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次日一早，阳光普照的灿辰大厦。
林漾穿着简约的淡蓝色西装，七分裤露出纤细的脚踝，手上拎着香奈儿的最新款包包，银色的耳环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整个人张扬夺目，明艳得不可方物。
好似能找回几分从前林总监的影子。
她踏进公司大厅，刷卡上电梯，一路走进办公室。来得不算早，大半的同事已经在埋头工作。有几个眼尖的女员工发现她拎的包，互相对了个眼神，在手机上发微信。
【你看到林漾的包没？那可是香奈儿最新款。】
【那又怎么样？有钱了不起哦。】
【啧啧，酸死人不偿命。】
然而这样的言论在公司里面随处可见。
林漾才来灿辰没几个月，就把四个籍籍无名的新人捧红，乃至超过了一些手下艺人半温不火的老员工，引得公司里议论纷纷。心地善良的说她是命好，工作上进，而那些素来看不惯林漾的背地里没少说她坏话。
以至于到了每周例会的时候，有的员工明里暗里地对林漾表达不满。
宽敞明亮的会议室。
徐令令坐在主位上，谈论完了飞光商务方面的事情，话锋一转，“好，说下thk接下来的定位。”
林漾：“thk接下来主要的方向还是以发歌为主，综艺为辅。上次和summer的搭档带来的效果很不错，所以……”
徐令令听完蹙起眉头，“thk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整体的形象定位和鲜明的个人标签，现在的情况完全是靠他们自身吸粉，你需要一个对他们明确的规划。”
林漾点点头，“我知道了。”
话音未落，有人“噗嗤”一声地笑出声，语气不善，“看来林经纪人需要学习的地方很多，不如换个经验丰富的来带thk，岂不更好。”
林漾循声望去，只见出声的女同事一脸挑衅地看着她。
她想起来，是初来乍到时被她倒了咖啡的咖啡女。于是勾起唇角：“我第一次当经纪人，不足之处会尽力弥补。与其有时间在这儿说风凉话，不如把精力放在自家艺人上面，也不至于出道三五年了还比不上几个新人，你说是不是？”
碍着所有人在场的缘故，她这番话说得很是客气。饶是如此，咖啡女都被怼得说不出话，一个“你”字卡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徐令令面对矛盾丝毫没有调停的意思，很是佛系：“继续。”
会议结束后，林漾跟随着人群三三两两地走出会议室，咖啡女故意挡在她面前，迟迟不动弹。
林漾撩起眼皮：“让开。”
“你自己不会绕路走吗？”
“好狗不挡道。”
“你骂谁是狗？”
“没说你，少对号入座。”
说着，林漾趁着她转身的空隙，大步流星地离开会议室。
直到下午茶憩的时间，咖啡女依然在茶水间心怀不满地骂骂咧咧，声音大得路过的人都能听见。“她以为她是谁啊？不过就是捧红了一个男团，就把公司当自己家了？天天做出一副自己是女王的样子给谁看！”
一旁的女同事低声劝道：“小点声，小心被别人听见。”
咖啡女的音量提得更高了。“听见就听见，我还怕他们不成！”
与此同时，祁临风等人下了车，进到公司大厅，一路坐上电梯。他们这两天要准备新歌的排练，上午跑完一个通告，下午就来练习室准备练舞。
在那之前，他们还得去办公室找林漾拿下demo。
电梯门打开，四个人往里侧的办公室走，路过茶水间的时候，里面女人隐隐约约的叫嚣声传出来，让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微微变了脸色。
“他们以为林漾是靠自己的能力上位吗？我看她背后一定是被人包/养，不然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当宣传总监。”
另一个人说：“也不能这么说吧，总会有运气好的人。”
“一回是运气好，两回呢？整天打扮得这么光鲜亮丽的，不就是为了钓男人吗？”
“别这么说。”
这段谈话被一声低沉微愠的嗓音打断——
“说够了没有？”
两个人回头一看，祁临风漆黑沉静的眸子盯着她们，俊美的脸上神色冰冷，散发着不可言说的寒气。身后，许迟等人的脸色同样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几张脸，她们自然都是认识的。
是以，咖啡女不敢再造次，低眉顺眼，唯唯诺诺地端起咖啡杯，打算离开茶水间。
偏偏许迟伸手挡住门，丝毫没有让她走的意思。他的声音十分冷淡，“道歉。”
咖啡女抬起头，一时愣住，“什么？”
“我让你道歉。”
“我？凭什么？”
咖啡女十分不服气，倒是另一个人上前劝道，“算了吧，人家现在正当红，惹他们对你没好处。”
好半天，咖啡女才随随便便开口，囫囵吞枣似的说：“对不起。”
许迟：“你弄错了，不是给我们道歉，是给林漾道歉。”
“什么？！”咖啡女一听这两个字就来了火气，“想让我给她道歉，门都没有！”
