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 > 槐树村的选举 > 第八十九章 夜访喜辈儿

第八十九章 夜访喜辈儿


马万里满怀希望,打算在王来希这儿,想了解前几天槐树上出现的这些问题,到底有多大的真实性。是不是这些漫画和小报在无中生有的胡编乱造,是不是一些人为泄私愤,有意的对书记肆意攻击。如果是有人故意中伤、制造事端,王来希一定不会沉默,一定会说出事件的真相。当然,自己作为这个村的驻队村官,就应该立场严明,主张正义。决不能让一心为民的村官受这样的陷害和攻击。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王来希却守口如瓶,只字不提漫画和小报中的那些问题,而是把中心转移、问是答非,是怕我小马知道后给领导汇报,还是怕领导知道后对他的这些行为给以严厉的警告处分,不管你有那种想法,反正就是没有把问题告诉我马万里的想法儿。马万里想着几天来王来希的种种迹象,心里总结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尽管你王来希说的天花乱坠,一句话你是在绕我。看来,我马万里在你王来希这儿是不会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你不会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我马万里。要是这样,那就是另一种结果,漫画和小报上说的一定就是铁证如山了。如果属实,根据上面的精神,王来希的这些事儿属于严重违纪,在中国最基层的农村是一个腐败的典型。马万里又想,即使是事实,也不能只看小报和漫画上的文字,就判断王来希是一个腐败的典型,要从证据出发,没有证据,再大的风浪也只是风浪,现在,重要的是要落实事件的真相。韩书记指示,要重证据,要深入村民,要掌握第一手资料,所以,要想知道这些事件的真伪,要想解开这些谜中的迷团,唯一的就是要深入受害人,要让受害人说出事件的真相,让受害人体会到是党和政府永远都是代表正义、伸张正义,绝不能让一些打着党和政府幌子的人,胡作非为,鱼肉百姓,随心所欲。

        马万里又想,韩书记的嘱咐,韩书记的叮咛,韩书记期待,韩书记的心愿,就是要尽快澄清是非,把槐树村发生的这些问题尽快解决好,还村民一个公道,还槐树村一个温馨和谐。至于水辈儿之死,受害人已不复存在了,两个孩子当时又小,不知道事件的起始内幕,唯一的只有水辈儿弟弟喜辈儿知道事情的真实原委。漫画和小报上说的不可全信,街头的传言更不可信,那只是一种猜测或者说是一种不结合实际的传说,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加雾里云端。不过再想想,没风不起浪,何况,这个浪不是一般的浪,是一个惊涛拍岸的浪,是一个惊天动地的浪,如果漫画和小报上说的是事实,这可是一个让人为之心酸心疼的浪。

        冬天的夜晚显得特别清冷,飒飒的寒风虽然不大,却让行人感到有一种刺骨的感觉,月亮还没有升起来,黑蓝色的天幕中几颗星星不怎么晶亮,视乎显得有点儿猥琐怕冷,马万里从村委大院出来,一阵寒风掠过,马万里不自然的打了一个激灵,脸颊被寒风吹的有点儿麻木。街边的路灯在寒风的瑟瑟中发出冷漠的光。小马穿过村委门前路的时候,乔秋凤掀开诊所的风帘,把洗脸盆里的脏水正要向外泼去。乔秋凤正要挥泼,马万里刚好走到跟前,乔秋凤连忙收住脸盆里的脏水,扬起脸对马万里笑笑说:“要不是我收的快,差点儿泼到你身上。”马万里听了乔秋凤的话,仰起脸看了一眼收住脸盆泼水的乔秋凤,淡淡的笑笑,点点头儿,表示谢谢。

        乔秋凤并没有马上回诊所,像是在回味着马万里的微笑,又像是在注意马万里的动向,当马万里刚要淹没在诊所右侧的胡同,乔秋凤思维敏捷,反应迅速,从心里对马万里多了一份疑问,这个马万里怎么不说话,这么冷的天,他不在屋里暖和,他这是去哪儿?啥事儿,天这么冷非要出去,他能去谁家?一连串的疑问让乔秋凤接着问:“马村官,天这么冷,这是去哪儿啊?”

