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粮陈蔡之间

088粮陈蔡之间

        孔子和他的弟子们遇到长沮，桀溺后，心情惆怅地一路前行，不知不觉已到了陈，蔡两国接壤之处。

        子路根据大家的意见，在一个僻静的小集镇中，找到一处宁静的房舍住了下来。过了数日，传来了一桩惊人的消息：吴国前来讨伐陈国，陈国求援于楚国，楚国即发兵救缓，军队进入陈楚交界一个名叫城父的地方。

        孔子住在陈，蔡之间的消息，讯速传到了陈国，传到了蔡国，也传到了楚国楚昭王的耳朵里。楚昭王得知孔子一行滞留在陈，蔡交界处，就立即差使者来见孔子，聘请孔子到楚国辅佐政事。

        孔子受到楚昭王的聘请，心情十分高兴。虽然他对南方诸国的情况，民俗和民风不甚了解，但他很希望能去南方看看，尤其是到楚国去看看。楚昭王的聘请，是其他国家对自己所未曾有过的待遇，因此他答应使者，动身前往楚国。

        孔子准备去楚国的消息，很快传到了陈，蔡两国。两国的大夫都感到不安，于是商议对策，他们认为：“孔丘是有德有才的人，楚国又是个大国，如果孔丘被楚国重用，那么陈，蔡两国就危险了。”于是两国派遣许多民夫，在孔子出发这际将其一行围困在野外，任凭孔子如何讲道理，也都无济于事。在这种情况下，孔子开始给弟子讲学，诵诗，唱歌，弹琴。

        孔子被陈，蔡两国民夫围困，已是第五天了，携带的粮食早已吃完，藜蒿野草也被挖尽吃光。大家都饥饿已极，有的饿的路都走不动，也有不少人病倒。众人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纷纷主张动武冲出去。孔然饥饿，但仍在以他的仁德操行影响关卡弟子，他不主张以武拼杀，认为这些民夫是执行国君的命令，他们也是受苦者，绝不能以他们的生命来换取自己的自由。弟子们听了孔子的劝说，才忍气挨饿不动干戈。孔子一边安抚弟子们的情绪，一边又耐心地做围困他们的那些民夫的工作。

        这天，弟子们心怀愤怒，激动难平。孔子想，除了和弟子们讲讲《诗》，以《诗》之道，来化解这难平的愤怒，没有更好的法子。于是就叫来子路，向子路问道：“《诗》说‘不是犀牛也不是虎，它却徘徊在旷野上。’难道我们的学说不对吗？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子路说：“想必是我们的仁德还不够吧？所以遭此大难：想必是我们的智谋还不够吧？所以不能脱出困境。”

        孔子说：“仲由，假如有仁德的人不遭厄运，哪会有伯夷，叔齐饿死在首阳山呢？假如有智谋的人一定能够畅通无阻，哪有王叔比干被剖心呢？”

        子路觉得先生的话极有道理，就不再说什么了。子贡接着来见孔子，孔子叫子贡坐下后问《诗》说‘不是犀牛也不是虎，它却徘徊在旷野上。’难道我们的学说不对吗？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子贡说：“只因先生的学说博大到极点了，所以天下没有哪个国家能容纳先生，先生何不降低点要求呢？”

        孔子说：“有经验的农民虽然会种庄稼，但却不能保证一定会有收获。好的工匠虽然手艺精巧，但他造的器具未必能令人人称心如意。德行操守，就像结网先有纲一样，然后依序疏理结扎，但不一定为社会所能容纳接受。如果不坚持自己的理想，反而降低标准求取别人接受容纳，子贡，你缺乏远大的志向啊！”

        子贡心悦诚服地退了出来，颜回又进去。孔子问：“回《诗》说‘不是犀牛也不是虎，它却徘徊在旷野上。’难道我们的学说不对吗？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颜回说：“不被容纳，然后才显现出君子的本色！学说得不到进一步的研究提高，那才是自己的耻辱。至于研究成功的学说不被采用，那是国家当权者的耻辱。”

        孔子听完颜回的回答，欣慰地笑着说：“知我心者，回也！你发了财，我去给你当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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