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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睿王熟虑,倾尘计对


“大哥,今夜良宵,你我兄弟二人何不畅饮一番,不醉不归。”

        寂静良辰,清月高悬,忽明幽朦。门扉暗掩,炉香萦绕。

        独孤倾靖坐于紫台乌木香椅上,只手捧起手中的杯盏,扬起高傲的头颅一饮而尽。而后只是静静地望着那炉内袅袅升起的檀烟,锐眼邪眸却忽而凝成一抹暗邃的阴鸷,直射前方静坐的独孤倾峰。

        独孤倾峰紧呡着双唇,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用那双狭长的丹凤眼望向窗外高悬的圆月。那方朦胧静美,似是被蒙上了一层轻丝薄纱,那般的幽邃而神秘。

        “大哥,”独孤倾靖对视着独孤倾峰深邃的瞳眸,讽刺地勾起唇角,启唇道:“你看这轮圆月如此的皎洁静美,可是在不久的将来,恐怕你我二人恐难再看见如此美好的景象了。”

        他话音刚落,独孤倾峰瞬间将手中的瓷杯捏碎。那瓷杯的碎屑渗进他宽大的掌间,杯中原有的樽酒混合着鲜红的鲜血滴滴滚落在翡玉大理石的地板上,发出嘀嗒的做响声。

        空气中肆溢着浓郁的血腥味,独孤倾峰默默不语,亦不对手中的伤势做任何的处理,任其不断地汩汩流出血红的鲜血,那缓缓滴落的颜色,晕开了的花瓣状的色彩,如同奈若桥畔那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独孤倾峰一言不发,哧地站立起身,缓缓地迈开不发,步伐沉重地向前走去。

        正欲推开面前虚掩的门扉,只听得后方传来一声轻笑,便只听得独孤倾靖道:“大哥,不管你心里是怎样想的,对我而言,谁也不能让我离开。即使那个人是父王,亦是如此。”

        声音略显低沉,似是夹杂着不平的轻吼,弥漫在这寂静的暗室,静静回淌,久久挥散不去。

        几乎表示在他说完的同时,独孤倾峰推开了面前虚掩的那扇门扉,便头也不回地缓步离开。

        在他身后的独孤倾靖,千言万语都凝聚在他的眸间,那眸子透着莹亮的泓光,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而独孤倾峰那毫无波澜的眼眸,只在推开门的那一刹那间变得愈发的黑浊。冷峻的脸越渐阴沉。幽邃的瞳孔瞬时闪过一抹阴鸷,阴霾光深,不见其最。而那如樱的薄唇亦是在与此同时不自觉地勾起一抹讽刺的轻笑……

        冬去春来,万物潋滟,这方的隽美,也不过是昔冬的延续。

        立春之后,便是倾煌科举之季。每年愈此,倾煌帝都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百万学习,如江海锦鲤奔腾入帝都。帝都凡举客栈竞相客满,寒窗苦读者,至其门而不入。

        睿王独孤倾靖广纳寒门弟子,另劈庄园,赐予寒门考生居住。一时之间,举国上下尽传其佳话。睿王独孤倾靖也是继太子独孤倾尘以及贤王独孤倾峰之外的又一布衣百姓的敬仰人物。

        有人说,睿王仁心为民,承载问帝的贤名睿德。但亦有人说,睿王独孤倾靖此举,不过是为了扬名四海,以拉拢民心,达到一举与太子独孤倾尘抗拒的实力。

        但这也只是寻常百姓茶余饭后的话聊,大抵功过,孰是孰非,亦只有当事之人可知。

        盛名之下,祸生事端。睿王此举,无疑是公然为大批寒士得罪高官门阀。而就在数日前帝都朝天楼外,高官门阀子弟与寒门子弟发生争执,于是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导致后面的寒门子弟一死二伤,史称“朝天之变”。

