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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饶心牵挂,不改初心


清晨,薄雾稀浓。微风如缕,迎着风雾,群臣纷纷踏入金銮宝殿,正襟危站,却亦低头私语。

        座上的男人,头戴王冠,邪肆的脸上看不出任何风霜洗礼的痕迹。他薄唇轻扬,携着绝傲的痴狂,亦带着清贵高雅,只是远远望着座下的人,便如六月的飞雪,让人不自觉感到冷寒。

        多少年来,指尖轻触的地方,不是万马奔腾,便是血流成河。

        他早已习惯了独站高台的寂寞,却在那年遇见他的小女人时,开始深刻地感受到真正的孤独。

        于是,他追,她逃,他赌她对他的感情,最后,他赢了。

        而座下那个同样温雅却内敛狂傲的男子,继承了他的孤傲邪肆,也承袭了她母亲的聪慧,甚至比他更为的深邃而狡黠。这样的男人,从他出生时大雨的初歇,天际紫光的显现,银眸骤睁,便注定了他的不平凡。

        将整个倾煌交给他最得意的儿子,他很放心。只是他不知道,倾尘是否已准备好走上这条不归之路,一旦踏上了这把宝座,指点江山的同时,便注定了高处不胜寒的虚华,以及独自斟饮的寂寞。

        他母亲说,为了这个孩子,她愿意赌。于是,她设计让倾尘去凤鸾,并且算好倾尘定会娶百里离忧为妻。结局,如他们预设那样,他们的儿子终是爱上了他的妻子。

        独孤家的男子,要么一世绝情,要么爱上,便就是一生一世。

        多年以前,烟雨江南,他见过那个同样绝色的女子,她带着偏雅的浅笑,如同月夜仙子般踏月而来。美好地如同窗外的景致,让人不敢亵渎她的美。

        那时候,他心中已有他的妻子,便纵是人间绝色,在他心中,也只如丝草。他只是想,如此倾城之色,恐生多少祸端!

        十八年后,同样的容颜,同样的绝色,却多了一分超尘冷然的气质。只一眼他便知晓,他那个目空一切,倾狂绝傲的儿子,必定会为之倾倒。

        王位之争,兄弟相残,自古,便是亘古不变的定律。他自是担心,但他相信倾尘的能力。就如同多年前孕育倾尘的那个紫薇星辰照耀的夜晚,有位高人说,让他以后不要阻挡倾尘选择的路。他明白,于是这些年他冷眼旁观,一步一步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儿子走到如今。

        他淡笑着,向来冷峻的脸部线条总算有了片刻的柔和,可这在看惯了他冷硬面容的朝臣眼里,却是比凌迟更为地骇人。

        “王……王上,据天麒使节所报,天麒的国主今日将举行寿宴,不知王上……”

        负责接待各国使臣的大鸿胪卿抖颤着双腿,颤颤巍巍地躬着身子,额上的汗水汩汩沁出。看得朝上的群臣个个掩面欲笑,却又骇于问帝的威严,于是均不敢太过张扬而放纵。

        “嗯?”余音不绝,问帝浓眉一眯,银眸里幽光点点,似邪似魅,半生痴狂,无人瞧得会。

        “这等事还需问孤王么?”薄唇轻讽地扬起,大殿之上众人莫不闻言色变。问帝厉眸轻扫过殿内的群臣,眸中暗自划过一抹精光。

        “那便由太子前往吧!”问帝大手一挥,淡漠地开口。“有谁愿与太子一同前往?”

