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二饼

醉仙酒店在槐树村大街十字西侧不远处的路北，坐北向南，是一个两层高的小楼，虽然到了冬天，暖暖的阳光把门前和整个小院照耀的如同春天般的温暖，门口的重低音音响彼此起伏着“好日子”的歌曲。还不到上午时分，酒店内虽然显的有点儿冷清，但店内的桌子擦抹得却十分干净，店内几个人在漫不经心的浅酌。余跃一行六人逗着乐走了进来，正在浅酌的喜辈儿对余跃开玩笑的说；“哎，村官大人，今儿上午又是村上拿钱请客？”

        “别胡扯，兑二十块算你一个。”余跃嘴上叼着烟咝咝的吸着，看看喜辈儿，又对店老板说：“来两盒烟。”烟雾中，余跃回想着自己这些年的曲曲折折。

        余跃来到村委已近十年了。改革开放之后，余跃七拼八凑的借了几千块钱，买了一台二手小四轮。几千块钱在那个时候，可是一个相当大的天文数字。买了二手四轮车头，没有拖车，买一部拖车，也要花好多钱的。余跃学过一年电焊工，对电焊不外行，于是又借了一部分钱，借了台焊机，在废品站买了废旧车上的牵引，车轴、和能用的二手轮胎，又买了槽钢、铁皮、角钢等，自己设计，自己下料，自己焊起了拖车，十天之后，余跃自己焊好了拖车，开始余跃用自己的小四轮拉着拖车给四周的纸厂拉麦草，一天一趟，一趟能挣上个八二八十的，那个时候一个工一般最多挣五块钱，想想自己一天就挣十几个人的钱，心里也比较满意。渐渐的，余跃感到不满足了。纸厂拉麦草是一种很脏的活，年轻人时间久了就感到不是滋味，就想找一个干净点儿的活儿，就想找挣钱多的活，当然，下力气的活儿吗，余跃也不愿意去干，还是围绕着四轮车寻找出路，拉麦草和纸厂的头儿们接触多了，经过几次的交往，纸厂的头儿们给余跃说，你不拉麦草，拉烧碱如何？

        那个时候，我们豫北这一代纸厂比较多，纸厂的烧碱用量也比较大，余跃也狠心买了一个盛烧碱的大铁罐，余跃把大铁罐放在小四轮拖车上，用小四轮从几十公里的树脂厂拉起了烧碱，起早贪黑，一天两趟，就这样，余跃一口气拉了八年，自己在槐树村第一个盖起了小洋楼。

        余跃的小洋楼盖起来后，成了槐树村的一道风景，这样一来，谁都知道这些年余跃的日子过的舒心。于是，王来希经常到余跃家来闲聊，当然也避免不了热热闹闹的喝上几杯，有一次村上连欠几个月的电费没有凑齐，供电局摧的比较紧，要是不交齐欠款，就要停电，相差五万块钱的缺口，该去哪儿去凑呢？王来希苦思冥想，理不出头绪，在和余跃的小酌之后，不好意思的向余跃提起了供电局摧款烦恼的事儿，看看余跃能不能解解燃眉之急，其实余跃只知道王来希是村上的书记，却对王来希的为人知之甚少，王来希既然张开了口，余跃也不好意思让王来希失望，便把钱借给了村委。村委呢，这些年，都是账账不清，打着欠条。碍于书记的面子，余跃也不好意思摧要。到了第二年，纸厂的销售有点儿萧条，继而有几个厂解体、倒闭，余跃拉烧碱的生意也就渐渐的停了下来。此刻王来希来了一个拖刀计，把余跃结合进了村委，王来希曾笑着对余跃说：“这么大个村，几千口人就你这点儿钱，还是欠得起你的，你不要害怕。”

        就这样，王来希连笑带忽悠，余跃成了村委干部，名义上是让余跃来村委，实际上是村委没有能力偿还余跃的这笔钱，而余跃起初认为王来希是让自己来村委一展才华，，一年以后，余跃渐渐的认识到王来希用的是一个拖刀计，让自己来村委的目的，不是当干部，而是让你看着村委的财路在哪儿，不是村委不还你，而是让村委慢慢欠着你，你也看到村委有没有进财的路，我看你还咋张口要。说的直白点儿，是被王来希来了个大忽悠。

        “八十有点儿少，一百二十块算封顶，还得继续斗。”刘辉和刘高锋大声的说。

        “余跃你在想啥好事儿。”刘辉嘴上叼着烟歪着头大声的问余跃说。

        余跃从刘辉的问话声音中猛地醒了过来。

        雅间里，几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坐了起来，刘辉从兜里掏出牌，用手边洗牌边说：“钱进和殷琴还钓鱼？”

        余跃笑着说：“那不行，先前要是凭水平，这一次咱们靠运气。剪刀石头布，谁输谁钓鱼。”

        刘高峰想了想说：“那也不行，应该最后两位赢家钓鱼。”

        “好好好，谁赢谁钓鱼。”余跃打着擦边球和着稀泥说。

        酒店老板拿来两合十元钱的烟，对余跃说：“两盒烟给你.”

        余跃看着十元钱一盒的随即说：“换、换、换，都是些穷光蛋，享受不起这个待遇，换成五元的记着，饭后一块算。”

        饭店老板送来了烟。拿来了菜谱对刘辉和在座的说：“你们点过菜再玩儿。”

        余跃吐着烟雾，微闭着眼斜视了店老板一眼说：“热四，凉四，六大碗烩面，两并老白干，两罐键力宝，包括烟，一百二十块钱看着办。”

        烟雾弥漫着整个雅间，雅间里黄话不断，笑声不断。外间独酌自饮的喜辈丢下盘中的残菜和半瓶啤酒，来到雅间站在余跃的后面，余跃看了看喜辈儿说：“来，替我炸两弹。”

        喜辈儿淡淡一笑说：“我还有事儿，我不玩儿。”说罢转身走了出来。

        “够一百二十块了没有？”余跃问钱进说。

        “还差五块。”钱进数了数钱说。

        “快点再来一牌。”刘辉接着说。

        酒菜上来了，余跃把牌顺手哗啦一收说：“正好一百二十元，开宴。”

        刘高峰手握着酒瓶边把酒启开边说；“开始，开始。”

        余跃说：“殷琴喝她的健力宝，我们五个人各行各的法，但不能重复。”

        “那不行，刚才说好的是猜赢家，一圈儿都没有过，屁股还没有把板凳暖热，就换法儿。”殷琴认真的说。

        猜赢家是两个人猜枚，两个人猜谁是输家谁是赢家，猜枚者输家喝酒，猜赢家的两个人都猜赢了，都不喝酒，一个猜输了一个喝，一个不喝，两个都猜输了，都跟着输枚者喝。

        “重新推翻，干脆晃，二饼随便。”王东哈哈的笑着说。

        钱进装出一脸疑云，若有所思的问王东“二饼啥意思。”

        余跃坏笑着，用两根食指一前一后错动的指着殷琴的胸bu说：“二饼就是奶罩，奶罩在我们这儿代表妇女。”

        钱进滑稽的一笑说：“我知道。谁让你说，我问殷琴呢。”顿时屋里笑声大作。

        余跃噌的站起来，撕开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着后，吐了一口烟雾，挥了挥手说：“打住，干脆打胜家，有本事不喝酒，没本事吗，那就把这两瓶喝干。”

        “打胜家不行，平均先干一瓶，第二瓶咋都行。”王东接着余跃的话大声说。

        “不行，不行，这样分不出水平，就打胜家。”除了王东，几个人异口同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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