        寒冷的微风中,马万里放慢了脚步,嘴里发出咝咝的气息说:“一个人在屋里寂寞,出去转悠转悠。”

        乔秋凤接着马万里的话道:“来屋暖和暖和啊”。

        马万里笑着委婉的拒绝说:“不了,我随便走走。”马万里边说边向诊所东墙外的胡同深处走去。乔秋凤望着走进胡同的马万里,心中充满疑惑自言自语的说:“随便走走,你马万里来俺村快一年了,从没听说过你马万里串过门,这么冷的天,一个外乡人,你会去哪儿?还没有听说你和谁有那么近乎。”

        马万里没有注意到乔秋凤的这种表情,两手抱着臂膀,小碎步让他急冲冲的旋进了胡同深处。凛冽的寒风刀子似的刮在马万里的脸上,他的鼻子冻得红红的,甚至有点儿麻木。胡同里没有一个行人,马万里不太熟悉的寻觅着喜辈儿的家,在南大街路边大十字路口向西的第三家门口,马万里停下脚,望望左,看看右,然后心里自问自的说:“应该是这家吧?”马万里稍作停顿,走近门口,伸手在喜辈儿的铁门上“砰、砰、砰”的敲了几下。

        屋里电视的声音开的特别大,喜辈儿躺靠在沙发上在看电视,加上马万里的敲门声有点儿轻,屋里没有反应,马万里又“砰、砰、砰“敲了几下,喜辈儿媳妇唰完锅碗,正要解下腰间的围裙,听见像是有人敲门,对喜辈儿说:“把电视声音关小点儿,街上翻了天也不知道,你听,好象是有人敲门”。

        喜辈媳妇儿话音刚落,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谁啊?”喜辈儿媳妇儿边问边推开了屋门边向院里走。

        “是我,听不出来是谁吧!”马万里在寒冷中嘴里发出咝咝地气息,用冻的有点儿发抖的声音边笑边说。

        喜辈儿媳妇儿先拨亮了街门的灯,然后边开街门边说:“谁啊”?马万里笑笑轻声说:“还没听出来吧”?

        在农村,别说上边的领导,就是村上的书记村长,村委什么的,一般情况下别说一年,就是三年五年,甚至N年,不是有特殊情况,是不会进村民家门的。喜辈儿在村上不是什么大人物,没有企业厂矿,没有三朋四友、更没有狐朋狗党,只是一个不能再小、再普通的草民谁没事儿,会进这个不知名的小院呢?小马马万里,这可是村官,是上边的人,上边的人进咱百姓草民的家,那可是求之不得,那可是荣耀至上,那可是让人刮目相看,那可是象福星临门。

        喜辈儿媳妇儿打开门一看是马万里,简直是受宠若惊,因为,干部从未进过他的家门,今天不是村上的干部,而是上边的干部进自己的家门,你说能不惊喜吗?喜辈儿媳妇儿即刻堆出一脸的笑容说:“啊,是马村官啊,真想不到,真想不到,快进来。”

        马万里笑笑说:“你是喜辈儿媳妇吧?”

        喜辈儿媳妇儿笑笑说:“是啊,你找我们喜辈儿?”

        马万里闪进了门,随着女人边向屋走边说:“冬天夜长,睡不着觉,一个人又寂寞,出来转悠,来到你们家门口,想来你家暖和,也随便和喜辈儿哥哥聊聊。”

        “那太好了。”喜辈儿媳妇儿说着和马万里向北屋走着。

        快到北屋门口的时候,喜辈儿媳妇儿对着屋里的喜辈儿大声说道:“喜辈儿,喜辈儿,有客人找你,你猜是谁?”喜辈儿媳妇儿开朗的笑着对屋里的喜辈儿说。

        喜辈儿躺靠在沙发上没动也没有说话,只顾看他的电视。看见走进屋的老婆后面的马万里,喜辈“唰”的站了起来说:“哟,马村官,稀客、稀客,我还以为是谁呢,真让我意想不到。”喜辈儿说着把马万里往沙发上让座。

        喜辈儿掏出烟边递给马万里边说:“坐、坐,你吃饭了吗?”

