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
评论区炸了，热搜爆了……
郭西川公开了恋情，却不透露半点女方信息，显然是为了保护女方。却没想到，没一会，另一名女星也发了一个类似姿势的自拍，也在秀手链，迅速引起新的轰动。
没等舆论发酵，郭西川立马否认了那蹭热度的女星。那女星秒删了自拍。郭西川活跃得像个假号，迅速又新发了一条。
“别找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找到她。”
他把所有的雷都往自己身上引……
这回，评论更炸了，迅速冲上了千万。热评第一条是：“护妻狂魔！人间理想！酸了！”郭西川的粉丝一会掉一会涨，像是经历了一遍洗礼。正如顾初预料的，品牌方纷纷解约。一夜之间，他跌入谷底。
郭西川的团队承受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忙得不可开交。娱乐圈一直踩高拜低。可以想象得到，他这些日子不太好受。
顾初光是看新闻就心疼。她不好在风口浪尖再跟郭西川见面，便只与他视频。本以为要看到一个憔悴不堪的郭西川了，谁知，视频一开，他虽然瘦了，整个人的状态却反而更容光焕发，这才松一口气。
顾初满腔要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郭西川见她这样子，忙安慰说：“我没事呢。没了这些事，我反而没那么忙，可以做一点我想做的事。”
“比如专注打磨演技？”
“还有，跟你在一起。”郭西川说完自己也有点害羞：“等你有空的时候。”
“你就是个恋爱脑。”顾初笑了下：“幸好我现在喜欢恋爱脑。”
快要挂电话的时候，郭西川忽然来了句：“我会保护好你的。别放弃我。”那坚定的口吻听得顾初又是一怔。
“傻子，我有那么脆弱吗？我们两个人的事，谁也管不着。”
郭西川眼角一红，点了点头。
本来以为一切风平浪静了，没想到过了几天，王导突然跑来问她：“那合照上的女人是你吗？”
顾初刚挂了王导的电话，又接到了姐姐的电话，追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又一张合照曝光了。而这一次，女方没有打马赛克，但灯光昏暗，只露出一点侧脸。顾初因为反诈骗和电影节算是小火过一把，很快，有人怀疑那照片上的人是顾初。没多久，“郭西川遭遇潜规则”明晃晃挂上热搜。
有人扒出日兮背后就是顾初，而郭西川一直以来，每个采访必提日兮，对她的帮助如何感激，有人流传出顾初坐在评委席的照片，尤其是顾初手上戴着一只全球限量名表，价值不菲。包括她在试镜日，给郭西川递了纸巾。本来都是小事，凑在一起，就变成了铁锤。
越来越多的人怀疑顾初就是合照上的女人，郭西川背后的“金主”。
顾初看这些人看图编故事，编得像模像样的，又说她给郭西川送豪宅，送同款限量名表，甚至说他们几年前就在一起，还穿了很多次情侣装之类的。这谣言传得过于离谱。她也不气了，只觉得好笑。
顾初之前凭着一份杀猪盘名单拯救了许多人，在普通人的心中形象绝佳，所以大部分人并不相信这些谣言，只觉得是正常谈恋爱，两人又般配，支持他们的人还是挺多的。
一半人支持，一半人反对，舆论反而愈演愈烈。
郭西川眼里容不下一颗沙，雷厉风行，立刻全网撤照片，撤热搜，出律师信。他直接否认了“潜规则”的说法，死活不说那女人是谁。他将所有的战火都揽到他自己身上。
粉丝们很快注意到，律师信告都都是那些骂顾初的人，就差没把那护短的心思写在脸上。不过，粉丝们普遍认为，日兮对他这么好，他保护她，是知恩图报，有担当。
在郭西川这套组合拳下，舆论暂时偃旗息鼓。
她本来以为最反对这段恋情的是姐姐，没想到，姐姐二话不说，站了她这边，每天一有空，就偷偷开各种小号喷回去。江渐容一向不喜欢跟人吵架争辩，顾初没想到姐姐会为她出头，半句误解她的话都听不得，非要替她争个脸红脖子粗。
“你跟他们生什么气。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行了。”见江渐容愤愤不平，顾初一边安慰，一边也为她的护短而感动：“我还以为你会劝我们赶紧分手，别惹这种麻烦事。”
