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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一票之仇


王来希自从和乔秋凤的一次周密商谈之后,心里有了底数儿,不论做什么事儿,都象变了个人,他把哥哥这一票之仇深藏在心中,他把哥哥在公开场合给他的尴尬难堪深埋在心底,每当看到哥哥的时候,不管心里有多不耐烦,不管心里有多大的怨恨,不,应该是心里有多大的仇恨,甚至仇恨到疯狂、宁愿把牙齿咬碎咽进肚里,也不在外表上流露一点儿。

        王来希想,因为自己是男人,男人要想做成大事儿,就得度量大,就得有大胸怀。所谓大胸怀,就得能容忍委屈,能容忍怨恨,能容忍仇恨,一句话,能容大事儿,能容难事儿,能容天下事儿,古人说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就是这个道理,这样才算男人。所以,宁愿自己疯狂,宁愿自己憋死,也不能露帮儿露底儿。不能你今天给我个初一,我明天就给你个十五,这不是男人的风格,这不叫男人,这叫莽汉、这叫武夫。这样会让人嗤之以鼻,这样会给人留下笑柄。总之,留给人们的印象应该是大度,应该是气宇非凡,应该是不同凡响。所以,无论如何不能让人看出破绽。要把这口恶气强咽下,让它烙在心底,让它在心底生根、发芽。于是,王来希每每见到哥哥脸上总是绽放着微笑,有事儿没事儿总要找话说,说话的语气总是那么亲热,说话的情感总是那么近乎,让外人看起来,王来希从来就没有把那张选票的事儿放在心上。让人看起来王来希真是大胸怀,哥哥在那种场合,那么多人面前,公开提出反对意见,弄得王来希下不了台,人家王来希对你还是照样热情备至,你还有啥可说。哥哥呢,看见王来希这样的对自己,心里更明镜了,这不是王来希的风格,王来希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这是在装,王来希究竟要弄个啥名堂,哥哥没有朝其他方面想,反正,你不会有啥好心,所以,哥哥根本不吃他王来希这一套,于是,每当王来希和哥哥近乎的时候,哥哥总是那么平平淡淡,不热不冷。不随风逐浪,更不领情义。

        王来希和哥哥的几次近乎、几次热情让哥哥不冷不热的话弄得尴尬难堪,弄得哭笑不得,弄得一败涂地,王来希简直要崩溃了。

        几天之后,乔秋凤和王来希在一次闲聊中问王来希说:“形势不错吧,看来好戏已经开场了。”

        王来希无奈的尴尬一笑说:“开场个球。不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你跟人家套近乎,人家根本不就不尿这一壶,我等于用热脸去亲人家的冷屁股。”

        “泄气了?投降了?干脆学娘儿们,蹲那儿尿泡算了”乔秋凤瞅着王来希难看的脸嘎嘎的冷笑着说。

        王来希半天没有说话,只是脸上写满了忧郁,写满了烦恼,写满了咬牙切齿的仇恨。老半天才唉声叹气的说:“没有那么容易,别做白日梦了。”

        “现在的人没有几幅脸能活?现在的人脸皮薄了能活?为啥要发明恬不知耻这个词儿,这个词儿就是专门对男人说的,要想做成大事儿,就得脸皮厚,就得恬不知耻,要想出出你的这口恶气,你就得忍点儿。具体怎么个做法儿,多动动脑筋,多拐拐弯儿,让他神不知、鬼不觉,让他在温床上醉生梦死,让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暗箭射死。所以你要耐住性儿,不管他水辈儿耐烦不耐烦,你只管把你的阴谋藏起来,你只管把你的仇恨埋起来,拿出你yín笑的伎俩,只要水辈儿识不破,罗雪梅别看他长得美,只是一个青花红涩柿子,她更识不破,真到了生米做成了熟饭,她罗雪梅还会替你打掩护,还会歪嘴说话向着你,到那时候,你的这一票之仇才能水到渠成的得到雪恨。”

        王来希还是感到事情有点儿棘手,不像乔秋凤说的那样,对付罗雪梅犹如探囊取物,犹如水到渠成。从王来希脸上的表情来看,烦躁的心好像有点儿舒展,但,这种舒展中既显得好多无奈,又显的说不清的尴尬。

        乔秋凤斜睨着王来希,嘴角流出一缕阴险的表情,冷冷的笑笑说:“男人就得有一颗报复心,就得有一颗把仇恨把耻辱把怀恨记在心,要象越王勾践,敢于卧薪尝胆,能够忍辱负重,把宏图、把目标、把大业深埋心底,只等万事俱备、只等来日时机、只等东风骤起,定能够成就大事儿。一点点儿困难就被难住,那不是男人,更不是你这样的男人。那是蹲着尿的娘们儿,不,连一个蹲着尿的娘们儿都不如,蹲着尿的娘们儿,那是先天的夺定,那是上苍的安排,那是生理上的没办法儿,那也是上天的不公。大老爷儿们要是做出蹲着尿的事儿,那可要让人笑掉牙,那可要让人当做笑柄传流几辈子。

