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奶奶的BI
上午放学的时候，玉芬姨妹最小的小姑子小梅，象一只欢快的小鸟儿，蹦蹦跳跳，喳喳叫叫背着书包，“妈妈，妈妈”的飞进了家里，玉芬看到飞进屋里的小梅笑笑说：“哟，大学生下学了！这就是我们的小梅啊？”
小梅望着陌生的玉芬天真的问妈妈说：“妈妈这是谁啊？她咋知道我的名字？”
玉芬姨妹的婆婆对女儿小梅说：“这是你嫂子的姐姐，当然是你嫂子告诉她了，你也应该叫姐姐啊。”
玉芬笑着说：“我们小梅上几年级啊？”
小梅甜甜的笑笑说：“姐姐，我上五年级。”小梅说吧摘下身上的书包挂在了墙上，就要向外走。姨妹的婆婆看着小梅挂好书包的时候，心中涌出了一个想法。姨妹的婆婆想，这人不能光看外表，不能只听几句话，要看心，要看本质，要看他与人处事儿的心态是不是平衡，闺女寻婆家，是大事儿，不是儿戏，是要去过一辈子的，必须慎重，不然，找不对家儿，找不对人，会让女儿委屈一辈子，自己是过来人，啥都知道，妞她还不懂生活，虽说婚姻自主，做老人的不能粗暴干涉，给他出出主意，做做参考总是应该的。男婚女嫁，正常事儿，要说年龄吗，也没啥，不就是大两三岁吗，这不是啥问题，但多了解点儿，肯定好点儿，不是我心眼儿多，这么远，几十里地，毕竟互不了解，他家的处事儿，他本人的处事儿，自己心里没底儿，虽然是亲戚关系，但毕竟多点儿想法儿也不算错。现在八字没有一撇，啥都好说，让小梅去买他点儿凉粉，看看他的处事儿，试试他的心态不为过。别到时候让闺女来家哭自己，那可是正月十五贴门神－－－－晚了。
玉芬姨妹的婆婆看着小梅放下书包就要向外走，柔声对离身边不远的小梅说：“小梅，你来，替妈妈办点儿事儿好吗？”
玉芬在场，姨妹的婆婆不想把事儿说明白，于是迈开腿边向外走便扭头扫了一眼小梅，小梅理解妈妈的眼神儿，随着妈妈往外走的脚步调皮的说：“妈妈，我要去会上玩会儿。”
“你来，我有事儿和你说。”姨妹的婆婆边走边用阻拦的语气对小梅说。
小梅快步走到妈妈跟前拦住妈妈问：“啥事儿，妈，你快说？”
姨妹婆婆把一只手伸进兜里，另一只手拉着小梅继续向外走着说：“去会上给妈买点儿东西。”小梅妈妈边说边把从兜里掏出的五毛钱塞到小梅的手里。
玉芬是个聪明人，看见姨妹婆婆拉着小梅向外走，心里有了几分想法儿，这个婶子是想试探这小喜儿？还是有别的想法儿？看来对我说的话好像有点儿不相信，玉芬又想，就是人家有这种想法儿，也是很正常的，你是媒人，你叨叨几句人家就能那么信你，就把闺女赶紧嫁出去，人家是嫌闺女多，嫁不出去？人家把闺女养这么大容易吗？人家打听打听，了解了解为啥不行呢？要是自己的闺女，自己不是一样要多一个想法儿吗？人心换人心，五两换半斤，放在自己身上，恐怕比人家还要细心，还要认真。玉芬想到这儿，脸上溢出一缕浅笑。
“买啥东西？”小梅望着妈妈边向庙会的深处走边说。
玉芬姨妹的婆婆和小梅在离小喜儿的凉粉车不远处停下来，凉粉车的周围围着几个人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凉粉，小喜儿用凉粉儿刀边切着凉粉儿边用脆亮的声音吆喝着：“凉粉儿，凉粉儿，吃一回忘不掉的凉粉儿。凉粉儿、凉粉儿，好吃不贵。“油腔滑调的吆喝声透过集上不和谐的嘈杂声飘了过来，小梅妈指着不远处切着凉粉儿拖着油腔滑调的小喜儿对小梅说：“看见了吗，就是刚才边吆喝边切凉粉儿的那个人，你去买他五毛钱的凉粉儿。”