        “这……”殿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各自张望,左顾右盼,却无一人愿意上前回答。

        若说这群人怪异,却亦实属正常。毕竟此逢倾煌与天麒边关告急,传说天麒现如今的国主端木无舟平生嗜血残暴,最喜征战。在他的手里,天麒并吞了周边的小国,逐渐扩大为今日的天麒帝国,与凤鸾,倾煌形成三足鼎立之势。

        据说此次之乱,是天麒欲趁倾煌内乱一举攻打得之。岂料天麒只是向边关挺进五百里,倾煌倾尘太子已派人防守抵御。同一时间,凤鸾君主百里青天亦派兵协助倾煌此次平定外乱。

        同时,在这样特殊的时期,天麒国主以做寿之名,行的是怎样的目的,便已经不言而喻了。于是,大多数的人自然不愿淌这趟浑水。运气好的,可以明哲保身,留得一条小命。运气不好的,身首异处,便就是徒增新骨。

        然便就是在这个万籁俱寂,群臣望至四周却不发话的当下,有一人从正后方的队伍中缓缓走了出来。他缓行至大殿中央,撩袍单膝跪立,双手相附叩,道:“王上,臣风清扬愿意前往。”

        掷地有声,字字有如珠玑,如平地一声雷般顿时在大殿内炸响。那浑厚温润的男音,仿如清泉,汩汩溢流,绵延不绝,却亦温华无常。

        有人暗惊,有人叹息,亦有人看热闹地加以揣测。十日之前,兵部尚书黄谦密谋谋害太子殿下,事情败露,被睿王独孤倾靖斩之,家产充公,家眷充军。事情于此地,便已是告了一个段落。可这兵部尚书的肥缺,按理说便由下级的官员替补上去。可问帝近来越发地不按常理出牌。

        他以新科状元风清扬不为权贵,为太子鸣冤。而沉冤得雪,新科状元功不可没为由认命这新科的状元为兵部尚书。至此,五品小官一跃成为正二品大官,于是,这也开辟了倾煌历史上,继武德年间南相之外又一官场的黑马。

        想来这新上任的兵部尚书的确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识超群。但不知遭逢劫难之际,是否便亦失了方寸。想着,群臣中间有眼红之人不免有点兴灾乐祸,纷纷等着看这新科状元的凄凉下场。

        问帝淡淡点了点头,脸部僵硬的线条微微耸动了一下,却亦是不温不火,淡漠如常。

        座下跪立的那人扬着清秀淡雅的脸庞,微风轻拂他身后如墨的长发。薄唇轻凝,始终水波不惊的淡眸在瞥向殿内那个温润如华的男子,暗然划过一抹清浅的泓光……

        白昼如昔,骄阳穿透薄雾细碎地洒在枝丫间,脸颜上,衣裳上……那人迎着丝缕清阳,暖光深处,风漾墨发,薄唇静凝,衣袖翻飞间,温润如初,恍似谛仙。

        他静默地看着那人良久,眸光深处黯然划过一抹淡伤,随即不着痕迹地掩去。直至走至那人的身旁,微风轻拂,风送花香,微风里他温和低沉的声音静静传至他的耳畔。

        “风清扬,不管为何,本宫欠你……谢谢!”他蓦然惊住,脚步骤停,而在片刻之间却露出一抹释怀的笑意。

        这个痴狂绝傲的男人,倾煌臣民奉为神袛般的男子,此刻却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近得只要他一伸手便可触及。可此刻他眼里浮现的,却是那张绝色的脸颜,以及那唇瓣清丽绝伦的微笑,一眼万年,一眼望断入肠。

        “太子殿下,臣……臣只是在做自己应做之事,仅此而已……”风清扬语罢,便又径直迈步走离。

        望着他清冷萧瑟的背影,独孤倾尘银眸闪烁,唇角轻扬。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目光如炬。

        “风清扬,留下来祝我一臂之力,我可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轻然抛下这句话,却看到风清扬脚步停转,身形一征。他用了“我”字,一语置地,言辞的恳切,让人不由得信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多么,多么地祸乱人心啊!

        然进ru仕途,本属不该,绝非他之初心。此番,便真的要舍弃这清风明月,而追逐那高悬长空的暗月星辰么?