“没人支持你，我肯定要支持你啊，我是你姐姐！不过，我总觉得一切都太刻意了……”
确实，这么接连曝光的合照，大量水军下场引导，风向极其统一。就好像有人故意将这些资料放到网上，引导别人攻击她一样。背后的人是谁呢？
在一片混乱的新闻中，郭西川带来了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看热搜。”
顾初点开热搜，发现第一条就是“杀猪盘集团被一窝端”，点开一看，老任和大老板在国内被批捕，大批骨干落网，缴获上亿非法资金。在新闻中，警方特意强调了，有一个叫苟某的人，主动投案自首，为警方提供了大量线索，因此有望获得减刑。
苟某？
“是他吗？”顾初激动地当场站了起来，差点把手里的碗也掉了。
郭西川也难掩激动：“我想是的。”
虽然见不到阿苟，但这个消息已经足够令人犹如打了强心针。
只不过，她没在那名单中看到韩鸣和韩双颜的名字。她专门去问过薛青林，他也是一直联系不上韩鸣。为了这事，郭西川还吃了大醋。
为什么韩鸣没有自首？
如果韩双颜仍然逍遥法外，他们怎么办？
种种念头在她脑海里徘徊。她不得不承认，哪怕回到了国内，那些阴影始终没有真正离开她。
这天，卫明瑜从楼下拿外卖上来，见顾初看着手机发呆：“你都知道了？楼下有郭西川的人守着，那些记者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不过，我们最好暂时别出门。等风头过去，就好了。”
“不出门？明天的直播采访还得去呢。”顾初说得卫明瑜也是一噎。她笑着摇头：“算了，能躲到什么时候？该面对就面对。我顾初是这么怂的人吗？”
让郭西川一个人面对了这么久，剩下的就让她来面对吧。
直播采访被安排在书店进行。顾初没想到现场会来这么多人，显然都是冲着她来的，快把那书店挤得里三层外三层。偶尔还有人吼：“顾初，那照片上的女人是你吗？”
卫明瑜看那气氛有点担心：“要不我们还是走吧，万一他们情绪激动怎么办？”
“都是些看热闹的，总不能因为这点事，我就什么都不做了吧。”顾初说完，就坐到了那张椅子上，接受直播采访。
其实直播期间，弹幕一直在刷各种“郭西川”、“潜规则”之类的话，只是顾初也看在眼里，故意不提。
谁知，主持人冷不丁冒出一句：“顾小姐，我看弹幕一直在问你是怎么选择演员的。关于这方面，你有什么想回应的吗？”
其实，在采访之前都会提前商量好问题，很少这样突然袭击。卫明瑜在旁边看得拼命打手势，让主持人按流程走。
顾初却不太在意，直接回答了：“那都是制片人和导演选的。演员表演得好，是他们付出了艰辛的努力，跟我也没有关系。”
主持人正要继续问下一个问题，顾初抬手阻止了她。本来她准备结束采访的时候，再一次把话说清楚的，既然他们已经问了，她也不准备躲了。
“行，我知道他们关心什么，想要我回应什么。好，我今天把话都说清楚好了。”
现场一阵静默。
卫明瑜刚要阻拦，有工作人员跑来给她递纸条。她打开来看，见上面写着：“想要韩鸣活着，就马上过来。”附上了一个地址。这纸条写得非常潦草。
韩鸣是谁？
她疑惑地一皱眉，抬头再看，那工作人员已经不见了。她这些天总收到这些捣乱的纸条，也不以为意，顺手夹进一本书里，又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顾初身上。
顾初将袖子拉起，露出了一条同款红豆手链：“没错，不用猜了，那照片上的人是我。”几乎是一瞬，现场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倒抽气声。
她打了个手势，让大家稍微安静，又继续说：“没错，我跟郭西川在一起了。无关演戏，无关资源，也没有我这么穷的金主。我们在一起，是因为……”
“因为你是驻颜，那一个把爸爸写进监狱的女人……”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顾初只觉得浑身一僵，手指骤然冰冷，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一段记忆，她回避了多少年，却在这个猝不及防的时刻，被抖落了一地。
那人咄咄逼人起来：“你敢说你不是？”
