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的温柔
“嗯哼！”戚继光清了清嗓子，宣泻着浓浓的醋意。这两人还没完没了了，虽说从小一起长大，但也没必要一见面就这么热乎吧？这世轩跟随本将军戎马多年，杀敌无数，屡立战功，为救本将军，多次将生死置之度外。以他的本事完全没必要屈居在本将军之下，可他却不求功名，不图钱财，不好女色。曾经本将军以为他是个无欲无求之人。直到那次，无意间在校场旁的树林里发现他用剑刻的“王月娥”三个大字，本将军这才知道他对夫人的情绝对不是表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夫人，本将军念你这次做出此等鲁莽之举是因失了记忆，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所以暂且饶了你，若你下次还敢再犯，本将军绝不轻饶！”这女人甚是讨厌，轻易触犯这军规，你叫我以后如何在士兵面前立威，虽然不忍惩治你，但你杀杀你的威风还是必须的。
“是，是，小女以后绝不再犯，将军尽管放心！”这男人发起火来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威严的声音直摄人心，不知不觉让人心甘情愿臣服于他，死而无憾！
“将军，我相信夫人绝对不是有意为之，还请将军不要怪罪才好！”世轩连忙上来打圆场。以前他和月娥经常一起切磋武艺、探讨剑法。今天远远看到她站在校场门口，心情真是激动不已，她好吗？这么多天了，她到底去了哪里？本想来个突然袭击，却万万没有想到她竟会吓得花容失色。这些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会失去记忆，怎会失了那一身武艺？她从小就是个要强之人，练起武来那股拼劲比男人还要过之，武功就好比是她的生命，如今失去了这东西，她该有多痛苦？还有她那身打扮，甚是迷人，男人见了都应该会喜欢吧？难道她想通了，知道怎么笼络男人的心了？一个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些查个水落石出。
世轩的视线从看到我以来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吓得我都不敢正眼瞧他，虽然只是轻轻一瞥，但仍能从他炽热的眼神看到关切、置疑、心痛以及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这男人真是奇怪，难不成他对我一见钟情，这古代的男子也真够开放的，我知道我莫非凡长得沉月落雁、闭月羞花，但也没必要这样吧！哈哈！女人的虚荣心竟在顷刻间草长莺飞，嘴角不禁浮上一抹笑意。不，不，他应该是把我当成了“王月娥”了吧，怎么？戚夫人的名字叫“王月娥”？难道他喜欢的是——，天啊，不会吧？这古人的关系也太复杂了点！莫非凡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雷鸣、世轩，你们继续操练，我先送夫人回去！”
“是，将军！”两身穿藏青蓝武功服的男子，作俯首听令状。戚继光身后那个冷面男子原来叫雷鸣啊，连名字都这么彪悍，难怪给人一种怕怕的感觉。
这女人，又发什么神经，一会傻笑，一会摇头的，到校场来还敢穿得这么艳丽，没看到那帮刚才还练得火热的士兵此刻都已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过来。再不带她回去，怕是要给男人看光了，看那些个家伙的眼神，直勾勾地像是要喷出火来，在本将军面前都这么无所顾忌，真是可恶至极。她可是我的女人！恨，看本将军以后怎么收拾你们。
“雷鸣，传令下去，今天的操练多增加三个时辰。”威严的语气毋庸置疑。
“将军，不会吧？”世轩的脸苦得跟黄莲似的，将军这是怎么了，又有谁招惹他啦？
“难道连本将军的命令你们都要违抗！”你们这帮小子，不治治你们，不知道本将军的历害，更何况，倭寇即将来犯，这也是为你们好。（当然这话有点虚啦！）
“夫人，你还不走？”这女人竟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傻愣愣地在原地站着，火辣辣的眼神还不够，准备迎接这些家伙的口水吗？真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看来，有些地方，本将军还得好好教教你！
莫非凡从满是怒意的话里回过神来，转头一看，竟发现戚继光那张俊脸不知何时拉得老长，刀刻般地面容没有一丝表情，真是酷得让人发颤！这男人，人家都道过歉了，还想怎么样嘛！
“嘿嘿，走啊，当然要走！”莫非凡讪讪地答到，算了，这是你的地盘，我莫非凡不与你计较。总有一天，我要逃离这鬼地方，逃离这帮莫名其妙的人。
话未说完，戚继光便大步流星走了出去，多年的行军打仗，加上带着对某人的“怨气”，他简直健步如飞。丝毫不去顾忌身后早已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莫非凡。
“将军，将军，等等我啊？”莫非凡几乎拿出了800米长跑的架式，但还是被戚继光远远甩在了脑后，这男人，到底怎么了，昨晚帮我上药时那么温柔，让我着实好一阵感动，可现在这副样子，哪有一点怜香惜玉嘛？他这哪里送我，简直想要磨死我！史书上都讲你如何如何历害，如何如何爱民，可现在你却这样对我，你再这样，我发誓，把你从偶像名单里踢除。莫非凡在心底恨恨地骂着。算了，算了，不追你了，反正我也认得路，这大热天，再跑下去，不中暑才怪！
连滚带爬，好不容易看到来时的小树林，莫非凡找了一颗树阴坐了下来，真凉快啊！竟有徐徐微风送来，感觉还真是不错，却不知道，此刻送来的不仅是微风，还有——大蛇。
咦，这女人怎么半天没了声音，戚继光停下疾风似的脚步往后看去，半个人影也没有，想起去校场的那个树林平日里蛇蚁众多，这女人该不会是——，一丝不祥涌上心头，刚毅的脸庞也因紧张和担扰眉头深锁，心也隐隐作痛起来，这蠢女人可千万别有什么！在这思索的间隙，那黑色的身影迅速转身、调头，风驰电掣般冲了出去。
