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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没有证据的灭口


王来希抓住这些村办厂厂长、会计的心理,我就是一个月换你个地方,你也不敢出来说三道四,你更不敢把你当厂长、当会计期间的真正账面数字出来胡讲乱说。王来希利用这一招来蒙蔽不明真相的村民,给一些村民造成思想上的错觉;你要是干的好,厂里效益好,咋会把你调离换厂,说明你不行,你干的不好,给你换个地方,不把你弄下来就够你乖了。所以,让你浑身长成嘴,你也说不清,要不你离开不干,要不你下车间当工人干活儿。事儿不大,很简单,槐树村有的是人,你不听说,有人听说。而这些厂长、会计们却是在想,你不管把我换到那个厂,我还是厂长,我还是会计,只要不让我下车间干活,啥都好说。从另一个角度说,我只要不贪,你找不出我的毛病,厂里效益好不好,天知地知,路人皆知,若是效益不好,咋能轰轰轰烈烈呢?谁都不是傻子,谁都不是睁眼瞎,村民都睁眼看着,我们中不中,虽然是你王来希说了算,可谁都知道你王来希的别有用心,谁都知道你弄得这一套是为了吞占槐树村企业财产的黑阴谋。

        转眼儿到了九零年底,由于纸厂的效益特别好,厂长、副厂长、业务员每人奖励一台25吋的彩色电视机,当时我们做会计、保管的都没有,当然我们肚里有怨气,到了九一年底,厂长副厂长业务员每人奖励一台四轮拖拉机,当然这些奖品书记也不例外了,后来我找到了常玉,首先说明,我不是代表我自己,我是站在全厂全村村民的利益上说话的,我们村这么多的厂,厂里的效益又这么好,村上的面貌一点儿也没改变,村民为啥得不到一点儿实惠?你们当厂长的、业务员的、干部的都能得到这么多的东西,真正创造这些财富的是工人。而工人只有象奴隶一样一天工作十二小时,你们回报给他们的却是你们扣死的那几十块钱的一点点儿工资,这且不说,更让人无法儿接受的是,对工人百般苛刻,你们抓质量,因质量问题你处罚工人,无可厚非,能理解,谁都知道质量是企业的生命,可你们要求工人必须在上班前半个小时到厂,一天十二个小时的工作量,加上班前的半个小时和班后的卫生等又要一个小时,工作量大且不说,什么不准请假等,谁家挂了没事儿牌儿,请一天假,扣三天的工,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常玉只是摇摇头,没有办法儿的说,其实,我也不当家,我也知道这样不合理,这是书记的意思,我们无能为力,只能服从。后来,我和常玉的谈话被王来希知道后,王来希毫不客气的让人捎话给我说:“别不识抬举,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她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呢,她要不想干,就换人。并嘱咐常玉说,要注意,这些话不能在工人中煽动,这样会影响工人的情绪,会影响产品的数量和产品的质量。”

        没有几天,我正给中班的带班长收货后开票,会计走进来对我说,书记在厂长屋等你,说是找你有点儿事儿,我开完票,去了厂长屋,王来希一个人在屋,看见我进来,一脸认真的说:“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问你点儿事儿。”

        我心里知道王来希要说什么,也就直来直去的说:“啥事儿,你说吧,只要我知道。”

        王来希认真的说:“你知道,你不知道我不会问你。”

        我心里全明白了,王来希说:“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问你,前几天你好象对干部们有意见?”

        我迅急的偷窥了王来希一眼说:“我不是有意见,那是大家共同的意见,我只不过代表大家说出来了。”

        “那么多人不说,他们又不是哑巴,偏偏你说出来了,你不认为你是在教唆这些工人闹事儿吗?”

        “我不是在教唆工人闹事儿,大家认为这不合理,真正创造财富的是工人,真正推动厂里获得效益的是全村村民的精神支持,真正推动我们厂向前发展的是工人创造的价值,而他们为啥偏偏啥也得不到。”

        “好了,什么也别说了,我也不是吓唬你,如果造成厂里工人情绪混乱,影响到质量,影响到生产,或者停产,那时候你可是第一责任人。再说,你认为不合理?天下不合理的事儿多着呢,你能摆平吗?你是看着厂长、业务员发小四轮你眼红,给你个厂长你干得了吗?给你个业务员你干的了吗?一个厂没有好业务,这个厂就不会兴旺。一个厂没有好厂长更不会兴旺”。

