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骚动的心

第一章骚动的心

        淅淅沥沥的小雨整整下了一天还没下完，树上、房屋上霏霏的细雨轻轻的飘洒着、敲击着、浇灌着、流淌着。灰蒙蒙的暮色连同下着的细雨象一个渐暗的大暗室。悄悄的把槐树村乃至整个世界都慢慢地藏了起来，雪亮的路灯睁着警觉的眼，象似一排执勤的哨兵，精神抖擞的挺立在路边，检阅着每一个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路人。刚到亥时，两道雪亮的光柱割开了夜的漆黑，打破了乡村深秋夜的宁静，光柱的亮处，如丝的细雨飘洒着、斜织着，光柱越来越强，接下来是轿车发动机的轻唱和细雨的和弦声由远而近。车轮碾着淅淅沥沥洒落的细雨，发出嚓嚓的响声，把路上和着的泥和水溅出老远。就在轿车来到村中央十字左转弯时、前面百余米远的大槐树挡住了轿车的光柱，轿车转过了弯，大槐树一瞬即逝。

        就在轿车向村委行驶这段距离的时候，从十字西边不远处走来一个披雨衣的人，当然司机和车上的人根本没有发觉这个从西边走来披雨衣的人，披雨衣的人向轿车飞快地瞥了一眼，默默地思量着，这些天、这个时间回来，一定不会错过上演好戏的机会，为了不让细雨飘洒在身上，披雨衣的人漫步走进了十字西南角的活动房，活动房没有门，是村上香梅的菜摊买菜时，为冷天或者下雨时预备的，晚上里面空空，只有一个买菜用的菜架子。即刻，轿车缓缓地向村委大院的方向驶去。

        轿车缓行了百余米，来了个左转弯，缓缓地停在了大槐树斜对面的路北沿儿村委会门口，在车灯的光照下，村委会的铁大门在斜织的细雨中紧闭着，略显微胖理着寸发平头的司机李博，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王来希说：“书记，门锁着。”

        李博边说边拨亮了车内的灯，王来希借助着车内的灯光，掏出一串钥匙辨认清楚后，递给司机李博，李博拿着王来希递过来的钥匙，下了车，打开锁，推开了村委会的大门。李博折回身又坐进车里，把车开进了村委大院。

        车停在了院中央，王来希夹着文件包从车里钻了出来。李博把车开进车库，锁好车库门后对王来希说：“书记，还有事吗？”

        蒙蒙细雨中，王来希略一沉思的说：“今天没事了，睡去吧。明早八点钟来就行。”

        村委和村诊所隔路相望。站在村委大院向南看，一目了然的看到诊所还亮着灯。抬眼望去，隔着玻璃窗，明显看见乔秋凤在窗下闪动的身影和她的一举一动。

        乔秋凤在诊所听见了轿车的马达声，知道村书记已经开会回来，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无法打发寂寞。但，乔秋凤知道，还需要耐心的等待一段时间，哪怕是几分钟。哎，几分钟，太长了，太难熬了，几分钟，简直就是度日如年，简直漫长的让人不可思议。乔秋凤的心里象一团燃烧的火，那火苗起初只是象碎小的火星儿，慢慢的着大。火星儿慢慢的在乔秋凤的整个肌肤里燃烧着、蔓延着，此刻，她隔着玻璃窗眺望着对面村委的大院，哪怕是一点儿点儿的动静，她都会感到浑身狂躁的热，内心的yùhuō简直就要燃烧起来。不过，乔秋凤清楚，再着急，也要等司机李博走后，才能尽情的向这位有着代沟的老**，撒泼自己这些天的思念与寂寞、期待和急切。

        沙沙的细雨给寂寞的夜增添了微妙的欢乐，也给此刻乔秋凤心中增添了无尽的烦恼。好一个李博，怎么还不赶快离开。乔秋凤心中烦恼的不停的嘟囔着。王来希和李博的对话虽然她隐隐约约听的清楚，却无心顾及，只是注视着李博能快点儿的行动，希望李博能提前哪怕是一秒钟早点儿离开。

        看着窗外的雨幕，望着村委门口的路灯，乔秋凤知道，李博还没有离开，乔秋凤淡淡的笑了笑自己，干吗这么着急呢，就当是他还没有回来，想着想着，乔秋凤的脸上溢出一种难以琢磨的yín笑，可以说，这么些年来，都是他王来希一直在温暖着自己的这颗心，不是他，我乔秋凤和那个三棍子夯不出个屁的五妞，早已是天南地北了。不是他，我乔秋凤也没有今天这样一个称心满意的职业，人啊这一辈子，总得有得有失，东方不亮西方亮，夏日热来冬日凉。我在五妞那儿失去了，我在他神仙这儿得到了，这叫精神互补，这叫阴阳互补，这叫长短互补，这叫优劣互补，这叫好坏互补，这叫得失互补。

        乔秋凤在窗下唏嘘的哀叹着，徘徊着，思索着。人生，说短也短，说长也长，农村人，特别是一个农村妇女，能有一份好的终身职业，真实太难了，尽管生命很短，可一辈子好长好长。他却把我的一辈子竟规划的这么圆满，自己除了一张好脸蛋、好身材还有什么呢？也许这就是无尽的资本吧，乔秋凤为自己的脸蛋和身材感到欣慰，也为父母能制造出自己这样的精品感到骄傲。不过，乔秋凤又想，即使自己的脸蛋和身材再好，就算自己是一块金子，就算自己是一块价值连城的和氏璧，别说埋在土中，就说你日夜炫耀，如果没有人欣赏你这块和氏璧，那不还是一块普通的石头？你乔秋凤不照样还是一个平庸的村妇？村上美女多的是，天下的美女多如牛毛，才有几个能得到欣赏呢，即使得到了别人的欣赏，没有权位的欣赏，还不如像一颗耀眼的明珠埋在土中，还不如在情感上委屈自己一辈子，不管怎么说，我得到了他的欣赏。看看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男人女人，哪怕是挣一分钱，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的几十年，我的一辈子对钱来说，不能说大富，起码是随心所欲、一辈子花不完用不尽啊。

        乔秋凤停住了徘徊，坐在了窗下，透过玻璃窗，凝望着窗外斜织的细雨，凝望着隔路相望的村委大院，凝望着村委大院门楼下的王来希和李博，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我知道他什么都听我，我也知道他钟情于我，我更知道他的一个花心毛病，男人嘛，花心是他们的通病，那东西是男人的尊严，睡几个女人都是正常的，乔秋凤又想，何况他也不是自己的老公，所以，我也不能管得太宽。人吗，生下来，就不知足，就有贪欲，谁不喜欢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想着没有做好的。人都不是仙，就是仙也还偷降人间，偷吃**，何况人呢？自己不是也有男人吗，自己不是也和这小神仙野合吗？乔秋凤想着想着，焦渴的欲wang又一次把自己燃烧的忘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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