        眸光深处,那人静倚楼台,明眸皓齿,语笑嫣然。他的心中,隐隐地有了答案。却是浓眉紧锁,一言不发地走离长廊,很快消失在玉宇楼台之中。

        身后,独孤倾尘望向那身影消逝的地方,浓眉一挑,暗眸里颓自静幽的深邃,却是无边无际,绵延不绝。

        正阳午后,落英缤纷,芳草如茵。琼楼玉宇,未央深宫里,那名女子斜躺在芙蓉软椅上,姿态撩人,星眸半掩,睡颜娇娆。而这活色生香的一幕,便就是那人走进来看见的最美的风景。

        他大步迎上前去,在离女子不到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脚步,随即温湿的唇悄然落下,印在那抹妍艳的朱砂之上。那银眸里漾着的喜悦却是越渐浓郁,浓墨重染。

        “嗯……”樱唇轻扬,她从清甜的美梦中醒来,那双翦水的春眸如同潺流的细水,温婉如兰,盈柔绵延。

        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入眼的芳华如锦,而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曾几何时,占据了她所有的梦魇。在梦里紧紧痴缠着她,她想要逃离,却终究无法挣脱。

        “忧儿……我,要走了……”他温柔地启唇,搂住她纤细肩头的大掌急剧收缩,却恍然感觉怀中人儿身形一征,微凉的身子还带着淡淡的轻颤。

        “你……”要走了……她苦涩地绽之一笑,却哧然低下她娇小的螓首,那清灵如水的翦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骤然袭上一片浓郁的水雾,稀薄而淡凉。

        “在我离开之际,你……可以让我知道你的答案么?”他直直地看着她,银眸里荡漾的流光近似恳求。

        “答案?”她呢喃道,随即轻转眼眸,不去看向他眸中俨如烈焰的热火。

        她在逃避,他徒生悲凉地想着。而就算被判处死刑的人,也有缓刑的机会,他以为给她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漫长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而他的小妻子终要明白,不论她的答案是什么,此生她在哪里,他在哪里,他不会在放手的。

        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他双手紧握住她瘦弱的肩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迷离又深邃。

        “不急,”他叹息着轻抚她柔美的容颜,“等我回来后,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思考,我会等,永远等下去!”

        一辈子?永远……

        她震惊地望向他,眸中藏着深浓的质疑,却是紧咬着唇,欲言又止,最终一言未发。

        隐隐地,她觉得她失去了什么。她曾以为的淡漠宁静,静静地被他如火般的炙热融化,她无法抽离,只得一步一步卸下伪装与防备。在面具剥落的同时,她心湖里那颗寂静的弦崩裂,再也恢复不了从前的模样。

        她在心中轻声叹息着,僵硬的身躯在他的怀中渐渐软化,连她自己都未曾发现,那双皙白柔嫩的柔荑早已习惯性地攀至他的颈项。

        他薄唇轻扬,眸中漾着惊喜一闪而逝。也许,不用等到小家伙自行开窍,他的霸道,她的莫可奈何,便不也是最好的答案么?

        淡笑间,执手轻掬怀中佳人发梢一籽墨黑的长发,上面混合着青草的芳香以及淡柔的花香,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味道,原来永远这般的干净与纯粹。

        时间,仿若回到了那一年,尘埃落定,风雪飘摇。她淡蹙眉头,冷眼望向躺在雪地里因失血过多,已然昏厥的他。

        “公主……”来人轻唤着她,她只是笔直地走向他,离他只有一步的地方蹲下,眨着如同碧海清溪般好看的瞳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娇嫩冷凝的面容,一抹担忧暗然轻划。

        “锦瑟姑姑,他……会死么?”

        “公主……想要救他么?”

        良久,她缓而坚定地点了点头,吃力地扶起他沉重的身躯,就算额上沁出朵朵汗滴,她扶起他的小手却从未曾放开。

        他强力睁开沉重的银眸,入眼的白色身影包裹在精致的小狐裘里,翩然地与这漫天的雪舞自成一色,却是他有史以来见过的最美的颜色。

        恍惚间,那墨黑的秀发散乱地披拂在她的瘦小肩上,与他的发丝混合在一起,却盈成和谐的弧度。

        迷乱中,她的一缕秀发拂过他的鼻翼。那混合着青草香以及淡雅花香的味道,萦绕着漫天的飞雪,竟构成他日后所有绮梦的开始。

        是啊,怎能忘却,无法忘却啊!那一眼深邃,一眼便注定了此生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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