众人瞬间议论纷纷起来。见顾初脸色发白，卫明瑜看得担心，急忙去喊保安。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顾初抬头，见到人群逐渐分开一条道来，郭西川穿一身高奢西服从尽头走了出来：“顾初。”
顾初望着他一步步走近，最终抓住了她的手指，只觉得浑身的温度都回来了。她放松了些：“你怎么来了？”
郭西川低声说：“对不起，这些风浪是我带来的，也该由我来挡着。”
顾初听得很感动，然而，这些风浪是属于她的。这是她要独自面对的人生考题。或许早就多年以前，她就该直起腰，面对这一切。
幸好，现在也不晚。
她拿起了麦克风。
第六十三章
“是啊，我是驻颜。”顾初的声音飘荡在会场上空。“我对得起我写的每一个字。我所做的，就是写下了真相。真相是我爸爸做了错事，就该去坐牢。”
说完了这些，她突然感觉到一身的轻松。多年以来一直令她耿耿于怀的心结解开了。人群喧嚣声，仿佛离开了，不在她耳朵里。
她转头望向了郭西川，伸出手去：“我不在乎其他人怎么说，也不在乎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喜欢我。我只在乎一点，如果万人阻拦，你还敢不敢跟我在一起？”
“怎么不敢？”郭西川笑着将手放到她的手上。“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他等待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在这一天，终于被他紧紧握在手里，十指紧扣。
顾初也是一样。她在一个看似普通的日子里面，跨过了那条并不普通的河流。她终于直面了自己。对自己坦诚，或许是最无坚不摧的一种方法。
几乎是一瞬间，现场疯了，卫明瑜看得眼泪汪汪。全场爆发阵阵尖叫。直播狂刷各种弹幕，快得几乎看不见。
而在话题中心的两个人，无视浮华与喧嚣，眼里只有对方。
这一场直播引发了大范围的讨论。
驻颜这个身份终于还是被曝光了，那风向彻底转变了。驻颜毕竟曾经是知名作家，哪怕她封笔，改头换面，再怎么也是有点江湖地位的。局势一旦明朗，王导、薛青林等人都大量圈内人都冒出来替她说话。就连周凡也发了祝福。
一夜之间，祝福声音又多了起来，什么“他们好配”之类的言论也冒出来了。
再轰轰烈烈的一场直播结束后，顾初仍然要继续面对生活中的鸡毛蒜皮。
这段时间，她的改稿不太顺利，不用王导说，她也觉得缺点意思。“这个世界上的情感，可不只有爱情啊，顾初。”
王导的声音言犹在耳，她还是没能参透。
到底还缺了什么？
她有点急于求成，反而越改越进了死胡同。
顾初百无聊赖翻起摆在旁边的书，一张纸条飘到了地上。她捡起来一看，上面写着：“想要韩鸣活着，就马上过来。”附上了一个地址。
她猛地站起来，薛青林的电话几乎同时打了过来。
顾初再见到韩鸣的时候，他脸上、睫毛上都布满了寒霜。温文尔雅的笑容从他的脸上永远地消失，此刻，他就像一个冰美人，再也不会醒来。
回忆翻江倒海。
薛青林在她旁边站着，沉默好一会，才低声说：“我一直想告诉你的，韩先生不让我说。他也是为了保护你。那些人都被端了，不会再对你有什么威胁，等抓到韩双颜，你就真正安全了。这就是他想要的。”
这一切都是韩鸣与警方联手布下的局。
借着顾初带回名单，救下大批杀猪盘受害者，大老板集团受了重创，就不得不与老任联手，找新的发财大计。韩鸣利用顾初写的《超售骗局》和五份假合同，把老任骗回国内。老任性格多疑，大老板是做诈骗起家的，又坑过老任一次，老任自然不肯独自回国，答应了大老板替他请专家治病，两人终于冒险回国。
为了组建班子，大老板从缅北召回一批骨干，包括韩双颜，又新招聘一批人。韩鸣派了不少卧底线人进去，很快掌握了一些证据。本来，他打算解决完这事就自首，没想到被韩双颜抢先一步扣下了。她通知了老任和大老板连夜出逃。警方只好仓促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
然而，对于韩双颜，谁也没掌握她半点证据。直到某天，仓库工人上班打开冷藏仓库时，发现了韩鸣的尸体。法医在韩鸣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一条属于女人的长头发。
