次来伤害司南。
“可是是司南教会我做人的快乐。”
“咻咻”一粒药丸顺着小易的喉咙滑了下去，很显然独孤一休并不信小易的话。
“你该知道这是什么。”独孤一休冷漠地说道。
“知道。”小易得脸色有一刹那难看。没想到独孤一休居然给自己下了音催蛊。只要伴着蛊虫长大的笛音响起，宿主就会被蛊虫控制，一旦反抗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要怨我，要怨就怨你生父。”独孤一休挺直背靠在窗户上冷冷说道。
“凤岭就是这么被害死的。”不知过了多久，独孤一休喃喃道。凤岭当初被下音催蛊，受笛音控制，他们下的指令居然是让她杀了自己，凤岭凭借坚毅的意志抵抗蛊虫，最后不堪受辱，自刎在自己面前。每每想起当时的场景，独孤一休脸上都是一片冰凉。幕后之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但是实施者必须死于自己的剑下。这么些年自己一直没有动作那是因为自己在北坞国的网还没织成。
司南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独孤一休被悲伤笼罩着，全身戒备。
司南刚靠近一步就被独孤一休钳制住了。司南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自己实在不是独孤一休的对手，这货平时得隐藏得多么深。
“是我。”司南开口。
“怎得如此快就回来了。”独孤一休别开自己的脸，不想让司南看见自己脸上的难堪，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样子。
“我信你。”司南淡淡地说道。她想如果刚刚是别人应该已经死于独孤一休的掌下了，以后没事还是别招惹他为妙。
独孤一休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袖，背手站在窗前，看向远方，明显不信司南的鬼话。
“我让小易回去送信了。”
“哦？”独孤一休难以置信地回头看了司南一眼，他觉得司南不是一般蠢，居然还会相信小易。
“正好碰上了，就让她回去送个信。”司南喋喋不休：“我阿娘他们还不知道在盛京到底发生了什么。”
“哦。”独孤一休发出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我让小易回去讲给他们听了。”司南继续说道。过了许久都未得到独孤一休的答复。
“你在想凤岭姐姐吧。”
“呵。”独孤一休周身气息又在变冷。
“你知道为什么凤岭姐姐没有死在我阿爹的剑下吗？回去之后反被猜忌被设计致死？”司南继续不怕死地卖着关子。
得不到独孤一休的回应，司南继续说道：“她没有背叛北坞国，我阿爹放她回去是因为她曾经救过我。如果她没死，或许我阿爹就不用背负叛国的罪名，有她在，有我阿爹在，边关本可无战事。”
说着说着司南哽咽起来。独孤一休慢慢松开握紧的双手，转过身来安慰司南。他僵硬地轻拍司南的后背。
当初司南调皮背着父亲上了战场，一不小心落入北坞国的包围，凤岭知道司南的身份后，并没有拿她做要挟，而是偷偷把她放了。后来凤岭被司玄擒住，感念她的磊落气概，就把她放了。本来凤岭和司玄并不想开疆拓土，他们只想守护一方百姓。百姓压根不在乎统治者是谁，他们只想安稳度日罢了。
小易再次回到楚王府，把司南让她说的话都说了，随后以保护司南之名离开了楚王府。
小易告诉了他们司玄的死，双生蛊的真相和司南要守好楚地的决心。
司南知道楚靖轩明白她的心意，就算她在外胡闹，他依然会代替自己来履行承诺。
楚靖轩一个人沉默了许久，丧父之痛，她竟瞒着所有人，莫名心疼。
“你师兄还真是算无遗策。”楚穆忍不住嘲讽道。
“我没想到他做了这么多。”
“下一个会不会就是我？”
“不会，我不会再让他靠近我身边。”唤舞看着楚穆坚定地说道。
楚穆愤愤离开议事厅，往军营中奔去。之后几天唤舞都未见到楚穆的身影。府上的下人都知道王爷和王妃闹了别扭。
盛京宣王府，独孤灵儿自大婚以来就备受冷落，连带着府中的下人也对独孤灵儿开始指指点点。每日独孤灵儿就除了吃饭睡觉，干脆窝在藏书阁。
景辰渊每日歇在书房，但是还是感觉莫名烦躁，他不知道司南在楚地如何，会不会跟独孤一休日久生情。小易一直都在探听灵虚的所在，但是一直都没什么眉目。
