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齐木楠雄的愿望
已经，有多久了？
坐在沙滩椅上，我将最后的一点咖啡果冻送进嘴里，任凭温柔的海风吹拂着我的刘海。
沙滩上，棕榈树也在微微随风摇曳着。
你们觉得我是在哪里？夏威夷？还是里约热内卢？
可惜都不是。
伸展一下身体，我站起身来，按下了手中的一个按钮。
周围的景物一瞬间扭曲变幻。阳光，大海，沙滩也都消弭于无形。
一个阴暗的，充斥着机器装置的房间浮现出来。
全息影像，
这就是刚才景观的真实面目。
学园都市的这种技术已经相当令人惊叹，连海风和阳光的感觉也能够完美的再现出来。
当然，椅子和咖啡果冻都是真的——不然的话这就称不上是科技了。
这个地方，是理事长大人为了不让我因长期留在这个黑屋子中产生什么心理和身体上的疾病而特别开设的，每天的饮食也很是周到，除了离开和与外界联系，我的要求基本上也都能够得到满足。这段生活也算是安逸。
——不过，这也固然是笼中鸟的安逸罢了。
打开一道隐藏的门，我离开了这个房间，到达了一个较宽敞，可以说是大厅的地方。
然而这里的景观依然是一成不变。
大厅是同样的阴暗，同样只有那一排排冰冷而毫无生气的机械。
“你来了。”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还有着一个以奇特方式存活着的“人”。
亚雷斯塔.克劳利，
学园都市统辖理事会理事长，这座超能力都市的创建者，管理者，站在学园都市巅峰的存在。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身体似乎不太好，现在他所有的生命活动都依靠着这个遍布整座大楼的机械装置。可以说，他完全是依靠着机器存活着。
见到我，存在于圆柱型容器中的他依然没有显露出任何表情。不仅嘴没有动作，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从扩音器中发出了一种类似机械合成的声音作为招呼。
“我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我没有丝毫拐弯抹角的打算，因为我明白，我的想法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完全看透——至于是他有超能力还是别的什么我还不知道，但就是有着这样的一种强烈的无法解释的感觉。
而我，却丝毫不能知道他在想着什么，引以为傲的心灵感应对这个“人”一点也没有用处。
这种未知和陌生感，让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可能只是我心理作用，他的瞳孔似乎是动了一下——微不可觉得一下。
“直到你能够不在我的帮助之下，控制住能力为止。”
机械声淡淡的回应道。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我在这里的原因。
木原幻生究竟对我做了些什么，我并不能完全弄清楚——像这种优秀而疯狂的研究者，只有理论知识是无法揣测他的行为的。
但经过理事长好心的解释，我大致明白了一些事情。
“暴走能力法则解析用诱爆实验”，这就是那个家伙主导的项目。
内容大抵是使用机械强刺激大脑，令能力者的aim扩散立场发生暴走，之后通过提取失控者的脑内分泌物并将其精炼后就得到“能力体结晶”——据说是能力者的精华所在，并将其用于精选的能力者身上，实现创造出“神”——也就是绝对能力者（level6）的终极目标。
虽然生产这个“结晶”是此实验的主要目的，不过还有那么一个在研究者看来很是“有趣”的副产物。
能力者在被引发暴走后，有很小的几率能够让能力等级得到永久性提升，而且是无视“素养判定”的——原理还不是很明白，有人猜想是脑部受到破坏产生了变异所致。
但是这个几率……据统计只有0.0000037%，几乎等于没有！
大多数被引发能力暴走的人，幸运一点的也永远不能够再次使用超能力，不幸的……成为植物人，成为精神病患者，甚至，成为一具尸体，被扔进焚化炉内。
当时的我就是接受了那样一个可能会毁掉我余生的恐怖实验。
但如各位所见，我活了下来，成为了那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能力提升的幸运儿。
现在我所有掌控的超能力全都在原本基础上提升了一到二级。并且，我已经可以对level4和level5的能力者aim扩散立场进行模拟。
这意味着什么？
仅仅我一个人，就可以掌握整座都市所有人的超能力。
这种力量，即使称之为level6也不为过吧。
你这样想的话，你就错了。
能力提升是要付出代价的——并且是相当大的代价。
那就是，由于aim扩散立场暴走的影响，我已经无法像以前一样，凭主观意识控制住自己的能力了。这才是亚雷斯塔让我留在这座黑暗大楼的主要原因。
此时戴在我头两侧的奇特形状的，如同触角一样的发卡，实际上是一种大脑制御装置。
我的眼镜也是一样，是一种抑制通过眼睛发动的能力的装置。
它们能够使我的能力得到有效的控制——控制到不会瞬间毁掉这座城市的程度。
这不是夸张的手法。
我刚醒来时亚雷斯塔就给我放了一段视频影像。
通过悬浮在空中的屏幕，我看到了在城市中的一个大坑，那个光景就好像是被陨石袭击了一样惨烈，周围一片残垣断壁，其间可见救援人员在忙碌着。
那座城市，就是学园都市。我现在所在之处。
“如果放任不管，让你现在到街上去兜风的话，你方圆十公里内不会留下任何有机物和无机物”亚雷斯塔如是说。
“这是你能力暴走造成的结果……万幸的是，由于及时采取措施，并没有出现太大的伤亡。不过，当时你身边包括木原幻生在内的研究员，可是一个都没有逃过——虽然没有找到尸体，但说明不了什么。
你看到的这种程度，还是被压制的结果……由我，亲自出手压制的结果。齐木君，由于这个缘故，我身体的完全恢复时间又延长了2年左右……但是，不出手的话，全学区有93.84%会被夷为平地，而这里又是大多数优秀研究所和人才的集中之地。两相取舍，我只能采取让计划受损最小的措施。