        王来希的大帽子一下子就把我砸的喘不过来气,我当时就赌气不想干,公婆知道后,对我说,不是亏咱一个人,咱不在乎那点儿东西,全厂那么多人咱不提那意见,他有本事儿把厂弄到他家,咱才不管呢。打死老虎都要分肉吃,老虎咬住人,自己一个人受疼,想开点儿,人家能受咱也能受。

        我当保管的时候,和会计对面坐着,有几次外地的车来拉纸,一车纸几十吨,没有手续,不打条。我说,要手续,王来希总是说,先让车走,手续的事儿回来找我。拖来拖去,到最后我连一张提货的收据都没有,我问会计,为啥提货不开票,会计说,人家不找我,我去找人家,那不是笑话吗,我何必要六根指头挠痒,要多那一道儿呢,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图着清闲不清闲,何必自找麻烦呢!我说,你那样可以,我可不行啊,每天各班生产的产量都要交到我这儿,我给各班的带班长都打有收据,如果问我这东西哪去了,我去哪儿给他弄啊,会计笑笑对我说,你不会多个心眼,我说怎么个多法儿,会计说,你自己认真琢磨吗。于是,我在他们每一次提货没有发票的时候,我自己做记录,记录写明,时间、日期、提货人、经手人、提货数量、提货车型、提货车号以及提货时所有的知**。

        那时候,王来希的弟弟王来望是纸厂的业务员,没事儿经常在我们办公室,说些低级下流不堪入耳的话,我们表面上不得罪他,其实心里对他烦得很,他也不傻,他也知道他自己那副德行,他和他哥一样,看见有点儿姿色年轻漂亮的女人眼就发直发红,腿就发软。

        我当保管的时候,刚怀第二胎我就请假不上班,说实话,我是怕引火烧身,故意找理由不上班,你想想,生产那么多的纸,工人们需要流多少血汗,工人们心里都有数,你是保管,到最后这么多的东西,条儿没条儿,字儿没字儿,空口白牙,说没就没了,你说不清个所以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说不清个道道杠杠,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我自己都害怕。

        更让我后怕的是,我当保管的时候,我们办公室的门,我的抽屉和会计的抽屉在同**被撬,说来也怪,会计的抽屉虽然被撬,但里面连一片纸都没丢,我抽屉里的东西却被洗劫一空,报案后派出所怀疑是我在贼喊做贼,我被派出所带走了,派出所的人对我软硬兼施,又是吓唬,又是哄,只要我承认,也没丢钱,就不追究我的责任。没事儿不怕鬼叫门,我没拿一个纸片儿,我怕啥,你们公安局派出所是凭啥吃的,有本事儿,你们去破案,和一个女人过不去,那不是本事儿。有本事儿你们查出真凶。最后,派出所经过几天的审问,我始终坚定我自己的信念,我说,我穷我也不会那样做,那又不是钱,就是钱,我也不会那样做,我不能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派出所接连审了我一个星期,什么也没得到,最后对我说:“事儿还没了,你注意,什么时间叫,你什么时间到。”

        说实在的,我的抽屉被洗劫一空,谁都知道,洗劫一空的只是些手续票据,起初我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后来我想通了,他们毁掉这些票据的目的就是让你无法儿对证具体的生产产量。被他们弄到手里的东西谁也无法儿查证。

        就这样,抽屉被盗的那事儿,不了了之,后来有人传闻,怀疑王来望有好多疑点,在我抽屉被撬的当晚,有人十一点多的时候上厕所,从后相上看到了象王来望从我们财务室出来。从事儿发的第二天足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看到过王来望,也有人问到过此事,常玉和王来希的回答是出差了。不过,据好多人的观察,常玉说话的时候,总是感到不自然,感到有点儿被强迫的意思。

        明白人不用细讲,谁都知道是咋回事儿,九五年的时候,厂里的业务急剧下滑,厂里面已经到了举步维艰入不敷出的境况,九六年春天纸厂正式停产,经过盘点,厂里烧锅炉的煤,至少有五百吨,卷纸和裁好的夹板纸足足有六百吨,四套整车设备,和后院上千吨的麦草。这些东西厂里所有的工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奇怪的是几个月之后,我们财务办公室神奇的失火所有的账目手续都被大火烧成了灰烬。槐树村所有的村民都为之感到这是一个腐败的阴谋,这是一个没有证据的灭口,这是一个不可以乱讲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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