        王来希被乔秋凤的话羞辱的无地自容,但又觉得乔秋凤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而是越发感到自己应该象乔秋凤说的那样,一个人没有嫉妒心,那不就成了废物、那不就成了傻子了吗,他水辈儿敢明火执仗的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就那么好说话,我就还不如一个蹲着尿尿的娘儿们。我得用点儿小心眼,什么最丢人,作为一个男人,打砸偷抢,吃喝嫖赌不丢人,最丢人的就是当肉头,戴绿帽。王来希越想越上火,越想报复的心理越迸发,越想这顶绿帽子你水辈儿非带不可。

        喜辈儿用火钳夹了一块煤球放进火炉后说,嫂子入狱后,我们去看望嫂子,嫂子和我们回忆说,从此王来希隔三差五的就到我们家来,哥哥在家的时候总是那副不热不冷的脸,不说那么多的话,而王来希总是该说该笑的和嫂子开个玩笑。后来嫂子和哥哥议论到了王来希,嫂子对我哥说:“你选人家不选人家,人家不在乎你那一票,人家又不嫉妒你,人家的度量多大,人家的胸怀有多大。人家来你家是看得起你,你有啥理由不理人家,人家宽宏大量,那象你这样胸怀狭隘,象你这样没有见识,给你个官,你也当不好,你也得早早滚下台。所以,你就看不起人家,你就恨人家贪,你说人家腐败,那只是你的一种思想,一种看法儿,说明人家能撵上潮流,你看不惯人家,太阳不是还照样西落东出吗,说明你跟不上流儿,你撵不上群儿,你没听说水清无鱼,人清无朋吗,现在这个时代,当官的有几个不贪,你不贪你就是傻bī。反过来,要是换上你,恐怕你比人家还要贪,还要腐败。不管我怎么说,你哥哥总是一根筋走到底,你哥哥固执的说,在党旗前,举右手的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心,包括身体、生命交给了党,甘心情愿为党的事业,为人民的利益贡献自己的一切。

        嫂子又和我们回忆说,有一次,王来希又来我们家,你哥哥累了一天,已经睡了,王来希和我聊了一会,就走了,你哥和我一个星期不搭腔,原因是说我,和这样的人说话,怕玷污我,怕他的话语也带毒,怕他出来的气儿污染我,这一次我们两口大吵了一架。第二天早上我发现在王来希坐过的沙发上,一个吸完烟的烟盒里装有二百块钱,我和你哥说起这事儿,你哥说,扔给他,别恶心我,就是一座金山我都不稀罕,我嫌这钱来路不明,我嫌这钱脏。

        两天后,王来希又来我们家,我拿出烟盒里面的钱递给他说:“这是前两天你丢这儿的东西,给你。”

        王来希脸上即刻有点儿窘迫,有点儿不自在,接过嫂子递过来的烟盒看了看,放到茶几上淡淡的笑笑说:“你说啥?这是我丢这儿的,不可能,我没吸过这种烟,我不是不要,不是我的我不能贪财。”

        “就你一个人来俺家,不是你丢的,是谁丢的。”嫂子认真的说。

        “是谁丢的我不管,反正不是我丢的我不要。”王来希隐藏着心机,脸上显得一本正经的说。

        正说着哥哥回来了。一听说不是王来希丢的,哥哥抓起烟盒就撕了起来,嫂子一看哥哥在撕钱和烟盒,一把抢了过来说:“简直太不像话了,不是人家的人家能要吗,就说你吧,不是你的你不是也不要吗。”

        王来希看到哥哥和嫂子为这个捡到的钱而吵架,站起来拉开他们笑笑说;“何必呢,为这事儿,不值得。”

        女人做事心比较细,女人心眼儿小,也许是王来希看到了嫂子在乎那二百块钱,尽管哥哥不高兴王来希,但也还没有到下逐客令那种地步,不管怎么说,只要王来希来我们家,哥哥就不高兴,总是阴着个脸。说实在的,王来希脸皮可也真厚,哥哥不管说的再难听,他总是哈哈哈哈的一笑,好象从不放在心上似的。

        嫂子回忆着说:“当时你哥就说过,我这脸这么冷板话说的这么难听,他王来希这个人的脸皮就这么厚,到底是啥用心?”

        由于我的执迷不悟,我替王来希说了话,我对你哥说“就你贼心多。”嫂子泪流满面、痛心的忏悔着和王来希所做出的桩桩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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