远远看去，那女人坐在树下，正手拿一片树叶悠哉悠哉扇着凉风，幸好，没事！戚继光不禁深吸一口气，下一秒，却在看到女人身后那绿色的一米多长的物体后慌了神色，
“夫人，小心！”戚继光的声音满是急切！
“啊，将军，你到底还是找来了。”莫非凡听见戚继光的声音兴奋不已，刚才的沮丧顷刻间抛在脑后，小脸也是笑意盈盈。虽然自己此刻只是个替代品，借着别人的名义享受着他的关爱，但却为何总有一些喜悦漾在心头，即使有一天所有的美梦都会破碎，但只要曾经拥有过，此生无憾了！
“快跑，你身后有蛇！”戚继光一边大喊，一边从腰间拨出利剑，疾风般冲了过来。
“啊，有蛇！”还没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竟听到如此惊恐之言。莫非凡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平日里最怕的就是蛇，此刻听到这呼叫，转头一看，只见一条一米多长的青花大蛇正伸长脖子，张着大口，吐着红色的信子，一对黑色的小眼因为发现猎物而散发出邪恶的光茫，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足20公分，近得都能听见大蛇猛噎吐液的声音，莫非凡顿时吓得手脚瘫软，挪不开步子。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感觉身子迅速被一双大手提起，重重甩了出去。
“刺啦——”一声，又是一道寒风闪过，红红的液体喷溅而出，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充溢鼻腔，莫非凡壮起胆子看了过去，只见那刚才还嚣张不已的青花大蛇，不知何时已身首异处，软趴趴地摊在地上。大热的天，莫非凡竟然惊出一声冷汗，老天，这是什么鬼地方，连蛇也要出来和我作对，还好他来得及时，又救了我一命。恐慌过后，莫非凡幽幽地大眼里满是感激与心动。为什么我们没有在对的时间里相遇呢，如果你和我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该有多好？
“夫人，没事吧？”戚继光把剑插入剑鞘，俯下身来询问道。刚才在校场上的威严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关切与怜爱，是说不出的温柔和眷恋。
莫非凡迎上那关切的眼神，感受着四目相对的蜜意柔情，深如潭水的眼眸里悄然间朦上阵阵雾气，仿佛顷刻间要落下泪来。
这女人真的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羸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本将军最近是怎么了，内心总是不经意被她所牵挂？难不成，我已悄悄爱上了她，不会吧，本将军对她从来只有敬，而没有爱啊！戚继光不解地摇摇头。
“夫人，可以起身吗？这么热的天，我还是快些送你回营帐休息吧！”
“啊——”莫非凡试着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却不曾想脚却在被抛出的瞬间撞上路边的大树，扭伤了。
“怎么了？”他低下身来细细察看，难道刚才情急之中，自己太用力了？
“对不起，将军，脚，脚好像扭到了”莫非凡的话里满是歉意，这里离军营还有一段路，总不好又要叫他抱吧。这鬼地方又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哎，惨了，惨了。交通工具？对了，古代不是有轿子吗？于是，她灵机一动，问到：
“将军，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顶轿子来啊？”
“找什么轿子？”戚继光不无好笑地看着她，这女人真是麻烦，不能走路就直说好了，干嘛扭扭捏捏的。于是背过身去，拍拍肩膀，来了一句：
“上来吧？”
莫非凡顿时羞得满面通红，他一个堂堂大将军竟然要背她，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虽说昨晚他俩早已同榻而眠，但那也只是情非得已啊。
“别，将军，这样不太好吧？要不你还是扶着小女慢慢走回去吧？”他到底是陌生的男人，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好。
“啰嗦什么，上来就是！”
还未等回过神来，一双大手未经主人同意拽了过来，顷刻之间，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只下一秒，莫非凡整个人已趴上了那宽阔的后背，心也不听指挥似的狂跳不已，这男人，做什么事都不问问别人的意见，真是狂妄自大。不过他的肩膀可真够宽的，让人情不自禁想要依靠，黑色的练功服在这高温的炙烤下以及刚才那惊险地搏斗中早已湿了一大片，淡淡的青草味混入浓浓地汗水，一种浓烈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竟是说不出的阳刚与踏实。
“夫人抱好喽，当心又摔下来！”男子的语气里不无调侃，走起路来故意摇摇晃晃。想不到堂堂大将军也会有如此淘气的一面。
“啊——”莫非凡刚才还无处安放的双手在这惊吓之间赶忙紧紧环了上去，紧紧地搂住
了他那修长的颈项，他们以最安全地姿势贴合着，简直是天生一对！
“哈哈——”又是一阵爽朗地大笑，夫人真是——有趣！
此刻他俩竟是如此地贴近，近得闻得见彼此粗重的呼吸，听得见彼此热烈的心跳。天啊，他竟然长着好看的鬓角，长长的睫毛，以及如刀刻般流畅的侧影。他难道就是我等待了多年的男子！要不，我的心为何总是会为他而跳动！真想让时间永远定格在这一刻，永远！莫非凡不禁深深迷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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