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司南甩开景辰渊的手，运上轻功急急而去。景辰渊紧跟其后。
司南没想到左络跟玄灵珠关押在一起，凭左络的轻功，逃离这里是很容易的事情，看来还真是痴情种。司南二话不说直接剑指玄灵珠的心口，意在取其性命。她似乎不太想去了解别人不得已的苦衷。她原本以为左络会替玄灵珠挡这一剑，结果没想到替玄灵珠挡这一剑的居然是景辰渊。司南连忙收回自己的剑。
而玄灵珠拔出景辰渊身上的匕首刺向司南的胸口，左络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来得及去接晕倒的玄灵珠。景辰渊眼疾手快推了司南一把，这样匕首才偏了几分，不至于伤了司南的性命。被景辰渊这么一推，司南手中的剑没入自己的腹部。
景辰渊没想到会这样，伸手想去拉抱司南，却被她推开，她宁愿自己摔在地上，也不愿景辰渊再来抱自己。司南想身上两个血窟窿，这么一摔，大概凶多吉少了吧。司南闭上眼睛，结果却被一个怀抱接住。司南反而笑了，他是独孤一休。
唤舞看到陌生青年前来祭拜，结合之前身后的动静，推断司南已经回府。
“你是她的朋友？”唤舞边走边问道。
“算是吧。”独孤一休苦苦一笑。唤舞作为过来人当然知道这笑背后的心酸。
“拿下这个妖女。”唤舞吩咐护卫拿下玄灵珠。
“放他们走。”司南嘴角溢出黑血，艰难地对着唤舞说道。
“她咎由自取。”唤舞咬牙切齿。
“是我，是我咎由自取，报应不爽。放他们走。”司南几乎是对着唤舞吼出来的。
唤舞愣住了，她从没见司南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她那眼神恨不得将自己吃了。
“随便你。”唤舞甩甩衣袖带着护卫离开。
司南看着唤舞的背影，对独孤一休说道：“带我远走高飞。”这一刻司南的心如同死了一般，她多希望能躺在最爱的人怀里，享受母亲的关怀。连左络都知道她不会真的刺玄灵珠，为何景辰渊却不愿相信自己。
左络抱着玄灵珠对司南道了一声“多谢”，拉着景辰渊一起离开。
景辰渊跟左络离开楚王府，一拳头打在树干上，血珠顺着指间流了下来。
“你是关心则乱。”左络安置好玄灵珠拍拍景辰渊的后背安抚道。
“连你都信她，我却没有。”景辰渊自责道。
“她眼里除了悲痛并无杀意。”左络第一次对司南产生了复杂的情愫。
“你先北上解救曌行，我要留下，阿珠的蛊毒或许司南能解。”这是左络最后一丝希望，他希望司南能治好阿珠，自己能治好楚靖轩，这也算一点弥补。
独孤一休带着昏迷的司南来到南疆一处破败不堪的小村落，这边的村民不见世面，不对他们的身份起疑，反而热情地款待了他们。
在独孤一休的悉心照料下，司南第二天就醒了。
“他来过吗？”
“不曾，左络倒是来过，被我打发走了。”
“所为何事？”司南皱眉问道。
“他想让你替玄灵珠解毒，毒是一个叫阿囡的女子下的。”果然如左络所料，提到阿囡，司南同意给玄灵珠解毒。
话音刚落，左络就抱着玄灵珠走了进来。
司南和独孤一休心想还真是个厚脸皮的。
“帮我照顾好阿珠，她好后给我传信即可。我治好郡王爷自会传信给你们，然后我就北上支援阿渊。”左络说完还看了独孤一休一眼。结果独孤一休翻了个白眼，你们与北坞国的争斗与我何干。
左络见独孤一休没有异样才转身离去。
“你要不要回去帮忙？”司南拍了拍独孤一休的肩膀。
“关我屁事。”独孤一休摇摇扇子说道。
“那我们接下来干嘛？还是去杀灵虚？”司南若有所思地说道。
“先养好伤，解好毒。”独孤一休说完就端着药碗离开。
“知道啦。”司南朝着独孤一休的背影做了个鬼脸，独孤一休似有感应一般抿嘴笑了。
经过一月有余的时间，司南的伤口愈合很好，只是留下了疤。司南经过自己的研究加上村民的指导，终于把玄灵珠的毒给解了。司南惊讶于南疆百姓对于蛊毒的研究和痴迷，就连普通百姓都能轻易解毒。
“有蹊跷？”独孤一休看着对面的女子戳着盆子里的叫花鸡。
“他们怎么能人人都懂蛊毒？我们会不会误打误撞进了贼窝？”司南放低声音说道。
“先吃了饭再说。”他们今日接到左络的消息，楚靖轩已无大碍，司南的心情明显轻快很多。
“为何左络不带你走？”司南直觉左络和玄灵珠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左络肯定会把她接回身边的。这是这么些天司南对着玄灵珠开口说得第一句话。
“姐姐，左络是谁？”玄灵珠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问道。但是司南却捕捉到了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悲伤，她也不愿去揭别人的伤疤。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独孤一休确认道。
“不记得了。”
司南给独孤一休投去一眼，别人装失忆，你这是装失智。独孤一休像读懂了司南的眼神一样，无奈一笑。
吃好饭，玄灵珠如往常般待在自己的卧房。司南和独孤一休则是出门摸底，他们住了一个月，渐渐觉得这个村里有古怪。
