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捎尿

余跃，刘辉早已看出了王东的天旋地转。余跃又启开了第二瓶酒，刘高峰看着启开的第二瓶酒对余跃说：“少亮一点，多玩儿会儿。”

        “刘辉应关。”钱进催促刘辉说。

        殷琴看着王东的天旋地转，皱了下眉头后，拿起健力宝喝了一气仰起脸对正在斟酒的余跃说：“算了，算了，酒不能再喝了。”说罢，起身就向外走。

        打胜家，就是两个人猜枚谁输谁喝酒，然后喝酒的下一位和喝酒的猜枚，下一位如果又输了，还是输酒者喝酒，输酒的再和下一位猜，就这样，一直延续下去。

        猜枚也好，猜数也罢，老虎，杠子，鸡也行，一会儿工夫，老白干的空瓶就扔到了桌下一个。

        一瓶酒喝完，王东就有点脸红脖子粗，说话有点舌头短，屋子象要转起来，但他想坚持住，无论如何，不能乱了方寸。

        刘高峰看见殷琴向外走，不阴不阳的说：“你去哪儿，不请示离席者罚酒三杯。”

        “你想让我离开啊，饮料我还没有喝完呢。”殷琴幽默的笑着对刘高峰说

        钱进一歪头，看着刘高锋眨了眨眼儿坏笑着说：“多话。”

        余跃斜睨了殷琴一眼笑笑说：“哎，捎点东西好吗！”

        “我就知道有人该放臭屁了。”殷琴哈哈大笑着说。

        “我说嫂子，别把我想的那么坏好吗，正事。”余跃装出一脸认真的说。

        “你嘴里能吐出好话吗？你嘴里要是能吐出好话，太阳就会从西边儿出来。”殷琴边坏笑着说边向外走。

        “等等。”余跃显出一副着急的样子说。

        这一次殷琴似乎有点相信了，停住了欲走的脚步，看了一眼余跃说：“有屁就快放。”

        余跃边向殷琴走来边浅笑着说：“过来我告诉你。”

        “好话光明正大，偷偷摸摸没有好话。是好话当着大家的面说，我在这儿听着。捎啥东西？”殷琴在等着余跃的回话。

        余跃走近殷琴皮笑肉不笑的大声说：“尿。”

        屋里气氛顿时高涨，大家笑的个个前仰后合。刘高峰笑的更坏，故意对余跃说：“你这人好坏，听说捎吃、捎喝、捎东西，那听说过捎尿的，在说尿都是撒在尿盆尿桶里的，只有端尿盆、提尿桶你说你这人坏不坏，话都不会说，词儿都用错了，何况人家是女的，不给人家盛的东西，人家拿什么给你捎啊。”

        余跃更是顺着竿子往上爬，掩饰住笑望着向外走着的殷琴说：“你懂个屁，我让人家捎。人家自有捎的办法儿，人家不用桶不用盆，不信等殷琴回来你问问，不但能捎，而且捎的尿还保温呢。”

        屋内又是一场哈哈大笑，刘辉挺起了身说：“喝，喝，还得喝。”

        王东涨红着脸，眼前的桌子好像在转动，喝进胃里的酒吃进胃里的菜在向上漾着，几次张开嘴，想呕却没有呕出来，不时地从嘴角流出口水，说话更是语无伦次。“换届，换届，树不倒，猢狲也得散，只要能把这三年的工资给我开了，我就小和尚卷铺盖－－立即离寺。”

        “你可是个党员，你是受过部队锻炼的，话咋能这样说啊！说话要有点儿素质”刘辉笑着对王东说。

        王东侧着头、涨红着脸，用迷糊的目光看着刘辉，胃里的酒直向上涌的说“我是党员，我当过兵，受过教育和锻炼，可是我也是个正常人，我有孩子和老婆，总不能让老婆养着我，那还算男人吗。一年不开资，两年不开资，这第三年要完了，我看还是老奶奶的蛋－－没籽，我现在已经是借新帐还旧账，帐帐不清，上交照明生活电费还要靠捣窟窿，你说我当这个委员有什么意义。”

        “别说你个小家。我们村那个月不去倒腾借钱啊，谁也不好受。”刘高峰用劝慰的话边笑边对王东说。

        刘高峰话音刚落，冯娟抱着孩子冲了进来，冲着王东厉声的说：“你还在这儿花天酒地开心，上一月的电费还没交，这一个月的又来催，不能每次都是我去借，这一次你得去借，你一个大男人，把老婆孩子扔下不管，借钱捣窟窿成了我一个人的事儿了，你这几年除了这二亩地，你给家里拿了几分钱。你和人家谁比，谁不比你强。”

        王东好像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在家你不管咋样都行，这是啥场合，这都是什么人，你在这么多人面前把我弄成了这个局面，你说你这叫啥，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一个女人把自己说的一沓糊涂，一个烂菜叶都不如，这算那一回，自己连这点儿自尊都保不住，还叫男人吗？王东酒力只往上涌，满脸憋得涨红，咬着牙齿狠狠地说：“你她妈的给我滚！”

        王东的话刚出口便冲到了冯娟的身边，伸手一拳便把冯娟和孩子打出了老远，冯娟抱着孩子一屁股蹲在了地上。

        殷琴冲到王东面前大声的说：“有话你说话。有理你摆理，你怎么能打人呢？你耍什么威风，动什么暴力、装什么大蛋、耍什么男子主义，你以为伤了你的自尊，小娟她错在什么地方。”

        孩子在大声的哭叫着，冯娟泪流满面，放下孩子，抓起一只凳子朝王东砸来，王东一闪，又冲了过去，在王东冲过去的一刹那，被刘辉死死搂住。

        殷琴拉起冯娟替冯娟打了打身上的土，又把孩子抱起来和冯娟坐在一边的凳子上，殷琴替冯娟擦着眼泪说：“小娟，有话慢慢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多不好意思，我们和他一样，都没有拿过一分钱。”

        冯娟抹了把泪，甩了甩头，又用手理了理盖着眼睛的头发大声的说：“他在干这个什么村委党委的我就和他离，装什么装，尿泡尿照照自己有没有哪个官相，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材料？人家都办厂的，盖房子的，买车的，买电器的，我们还是靠借债活，我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冯娟的几句话让王东更没面子，王东怒气冲天的说：“你赶快滚。”

        刘高峰小声的对王东说：“没给家拿一分钱，还不允许人家说两句，你也太霸道，太不讲道理了。”

        冯娟站起来怒气冲天的说：“不用你撵我，我现在就滚。”冯娟说罢，抛下孩子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殷琴一个箭步冲到冯娟前边拦住冯娟说：“咋能这样呢，你去哪儿，孩子咋办？孩子有罪吗？”

        冯娟抹着眼泪说：“我去找条活路。我不能跟着他困死。”

        钱进望望殷琴又望望冯娟说：“孩子还正吃奶，再难受，不能让孩子受委屈。”殷琴站在冯娟的一边抱着孩子深情的说：“你没来，我们都在说这事儿，王东没往家里拿钱，知道自己理亏，可他没办法啊！男人也很不容易的。”

        冯娟不顾殷琴和钱进的劝说还在挣扎的说：“他是官儿，他是干部，放不下架子，我去挣钱总行吧？”

        王东冲着殷琴和钱进说：“松开她，让她去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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