小梅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买凉粉儿的人对妈妈说：“买他的不行？为啥非买他的？”
“让你买他的，你就买他的，他的凉粉儿好吃。”妈妈把想法儿隐藏着用不容分说的语气对小梅低声说。
“你也没吃过，你咋知道他的好呢。”小梅撅着嘴，边嘟噜着向小喜儿的车跟儿走去。
看着小梅向小喜儿车跟儿走去，小梅妈一扭脸向离她身边只有几步远的凉粉儿车跟儿走去，小梅妈有意的把身子后背对着不远处的小喜儿，怕小喜儿看到认出自己。小梅妈轻声问眼前的中年人说：“凉粉儿多少钱一斤。”
买凉粉儿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和小喜儿相隔有二十米远。中年人听到有人问话，停住手中正在切凉粉儿的刀，笑着对小梅妈说：“大嫂，买回去自己调，一毛五一斤，如果在这儿吃调好的，两毛钱一碗。大嫂你要吃挑好的还是回家调？”
姨妹婆婆看着中年人微笑着说：“你调好的凉粉儿一碗有多重，不会有一斤吧？”
中年人是个实在人，不会拐弯抹圈儿，听到对面的大嫂这样的问话，尴尬的笑笑说：“嫂子，你要说一碗有没有一斤，我只能实话告诉你，调的凉粉一碗没有一斤，但，八两有保证。这你也知道，你回家调，我一刀切给你，虽说一斤一毛五，可我没别的事儿了。你在这儿吃，我得切，我得捣蒜，我的油盐酱醋，我的蒜苗葱花，我的香油等等，这要花费我好多时间。要说我们买凉粉儿的，我们不愿意调着买。”中年人说吧又是尴尬的一笑。
姨妹婆婆不是要买中年人的凉粉儿，是想了解凉粉儿的价格。更是想了解这个未来门婿做事儿的真诚和待人。于是姨妹婆婆灵机一动，多了个心眼儿用温和的话对中年人笑笑说：“我咋听说卖你的回家调是一毛二一斤？”
中年人用不用质疑的口吻说：“大嫂，我这老不哄，少不瞒，大行大市，称上给够你数儿，你可以随便问问，都是这个价儿，再说谁都知道我们槐树村的凉粉儿质量过关，价钱公道，吃一次让你忘不掉。至于三分二分的，我就不要了。”小梅妈看着中年人心不在焉的笑笑，却扭回头用目光眺望着不远处的小梅。
吃凉粉儿的人陆续从小喜儿的凉粉儿车跟儿离去。此刻小喜儿的车根儿正好没人。“给俺买五毛钱的凉粉儿。”小梅的小手举着五毛钱对小喜儿说。
小喜儿看了看小梅，见是一个小妮儿，嘴角露出一丝贼笑，心里估摸着小孩子知道个啥，又不搞价儿，又不看称，给她多少是多少，小喜儿又想，过场是不能少的，装模作样，也得过称称。小喜儿接过钱，把钱装进兜里，娴熟的用凉粉刀切了不足二斤的一块凉粉儿在称上称了称，放下称，又切了一小块放在了称上，又称了一下，秤砣哧溜一下滑到了称头。当然这是让小梅和外人看的，小喜儿端起凉粉儿递给了小梅，小梅接过凉粉儿看了看小喜儿，有点儿嫌少的说：“五毛钱就这么点儿？”
小梅嘟囔着，嫌凉粉儿少，小喜儿心里有数儿，听着有点儿不耐烦了，想让小梅快点离开，免得有人来买凉粉儿或者吃凉粉儿影响不好，于是，抬起眼，迅急地望了望周围，看到没有什么异常的人，小喜儿当然不知道小梅妈就在不远处，把脸一沉，声音不大，却恨而有力的说：“奶奶的逼，粪堆儿大，去拿吧。”
听到小喜儿的咒骂，小梅呜呜的哭了。
姨妹婆婆听着不远处的小梅哭声，边向小喜儿的凉粉儿车跟儿快步走来边说：“咋了，小梅，哭啥？”