玄灵珠知道他们有事瞒着自己，她知道自己装失忆很难骗到他们，只是为了让大家面子上过得去而已。晚上左等右等不见他们回来，索性出门去找他们。
玄灵珠隐在草丛里看到司南跟独孤一休从一处山洞走了出来。
“这山洞着实古怪。”司南整理了自己的头发说道。
“明日我们再来探探，说不定能有收获。”
见司南跟独孤一休离开，玄灵珠刚打算走就看到很多村民从四面八方进了山洞，他们的眼神空洞而虔诚。玄灵珠觉得自己愧对司南，想着将功补过。当即假装成一副很虔诚的样子混入人群。
司南跟独孤一休回去，一路上司南都在感概南疆真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可惜被歪魔邪道给玷污了。
第二日司南早早就醒了，刚好碰上正在吃早饭的独孤一休。
“哟，现在都干起厨娘的活啦。”司南调侃道。
“只要你肯赏光。。。”独孤一休还没说完眼角就瞄到有人进了院子，几乎是本能跃到司南的前面，整个身体刚好能挡住司南。这一举动可能独孤一休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司南的鼻尖却酸了。
“噗通”一声，来人结实地摔在地上。衣衫破烂，沾满了血渍，头发凌乱不堪。此时他怀中的女子探出头，挣开左络的怀抱，反手把左络抱在怀里。
“我不值得。”玄灵珠嘶吼着，仿若喉咙能沁出血来。
“怎么回事？”司南惊觉情况不妙，快步走上前来，同时眼神示意独孤一休上前看看。
“无能为力。”独孤一休搭上左络的手腕，神色凝重地说道：“是谁如此残忍？”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司南心里五味杂陈，虽然左络一直都对自己有着很深的成见，但是相处这么久，他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两人也勉强算得上是朋友吧。
独孤一休看着司南皱起的眉头叹了口气：“我可施针让他拖得几日，但是他的五脏六腑俱毁，神仙难救。”
“我们成亲好不好？”玄灵珠绝望地抱着左络，眼泪止不住地流。左络闭着眼睛，无应答。
“先止血。”独孤一休背起左络往屋内走去。司南则是把玄灵珠扶了起来。
“姐姐，我不该躲着他的。”玄灵珠扑在司南怀里哭着。许是受到玄灵珠的情绪感染，又或许是想到了景辰渊，自己跟阿渊会不会也走到这样一步。司南的眼眶也红了起来。
司南陪玄灵珠等了一天一夜，左络终于醒了。
“我们成亲好不好？”玄灵珠握住左络的手问道。
“好。”左络笑着答应道。玄灵珠的眼眶则是又红了，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了。
“你去街上准备成亲用品。”左络看了眼司南，对玄灵珠说道。
“好。”玄灵珠抹了把压根不存在的眼泪，往外走去。她知道左络有事想要单独跟司南讲。
玄灵珠刚离开，左络就呕出一滩血。司南疑惑地看向独孤一休。独孤一休摊了摊手表示正常，无能为力。
“你先出去吧。”司南让独孤一休出去把风。左络既然支开玄灵珠定是不想让玄灵珠知晓。
“谁把你捅成这样？”司南着实想知道是谁，这么残忍，左络的身体有很多血窟窿，一定很疼。
“帮我把阿珠交给曌行，反正他也没有娶妻，既然错已铸成，希望他能做出点担当，给阿珠一个名分，许她一生平安喜乐，衣食无忧。”左络艰难地说道。
“我答应你。”司南安慰的话实在说不出口，左络怎么看也不像能起死回生。
“在我离开后，你们赶紧离开。灵虚已经北上到了北坞国。”左络着急让司南他们离开。
“你有何事瞒着我？”司南笃定。
“我已经把郡王爷治好了，你信我吗？”左络答非所问。
“我信你。”司南觉得左络问得莫名其妙。
但是左络却闭上了眼睛不愿再开口。司南心里有太多疑问，此时也不便开口。
司南看着左络嘴角的血珠，拧了帕子替他擦掉。此时他们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
“你问吧。”左络知道司南有很多疑问。
“为什么把她交给墨曌行？”司南没有忽视左络眼中一闪而过的痛苦。
“他们遭奸人算计，有了男女之事。”左络说完重新闭上眼睛，面色狰狞。
“阿囡吗？你还是没忍心杀她是吗？”司南淡漠地说道：“为何让我信你？”
“这才是你最关心的是吗？”左络猛地睁开眼睛，里面的疏远淡漠是无法掩饰的。
的确，这才是司南最关心的，司南一直都是自私的人，只关心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你这么说就算是吧。”司南无所谓地站起身来。
“我的确治好了他，在你这儿算是功过相抵了吧。更何况阿珠当初是被控制了。”左络急急地说道，又呕出一口黑血。
“我不怪她。”司南从未真的怪过玄灵珠。怪只怪造化弄人。
当天他们给玄灵珠和左络筹备了婚礼，简单走了个流程，左络全程都是独孤一休背着。可惜左络没能熬过洞房花烛夜就咽了气。司南忍不住惋惜，惋惜这样一个生命，惋惜他们之间不算亲密的朋友之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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