        此事惊动朝野上下,问帝大怒,赏罚分明,令人心皆服之。睿王独孤倾靖此举亦赢得问帝美誉,问帝特赐美酒佳肴款待科考举士,此举更是令大批天下寒士俱欢颜。

        科考在即,帝都上下的气氛变得热烈而诡异。寒门的子弟大多埋头苦读,足不出门,盼借此次科考一举夺冠,好为国尽忠,光宗耀祖。

        高官门阀子弟虽得天独厚,然倾煌问帝二十五年时创立科考时曾亲颁诏书,高官子弟与寒门人士俱为一等,皆不能徇私,违者定斩不饶。

        此举,亦是给寒门子弟一个机会。大多数真正有才能的寒门子弟可借此机会踏入仕途,一展其所志。

        然而仕途之旅,却诸多艰辛。就算寒门者才能辈出,然而想要一举夺冠,还需得问帝亲自出题考量才可。

        而问帝之贤能,彻古倾煌。自二十五岁时在倾煌实行科考选才,更是亲自实行殿试,一时之间,各国争相仿之,其盛名远扬天下。

        科考最难,莫过于最后的殿试。能者胜之,是倾煌历届科考推行的守则。

        而有传闻称,此次科考最后的殿试,是由问帝与太子独孤倾尘选之。是为太子不久后的即位做好了铺垫。

        盛言如火如荼地疯传,倾煌王宫未央殿中,有一人久立梳妆台旁,手持眉笔,时而蹙眉,时而凝笑,正细腻地为静坐的女子绘型绘色地描眉。如此的认真,仿佛丝毫不受宫外的流言纷扰。

        “真美!”独孤倾尘放下眉笔,呆望着镜中绝艳倾城的百里离忧,不由地发出一声轻呼。

        静坐的百里离忧浅浅勾勒着如樱的唇角,道:“夫君的手法倒是日益的娴熟,但不知夫君久居殿中,可知宫中之人是如何评价夫君的?”

        “哦?却是如何?”

        “她们都说,”百里离忧故作轻声叹息,微摇了摇头,用手捂住樱唇,娇嗔道:“说离忧是妖孽呢!”

        离忧话音刚落,只听得独孤倾尘仰天大笑,一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原地转了三圈,便将他的额轻抵在她那抹妍艳的朱砂上,眉开眼笑道:

        “若你不是妖孽,怎会将我迷得神魂颠倒……宫人们还说了我一句,你知道是哪句话吗?”

        “哦……什么话?”余音拉得老长,离忧显然对他那句神秘的话有了兴趣。

        “她们都说……”他用他修长的指轻刮了刮她如玉的鼻翼。“我疼你,实际上是……怕你呢!呵呵……”

        舒朗的微笑响在耳畔,离忧不由得莞尔,也打趣道:“夫君纵横四海,睥睨天下,又怎会怕我一个弱小女子呢?”

        “不,我怕!”他轻轻地覆在她的耳侧柔声道:“我怕你生我的气,害怕你不理我,亦……害怕你……不爱我……”

        最后几个字轻得仿佛被风一吹就听不见,然而离忧却是清楚地听到了他的此番细语。那一瞬间,心微微一颤,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过往的记忆峰回路转,她习惯于伪装,更害怕受伤,所以……

        所以,会一直这样选择淡漠地无视吧!

        早知道是这样的一种结局,可却仍希望能够扭转乾坤。独孤倾尘莹亮的银瞳间,悄然地划过一道黯淡的星芒。然而此刻的眼眸却仍是坚定如许,深情不变。

        “忧儿,我……一直在等……”等你放下心中的枷锁,等你放下执念,等你爱我……

        耳畔深情,他的心一如当初,永恒不变。

        “傻瓜……”她柔声低语,然淡漠的唇角却不自觉凝起清浅的一抹淡笑,如花潋滟,晴方盛放。

        “忧儿,可知你那日那身锦绣粉嫩宫装,当真是美艳绝伦。”他忽转话锋,睁着璨亮的银眸,道:“那时候我多么想将你就此藏起来,不让任何人有机会看见你的美……”