听到有人大声的喊女孩儿，小喜儿把目光向说话人的方向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朝这边走来的正是先前和玉芬嫂子一块来的那个中年女人。小喜儿后悔了，“妈呀，今天咋做出这样的傻事儿啊，来买凉粉儿的咋会偏偏是她家的人啊，哎呀，这该咋办，看来今天是要丢人了，看来这个媒一定黄了，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玉芬嫂子说的媒，她咋会不和她说呢？要是有人问起，这、这、这让我回家咋说啊”。霎时小喜儿的脸色变得像刚出锅的猪肝儿，长出了一口气“哎”。小喜儿用拳头恨恨地捶了一下头，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姨妹婆婆走近了小梅问小梅为啥哭，小梅哭着说：“我说他给的凉粉儿少，买凉粉儿的就骂我。”
“他怎么骂你？”姨妹婆婆站在小喜儿身边厉声问小梅，这谁都知道，小梅妈的高嗓门是故意让小喜儿和周围的人听。
小梅把小喜儿怎样骂自己给妈妈学了一遍。小梅妈妈怒气冲天一扭身，抬起右手，一巴掌搧在了小喜儿的脸上，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小喜儿厉声道：“我让你臭嘴，吃屎长了二十多。”
小喜儿捂着脸，自知理亏，一句话也不说。小梅妈妈愤怒的望着小喜儿继续说：“你卖东西，她买东西，而且她是个孩子，你为啥骂她，她少给你钱了，还是不给你钱了，你要说清楚。”？
附近的人看着小梅妈的一巴掌搧过小喜儿后，小喜儿没说一个字，这种场合谁也不傻，谁也不会没事儿欺负一个外乡人，一定是这个买凉粉儿的做了缺德事儿。周围的人更多的向小喜儿的车跟儿涌来，小喜儿涨红着脸，始终没说一句话。姨妹的婆婆看着小梅手中的凉粉儿实在有点儿少，而且又询问过价钱，问小喜儿说“她给你多少钱？”
小喜儿看了看姨妹婆婆把头低下来，没有说话。
小梅妈声音更高的问小喜儿：“她给你多少钱“？
“五毛。”小喜儿无奈的小声回答着。
“多少钱一斤凉粉儿？”
下喜儿心里又是一惊，心里想，不能说一毛五一斤，给她二斤那不才三毛钱吗，可她给了我五毛钱，说两毛五一斤，有点儿太高，根本就没这个价儿，小喜儿略一停顿，吞吞吐吐的低声说。“两毛。”
姨妹婆婆看着小梅手中的凉粉儿对小喜儿说：“你称一下你的凉粉儿。”
小喜儿称上没有给够数儿，心中自然有鬼，自知理亏，难为情地尴尬的笑笑说：“大妈，我可能看错称了，我多添点儿好吧。”小喜儿说着切了一大块凉粉连称都没称向小梅妈递了过来。
姨妹婆婆没有伸手去接，把脸一沉厉声说：“我让你称称。”
“大妈。我错了。”小喜儿捂着还在发烫的脸有点儿不愿意称的意思。
小梅妈火气攻心，怒目着小喜儿厉声说：“我问你称还是不称？”
此刻的小喜儿像是一个窃贼正在行窃的时候被业主发现，撒腿就跑，业主在后面追赶，被追着跑进了死胡洞，跳墙墙高跳不过，向回跑被业主追赶守着胡洞口又跑不回。小喜儿只好满脸无奈，把手从脸上放下来，另一边脸也羞的无地自容，只得从小梅的手中把凉粉儿拿了回来放到称上，姨妹婆婆看着小喜儿的称，问小喜儿说：“多少？”
小喜儿耷拉着头一个字也不说，姨妹婆婆声音更大的说：“我问你多少？”
小喜儿恐怕有人听见似的，用极微弱的声音说：“二斤。”
“按你说的两毛钱一斤，你该给我多少？”小梅妈已经到了恼羞成怒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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