不过无需愧疚，这并非你的责任，只是木原幻生的独断行为罢了。
虽然我和理事会的多数人都这样想，但也有一些人认为不能控制强大能力的你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可能会因此采取某些过激的行为。所以在学区修复的这段时间让你留在这里，也是一种对于你的保护。”
亚雷斯塔依旧用那种类似机械合成的声音淡淡道。
尽管他表明态度不让我对此事负责，但我的内心依然久久都没有平静。
像木原幻生那样十恶不赦的人，他死了我是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但在那里的还有很多下属的研究员和工人。
他们虽然有的充当了帮凶一类的角色，或是有着知情不报的错误。
但并非所有人都有着致死的罪过。
他们也是有着家庭，有着爱着他们的人——这一点就连木原幻生都不例外。
在这里无差别剥夺他们的生命，并非我所期盼的事情。可能的话，我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得到更为公正的审判，但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
闭上眼睛，我仿佛能够听到废墟中亡灵的呼喊。
“抱歉了。”
站在我的立场，我只能够做这么一件事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歉意。
希望你们的亲人和孩子不会犯下与你们相同的错误，最终落得一个不好的下场。
这是我由衷的愿望。
——分割线——
“那么齐木君，请将治疗装置戴在头上。”机械音响起。
这是每一天的例行公事。我从墙上探出的一个机械手上拿下一个黑色圆环套在头上。
据亚雷斯塔理事长说，这能够缓解我的立场暴走——但效果有限得很，即使达到了预期目的，我今后生活中也需要永久佩戴制御装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这段时间scp与我进行了联系，提出对你进行收容。我拒绝了他们，尽管‘暴走超能力者拘禁地’很大一部分是他们管辖的，但我还不想将你这样送到那里。你仍然有着属于自己的坚定意志，我认为，你可以控制住自己的能力。”
至于scp具体是什么亚雷斯塔没有继续对我说明，但我也能够猜到一些。
我现在的力量，可以说能够轻而易举的屠城灭国，就如同小说中的灭世魔王一般。
如果是普通人的军队，我能够不费力气消灭它们。至于超能力者不是很清楚，但起码对付这座都市现任level5任意一个都不成问题。
这样的力量难免会让知情的人们感到恐慌。
学园都市的理事会，上层人员，别有用心的野心家，甚至国家机关，他们不会放任一个不受控制的人形核武器四处流窜。
为切实的掌控这股力量，将其监禁起来是最好的方式。
像这样想要控制我的组织或个人，scp并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看到这座城市黑暗的我，已经完全不想留在这座城市里了。
我只想回到家中，去陪伴我平凡的父亲母亲，自己也作为一个平凡的人生活下去。
我向理事长说起过我的这个愿望，希望他能够让我离开。
他当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应，只是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好，将两侧的制御装置解除。”
随着机械音的指示，我将头两侧像是触角一样的发卡拔了下来。
顿时，一道道光圈开始以我的头部为圆心，向周围扩散开来。附近的仪器都开始产生异常。指示灯狂乱的闪烁，甚至一些仪器开始冒出电火花，同时，我感到地面开始剧烈抖动，似乎整座大楼都开始颤动起来。
“——*****——”
这时，一种奇怪的，难以形容的声音响起。我看到悬浮在容器中的理事长双眼瞬间如同探照灯一般放出强烈的光芒，只有在这时，他不同于平时的面无表情，而是微张着嘴，似乎是在喊着什么——然而尽管我知道在液体中这是不可能的，但我到现在也认为，回荡在耳际的这种难以形容的奇怪声音是出自理事长之口。
随着这种声音，数道蓝色的光圈出现在我的周围，将金色光圈的范围限制了起来。
本来颤动着的地面逐渐归于平静，仪器也渐渐恢复了正常。
“戴上制御装置。（http：／／）。”
随着机械声的指示，我将发卡戴回原位，金色和蓝色的光圈也一并消失了。
“看来还需要延长一些时间，齐木君。现在这座城市里，唯一能够限制你能力的地方就是这里了。我必须对其他人的安全负责——希望你能够理解。
还有，我已经向你的父母寄去了信函，两个月之后，你可以从这里离开，至于接下来你是留在学园都市或是离去，我本人将不会有任何干涉。”
本来准备离开的我，听到这里立刻回过了头，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你的意思是……两个月后，我就能离开了吗？”
“是的。”
亚雷斯塔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我明白了。谢谢你，理事长大人。”
当时内心狂喜着的我，并没有仔细推敲理事长的话语，只是单纯的认为理事长同意了我离开的请求。
结果就是两个月后，我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危机，到来了。
ps1：我纠结了好久，决定继续写第1卷了。杏子似乎很长时间不露面了啊，接下来的一段内容主要就是她的戏份。而sp1卷则会在介绍完齐木楠雄的过去后会随同主要剧情一同进展。感谢大家的支持！
ps2：对标题进行了修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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