        马万里随口应答着:“吃了、吃了。”

        喜辈媳妇儿拿着水杯、掂着水瓶在茶几上放好,倒满水推给小马说:“马村官,你喝水,你喝水。”

        乔秋凤看着南去的马万里,想起自己和王来希说过的那些好多的话题,想着既然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要注意上边的动向,也要注意下边的动静。上边的动向是听着下边的动静说的,上边人知道什么,知根知底的都是下边村里的人,村里的人是谁?村里的人是村民。上边的人是谁?上边的人是派来的村官、驻队的。上边的上边是谁,当然是马万里上边的乡里、县里了。马万里是上边派来的眼睛,马万里上边的人通过马万里这双眼睛才能了解村上所发生的一切。

        马万里向胡同深处走去后,乔秋凤回到了诊所,把脸盆放回盆架,对马万里抱着双臂淹没在胡同深处做了认真的分析,这会儿诊所没有来看病的人,乔秋凤顾及不上其他,想着大冷的天,想着马万里的话,想着王来希近来的心情,想着近来村上有关王来希事件的轩然大波。乔秋凤又想,一个村官、一个驻队干部,这么冷的天,能去做什么?能去找谁?除了漫画和小报的这些问题,村上还有什么,看来,这个马万里很可能是去调查漫画和小报所涉及的问题。再说,昨晚在诊所那么晚,他马万里始终山水不露,加上今天下午王来希和自己说,上午小马想从王来希嘴里掏出点儿什么,结果小马是一无所获。看来一定是上边有指示,小马是按照上边的精神,瞒着王来希在背地调查落实漫画和小报中的那些事儿。

        乔秋凤拿起电话,对王来希说:“我刚出门泼水,差点儿泼到小马身上,你说,这么冷的天,马万里向南去干什么,他是不是在瞒着我们暗访村民调查你,是不是在悄悄的落实漫画和小报中那些事儿,我们是不是应该注意这些问题所产生的新动向。”

        乔秋凤的几句话,王来希听了,有点儿迫不及待,沉不住气了,在电话里问乔秋凤说:“你说是刚才”?

        乔秋凤认真地说:“五分钟之前,你说是啥时候?”

        王来希有点儿六神无主,思索片刻之后焦急的问乔秋凤:“你说该咋办”?

        “都说你是稳坐钓鱼船,现在看来你的船怎么要晃悠了。”乔秋凤知道王来希心里焦急,说吧哈哈的笑了起来。

        王来希冷冷一笑说:“也不能那么说,反正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赶紧过来一下,商量商量该咋办”。王来希话音未落。有人掀开了诊所的风帘。

        乔秋凤看着进来的病人,简短的对王来希说,“现在不行,我走不开,诊所还有病号,还要在等会儿。”

        王来希听着乔秋凤的话,知道诊所有病人,乔秋凤无法儿离开,接着说:“也好,但,你要快点儿。”

        王来希挂断了电话,想着这几天小马的举动,想着这次选举自己会不会落选,想着自己以后如果落选会让村民怎样看待自己,将来的自己会不会是让人看不起或者唾骂,到那个时候自己会不会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遭人白眼、看不起。如果我被淘汰落选,会不会查我以前的帐,多少年没搞运动了,这次选举会不会因为漫画和小报深挖细刨以前的问题?小马到底是要干啥?要是这样,这个局面恐怕不好控制,控制不好局面,自己就可能会有大难临头。不行、不行,要挽回这个局面,自己才能不丢这个面子,挽不回这个局面,不只是丢面子的事儿,恐怕会有更可怕的事儿,恐怕会蹲大狱坐大牢。王来希想着水辈儿、罗雪梅、和金玲的死,脑袋顿时涨的象留斗,妈呀,弄不好还要赔上这颗二斤半的脑袋,王来希不敢往下再想了。

        王来希的脸色显得特别烦躁,嘴里咝咝的吐着长气,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里像压着一座大山,在屋里没有节奏的踱着步,几分钟后,王来希愤然掐灭手头上的烟后想,怎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控制住这个局面,怎样才能让这个小马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卖力,怎样才能让小马成为自己的护身符、马前卒、挡箭牌和俘虏,今天无论如何得理出个头绪。看来之前准备好的这颗糖衣炮弹非发射不可,不但要发射,而且要尽快,但是,该怎样启动这颗糖衣炮弹,它的威力究竟有多大,王来希心里没底儿了,踱步中,王来希用手拍着头,陷入了苦苦地思索中。


  https://www.dldwx.cc/xs/31701/16188025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dldwx.cc。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dld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