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憧憬
何心窍从梦中醒来，天刚亮。
她再也睡不着了，回想着梦里的所见所闻，尤其是金玉满堂那道菜，何心窍冒出了想摆摊子的念头。
这个念头先是一闪而过，接着像河豚越摔越膨胀的身体一样，逐渐的变得清晰而强烈起来，她再次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何心窍的第六感认为，金玉满堂这道菜，名字好，外形漂亮，寓意吉祥，而且稀罕，当地人从来就没有这样做过菜，应该能卖得好。
而且，做法多样，可以当点心吃，也可以当菜吃。
逢年过节的时候，买一盘金玉满堂的菜或糕点，既好吃又讨个好口彩，应该会受到大伙的欢迎吧。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成本低，在自己的经济能力承受范围之内。
就这样，何心窍一厢情愿的想着，越想越兴奋，至于怎么摆摊，如何经营，她压根儿想都没有想。
被自己大胆的想法驱使，何心窍翻身下床。
外婆阻止道：“不多睡会？还早呢。”
“睡不着了。外婆，今天咱做道新鲜菜尝尝。”
“别费钱了！”
“不费钱，费钱我才不做呢。”
越来越接近夏季，虽然刚天亮，菜场已经有不少人在买菜了。
说是菜场，其实不过是自发形成的一个露天菜场，许多卖菜人聚集在这里买菜。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个菜市场。
何心窍心想，先尝试做一下素馅的吧。买了些胡萝卜、黄瓜、白菜，卖菜的奶奶送了几根韭菜。
何心窍兴冲冲的回家，按照柴谜教的操作起来。
这素菜版的金玉满堂操作起来非常的简单，何心窍也没怎么忙，轻轻巧巧一盘菜端上桌，虽然有些稚嫩，但到底模样子出来了。
外婆诧异极了，真漂亮啊，烫熟的白菜呈透明状，隐约呈现出里面五彩缤纷的馅，不自觉地口中生津，又舍不得吃，生怕破坏了这种美感。
何心窍夹起一块放在外婆的碗中，催促道：“尝尝、尝尝！”
外婆夹起来，放入口中。入口品，细品，清爽无比，虽是简单的素菜，但是这么一组合，别有一番风味。
“咦，好吃，好吃，好吃！”外婆赞不绝口：“这菜叫什么名字？”
“金玉满堂。”
“哪里学来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做菜的。”
“无意中学到的，我也记不清了。今早想起来，就试着做了。你说的可是真的，味道好吗？”
“好、好、好！真的好吃！还好看！”说着，外婆忍不住又夹了一块。
何心窍自己也吃了一块，感觉挺满意的。她乐观地想，人们应该会喜欢吧！
踌躇了半响，何心窍还是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外婆。
外婆听完，迟疑说：“就这么一个品种，人家尝个鲜就完了，怎能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呢？”
何心窍告诉外婆：“其实金玉满堂还有好多做法呢，可以当菜吃，也可以做成糕点，还有一种……”
何心窍一时想不起来柴谜说的第三种做法叫什么类型的了，她想当时听起来做法就复杂，不做也罢。
“就像包饺子一样，可以做成好多种馅心的。”心窍急急说道，“还可以做糕点呢，要不做给你尝尝。”
外婆知道心窍失业在家，一时半会新工作找不到，所以才到处想办法挣钱。
外婆不忍心心窍受罪，也心疼心窍，人家孩子在她这个年龄，还在父母怀里撒娇呢，她却已承担起家庭的责任。
“这孩子怕是挣钱心切。既然她有这个想法，不如让她试试，不管成不成，这总是一条路啊。”
想罢，外婆说道：“你做一些，我舔着老脸去卖，他们不敢欠我婆子的钱，只吃不买。”
何心窍感激的望着外婆：“那这个卖多少钱一只呢？”
外婆想一想说道：“这价格嘛，不能定得太高，高了没人买，就刨去买菜的钱，挣个功夫钱吧！”
祖孙俩又讨论了一些细节，第一次做总有些不足，比如丝切得不均匀，味道重了些等等，以待改进。
“我呢，就在十字路口附近摆，那里人来人往的，好卖。”十字路口是一个天然大卖场，许多小商小贩在那儿摆摊，占据天时地利。
“就是的，十字路口做小生意的也多，他们肚子饿了，也会来买的。”
“对哟，学校也在附近，孩子放学路过，也会缠着家长买。”外婆附和说。
“要不要做个招牌？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金玉满堂。”
“招牌暂时就算了，等以后你开店再做招牌吧。”
“那，咱们明天就去摆？”
“等等，还是查一下黄历吧，挑一个好日子。”外婆看了一眼满脸嫌弃的心窍说：“这个要的哟，你别不信。”
“我信，我信。”心窍蹦到日历旁，摘下来递给外婆。
外婆笑着打心窍：“又来寒碜我，是不是？明知道我不识字，还让我看？”
心窍翻了翻日历，说道：“明天就是好日子呢，宜开张呢。”
外婆也很开心，她高兴地是：终于找到了一份让她贡献余热的事。“人啊，就要动起来。动起来，忙起来，身体就好，比吃灵丹妙药还管用！”
何心窍干劲十足，接着又试着做了红薯芋头糕点。
这糕点最后一道工序是用模具压成型，心窍遇到难题了，一时找不到趁手的模具。
外婆看着在屋里翻箱倒柜找能代替方形模具的心窍，忽然说道：“一定要正方形吗？”
何心窍点点头。
“没有正方形的，梅花形的行不行？隔壁老王家不是卖油端饼子，不是要用模具嘛，不过他那种是梅花形的。”外婆积极提议道，边说边起身。
“我去隔壁借来试试，不行再想办法。”
何心窍用外婆借来的梅花模具压成饼子，小心的倒出来，乍一看外形还不错，就是略微大了一点，浇上番茄汁，一尝，口感还真的不错。
外婆在旁边插不上手，看着何心窍熬制番茄酱，心里有些狐疑：她这是哪里学来的这些新巧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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