许迟：“你不想道歉，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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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漾收到咖啡女当面道歉的时候，正坐在办公室里，联络着新歌宣发的事情。她听到“对不起”三个字，有些诧异地抬起眼，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什么？”
“我说对不起。”
咖啡女不耐烦地重复了一遍，也不等林漾说点什么，立马转身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林漾感到有些好笑，却也不管她，自顾自地忙碌起来。直到她完成手头上的工作，去练习室看许迟他们排练新歌的时候，听他们提起，这才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是说是你们让她来道的歉？”林杨有些讶异地说。
练习室里，男生们或盘腿坐在地上，或摆弄着练舞用的道具。许迟点头回答道：“是啊。她私下说你坏话被我们听到了，我们堵在门口，好半天她才同意给你道歉。”
裴暮言“嗤”了一声，低垂着眼眸，神色阴郁，“那个女的明显不安好心。”
话里话外都是瞧不起。
林漾：“所以呢？你们只是把人堵在门口，人家就肯乖乖就范了？”
凭她对咖啡女的了解，对方怎么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许迟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一副心虚的样子：“这个嘛……星予你来说。”
忽然被点名的陆星予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眨眨乌溜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许迟哥哥告诉她，如果她不肯来道歉，就在微博上曝光她。”
“什么？”林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还真的相信了？”
“她立马就怂了，灰溜溜的样子别提多好笑了。”
许迟的神色有些得意洋洋的，下一秒，却被林漾微愠的声音打断，俊秀的脸微微一怔——
“你做事不用脑子的吗？如果她不来道歉难不成你真的打算曝光她？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再者说，你们在公司跟别人发生冲突，如果被有心人拍视频发到网上。或者说，就是那个女生自己偷偷录了音，发到微博上，想让你们的名声一落千丈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林漾头一次这样长篇大论地和他们分析利弊。男生们都没想到这一层，更没想到会惹林漾生气，一时间神色愣住，没有说话。
阳光被窗棂分割成一道一道，投落在地上的不规则倒影渐渐变暗。沉默的空气流转着。
陆星予抬起眼帘，柔软的脸颊像仓鼠。他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林漾姐姐，你别生气了，哥哥们也是，也是……”
他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抿着唇纠结了半晌，看上去十分苦恼。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林漾直截了当地说，“但我希望你们下次做事之前，不要冲动，而是要考虑后果。更何况，那个人道不道歉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我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就让自己不开心。”
站在林漾的角度，不受他人话语的影响是她的为人态度。可落到男生们耳语，反倒有些嫌他们多此一举的意思。
良久，祁临风薄唇轻启，淡声道：“下次不会了。”
许迟闷闷的：“知道了。”
“既然这样这件事就此翻篇了。大家就抓紧时间练舞吧，过两天就要发新歌了，都不许掉链子。”说着，林漾转过身，迈出脚步打算离开练习室。
男生们纷纷站起身，准备做热身动作。忽地，林漾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勾了勾唇角说：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们保护我。”
谢谢你们，让她第一次体会到被人保护的感觉。
羽毛般的的微风钻进窗户的缝隙，吹得黑发凌乱，衣角飘扬起来，男生们浅浅一怔，不由自主地翘起唇角，弯弯的眼眸里笑意浅淡。
原来她接收到了他们的心意，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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