薛青林：“我在通缉名单上看到韩双颜的名字。”
顾初心里一沉，几乎哑然，半天才说：“他平时身边都跟着十几个保镖，为什么他要单独去见韩双颜？”
她一直盯着薛青林，但他没回答，只是叹了一口气。
“你都明白了，为什么还要问？他是我见过最狠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我是不如他的。”
韩鸣想利用自己的死，实现他心里的正义。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杀死一个人，是为了救更多人。而那个被牺牲的人是他自己。
顾初又看了韩鸣一眼，隐约见到他的心口上，仍挂着那条朴素的项链，像一枚徽章。他闭着眼睛，好像只是睡着了。而她甚至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我已经不生你气了。世界不知道他付出过什么，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或许，这就是韩鸣要的。公义始终悬在他的心口之上。
顾初终于理解了韩鸣的选择，但也看不下去了，几乎是冲出了太平间。她扶着墙干呕，不得不紧紧捂住她的胃，才能压制这种痛感。
忽然，一件外套拢到她的肩膀上，那微弱的温暖让她从噩梦中恢复过来。她回过头，见到郭西川站在她身边。“在你收到纸条的时候，韩鸣已经死了。你别责怪自己。”
郭西川眼角发红，钻到郭西川怀里，紧紧攥紧了他的领口：“我真想锤爆她。”那恨意泛滥，冲到她的眼眶里，几乎要化作一阵热气落下来。
直到王导打电话来，顾初才深呼吸一口气，松开郭西川走到一边。听王导问她要新的解决方案，她努力克服声音里的哽咽。
“我知道怎么改了。”
原来，生活是她最好的，也是最坏的写作导师。她的悲伤，她的愤怒，她的心碎，轻轻落入剧本，就成了艺术的结晶。
顾初挂了电话，转头见薛青林也跟着走了出来。他把一个巴掌大的本子递过来。“韩先生的遗物。”顾初正要打开，薛青林拦住了：“留作纪念就行了，没什么好看的。他还说，不要为他难过，更不要想着做什么事，交给警方处理就好。”
薛青林又恶狠狠叮嘱郭西川：“还有你，要对她好，听见没有？别说我，韩鸣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郭西川没理他，只担心地看着顾初。
她看了那遗物许久，才终于收了起来。这一次是韩鸣，下一次会轮到谁？她转头看向郭西川，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走吧。”
就这么放过韩双颜，凭什么？
顾初心不在焉了几天，除了写稿，就是关心新闻。很快，她就将《反诈》修改完，发给了王导。或许，她在心里，早就完成了修改。韩鸣的牺牲带给她灵魂上的巨震。她好像突然之间就明白了韩鸣的选择，也明白了世间情感千千万，能打动人的并不只有爱情。
开主创会时，所有人看完剧本后，都是一阵长长的静默。随后，王导率先站了起来：“我去下洗手间。你们先讨论着。”
顾初沉默了下，制片人擦了擦发红的眼角：“我觉得挺好的，就是有点太虐了，不知道观众能不能接受。”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顾初垂下眼皮。
那制片人又说：“我个人来说还是满喜欢的，看王导的意思吧。”
她很想很想将这一段关于韩鸣的情感写进剧本，让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苦心经营多年，受尽折辱，从未放弃对世界的爱，对正义的坚持。他亲手丢了自己的命，换一个公道。
过了一个小时，王导还是没回来，顾初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这部电影的话语权在王导手里，他不同意，她也没有办法。
制片人只好出去找人，回来后悄悄说：“王导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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