        “夫君何时学来这般的油腔滑调?”她莞尔道。

        “那日可知我为何要为你挡下那杯酒?”他凑在她的面前,将唇抵在她细嫩如珠玉的耳垂上,每说一个字,便轻吻向她的耳垂。

        “因为……”他邪肆轻笑道:“我吃醋了……”那时独孤倾峰看她的眼,分明浸满了爱意。如他看她时的神情,简直如出一辙。他是再为正常不过的男人,容不得她的美被任何一个人窥探。

        于是他代她喝了那杯酒,挑衅地看向独孤倾峰,没意外地接收到他眼底传来的一阵失落。

        他便就是这样霸道,此生既已认定了她,为她霸道便又有何妨?

        “夫君这般心性,若是朝臣们见之,岂非个个瞠目结舌。”她淡笑着揶揄道。

        “他们若笑,便走得他们嬉笑去。我厌倦了凡俗束缚,如此酣畅淋漓地尽抒己意,实属痛快。”

        “夫君乃倾煌储君,可知治国之道非己妄为之?”离忧凝着清浅的微笑,问道。

        独孤倾尘侧着头,眯着狭长的鹰眸,银瞳中蹦射而出的流光莹亮,似笑非笑。微颔头颅,示意离忧继续说来。

        “夫君,素闻父王以仁义治国,惟贤是用。像他身边的千岁雍至清,以及前任兵马大元帅的晋王晋卫远,我听说亦是出生寒门。寒门子弟其能显著者大有人在,只是苦于出生卑贱,才导致才能为之淹没。”离忧意有深意地轻瞥向独孤倾尘,淡笑道:“我听说睿王广庇寒门子弟,此番作为堪称贤德……”

        “我的忧儿不出宫门半步,可谓是知晓天下之事。”独孤倾尘宠溺地凝望着清丽绝伦的她,搂着他细小腰肢的大手不自觉骤然收紧。抵在她的耳畔,一字一顿,柔声地道:“忧儿……你是在担心为夫我吗?”

        嗅闻她身上飘来的淡淡清香,一时之间心旷神怡,仿若所有的烦恼,竞相抛诸脑后。

        “贫嘴!”离忧无奈地摇头道:“古人云之,得民心者,得天下。夫君可知此话何意?”

        “当然知晓,”独孤倾尘将额抵在她削瘦的香肩上,淡笑地说道:“独孤倾靖从不是个慷慨之人,如此大张旗鼓地宣扬此事,为布衣百姓着想,越显其心。此番科考,在这泱泱寒门之中,必定是有才能显著之人,若能为己所用,定是能大展鸿图一番。独孤倾靖之意,怕是亦然吧!”

        “夫君之意,难道已有对策?”

        “不急!”闲暇之余,他于她唇瓣巧偷得一记香吻,离忧每每面颊羞红,而独孤倾尘似是自得其乐,久而久之,便也成习惯。

        “但等其下文,又有何妨?”他淡漠地勾起唇角,眸子里划过一闪而逝的轻嘲。只在望向怀中的女子,全都敛成绕指的温柔。

        眼前的这个人世称玉面狐狸,可知其心远比狐狸还要狡猾奸诈了许多。他一步一步,步步为营。恐怕再多的事情,也丝毫不能瞒得过他的双眼。而这个人,是她的夫君,是她要一声携手相伴的人。即使这是个精心设计的棋局,然一入棋局,恐怕谁也无法笃定谁能赢到最后。

        这俗世之谜,又岂是一方棋局所能破获。

        独孤倾靖……东宫大殿,独孤倾尘龙凤凤舞地豪迈书写这四个大字,那双邪魅的眼一瞬不瞬地望着纸绢上的字迹,弧形优美的唇角,不自觉凝起一抹轻讽的笑意。却是悠长绵柔,辗转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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