司北偶尔会回盛京述职，每次都是直接来宣王府找景辰渊，有时候会跟独孤灵儿远远看上一眼。自从上次废独孤一战之后，司北跟独孤灵儿就不曾正式见面也不曾说过只言片语。司北莫名有点同情独孤灵儿，不过是父兄利益的牺牲品罢了。谁不想做父母膝下承欢的孩子。司北别开眼睛，直奔景辰渊的书房。
“我让曌行跟你一块去，以后你坐镇将军府，他去军中历练，来回跑腿的事情就交给他吧。”景辰渊淡淡地说道，他实在不放心北境，不希望司北频繁离开北境。
景辰渊了解墨曌行，让他跑腿他倒是能办得利索，真的让他坐镇北境实在有些难为他了。
“以后什么事情都直接找太子汇报，我要去南疆一段时间。”景辰渊接着说道。
“放心不下姐姐？”司北试探着问道。经过这些事情司北再也不似从前毛头小子的样子，俨然有了一副大将做派。
“好好磨练下曌行，虽说他年岁不小，但是实在是不够沉稳。”
“有你这句话我就有数了，什么时候出发？”司北这几年跟着景辰渊在治军这块的确学到了不少。
“等阿珠跟左络完婚，你也留下喝一杯喜酒再走吧，能聚齐的日子不多。”景辰渊感概道。司北却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丝落寞来，彷佛他在交代身后事一般。
“姐姐未必想见你。”司北对着景辰渊离开的背影说道。这样的道理景辰渊也明白，司南如果想见他随时都可以回盛京。
景辰渊的脚步顿了顿继续离开。他已经让左络在张罗他们的婚事，只要看着阿珠嫁人，他也算放心了。
翌日，一道圣旨降入宣王府，圣上认玄灵珠为义女，封号为靖珠公主，赐婚给左相之子左络，择日完婚。
婚礼前一天，墨曌行组了饭局，司北、左络、玄灵珠都到了场，只有景辰渊一个人留在宣王府对月饮酒。
“表哥不来实在是扫兴。”墨曌行抱怨道。
“好啦好啦，主人那是怕触景伤情，毕竟物是人非。”
“你这丫头，终于要嫁人了。来，哥敬你一杯。”墨曌行说着就向着玄灵珠举杯。
“谢谢哥。”玄灵珠也不是矫情之辈，一饮而尽。
“你师妹找到了吗？”司北今日隐隐觉得不安，随口问左络。
“尚未，以前学艺的地方也去寻过，师父和师妹都不在，山中徒留昔日的竹屋。”左络也是头疼，不知道这丫头还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来，自己也实在分身乏术，只希望司南能早日揪出他们。
“不管怎样，祝你和阿珠百年好合。”司北举杯对着左络一饮而尽。
“愿你早日寻得有缘人。”左络也是一饮而尽。
四人推杯换盏，很快就醉倒，平时大家酒量都还可以，不知怎得现在却醉得一塌糊涂。
墨曌行感觉浑身燥热，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开始扯自己的衣服，然后还去摸了摸身旁的司北，被司北一把推开。墨曌行并不死心又改去碰左络，还没碰到左络的衣角就被玄灵珠一把抓住手臂。这一碰，两人都觉得身体快要爆炸了。
等司北恢复一点意识的时候，只看到趴在自己对面的左络，揉了揉眼睛，还以为墨曌行和玄灵珠去别处潇洒了。陡然听到屏风后面有动静，司北摇摇晃晃往里走去，看到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幕，瞬间清醒。墨曌行和玄灵珠赤身裸体地抱在一起睡得很沉。
“什么时辰了，怎得也不叫醒我？”左络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活动筋骨。
司北当机立断，从里面走出来拽住左络就想离开。
“我都已经睡了一觉了。该回去了。”司北故作镇定地说道。
“那明日早点来哈。”左络的确有点困乏，打算跟司北分道。
司北见左络离开后又返回了福源楼，他小心地拍醒墨曌行，墨曌行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立马捂住他的嘴巴，生怕他发出该死的尖叫。
墨曌行懵懵地看向四周，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立马爬了起来，顾不得衣衫不整逃也似地离开现场。司北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处理接下来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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