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心又痛了
“嗯？”齐纬眼睛带着醒悟的光仔细看着莫茉，惊叹：“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呢，我只是觉得眼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原来真的跟嫂子一模一样呢！”
嫂子！莫茉虽然知道他叫的不是自己，可是他的眼神却让人误会他就是在叫她，又恼又尴尬，她不理这种无聊的人，扭头进了洗手间。
齐纬的眼睛里却充满了忧虑，看着棠敬嵘，担心地问：“你确定真的还想再来一次吗？”
棠敬嵘的目光暗沉，脸上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这次是真的！”
齐纬却是不太赞同地摇头：“这只小猫不好对付啊！”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棠敬嵘声音沉重，砸得地板都能听到响声。
这一次，他不会让猫儿再从他身边溜走！
齐纬再摇头，他这个同学兼死党，就是决心死在小女人的这张脸上了。
他就奇了怪了，虽然同是一张脸，气质却差别那么大，难道他是颜控吗？只会看脸，不会看人？
只能说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可以把普通的裤衩变成超人的，穿上你就能飞，当然也能把蜘蛛侠变飞虫，早晚掉进自己的网里。
莫茉不愧是属猫的，生命力超强，睡了一觉，又吃了一顿丰盛的午餐，整个人就恢复了活力，之前的失落迷茫全都消失了，又变得俏皮开朗，神采飞扬又带着一丝超脱和慵懒。
齐纬一直对她很好奇，东问西问差不多跟查户口似的，莫茉就跟他东扯西扯，当然不会那么老实地把自己的资料乖乖奉上。
两个人有点儿鸡同鸭讲却还聊得挺热闹，听得一旁的棠敬嵘默默无语，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只熊遇到了一只猫，凑成了一对国宝。
齐纬先跟莫茉吃过饭，棠敬嵘等输完液之后才吃，食盒的下一层才是他的，白粥加青菜，少盐少油看得莫茉都觉得难以下咽。
看得她心虚又难受，心里还有种隐隐的疼，莫茉找了个借口就溜回办公室了。
因为上午睡了个饱，下午就丝毫没有想睡的意思了，懒懒地趴在桌子上，莫茉想着顶楼的那个男人。想着今天的这个“姐夫”认得有些冲动，她本来就没想着跟他攀关系了，结果被刺激了一下，转动了一晚的上脑子磨得有些发热，就糊里糊涂地认了。
啪啪……她手里的记号笔敲着桌子，不停地长吁短叹。
算了，认了就认了，那她要想的是以后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这个姐夫。如果是为了姐姐，她应该恨他，象昨天那样整得他生不如死才开心。
但是说实话，她不喜欢这样整人。整了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还抵消了心里对他的怨恨。
而且他其实挺照顾她的，虽然知道她怨恨他，他还是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她可耻地感觉到自己挺喜欢他这样照顾自己的。
从小到大，谁这样照顾过她呢？爸妈不喜欢她，离婚后就谈不上照顾了，只有待产那阵姐姐这样细心地照顾过她，除此之外就连她一直以为属于温柔体贴型的肖恩泽也没有这样照顾过她，相反还都是她照顾他。
她实在是太渴望这种被关心的感觉了，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让她眷恋不已。
“姐夫。”她喃喃自语，嗯！就认他这姐夫好啦。把他对姐姐种种的不好全部都讨还回来，这是他欠她们姐妹的，这样公道又两全其美，多好！
所以她决定了，以后更要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照顾，甚至要抓住机会压榨他更多的感情，然后等她觉得替姐姐讨回了他欠姐姐的感情后再把他一脚踹开，这样也算是为姐姐报仇的一种办法吧？
这样做不谋财，不害命，却又可以让他尝尝他当初那么对姐姐的苦果，节省能源，又不造成污染，多好！真是一石多鸟的好办法！就这么决定了，干！
半个下午别人就看到她象一只懒懒地猫咪一样趴在桌子上，下巴平放，一会儿面带懊丧，一会儿眼神迷茫，一会儿全神贯注，一会儿眼放精光，最后又换上一脸的得意洋洋，跟川剧变脸似的，真是精彩。
“莫茉，你是不是还不舒服啊？”办公室里的人几乎都问了一遍的问题，于千已经是第三次在问了：“如果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病假是不扣工资的。”
他一直以为她是怕被扣工资才勉强撑着小“病体”来上班的，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莫茉那堪比红富士苹果的又红又水灵的小脸蛋哪里看象是不舒服的？
莫茉确实是心思没放在上班上，可是又懒得动，提前下班她都懒得走，真是懒到最高境界了。
想着要怎么回答科长的话，手机就叮叮叮叮地响起来。她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她“总裁姐夫”的短信：立即到专用电梯来。
嗯？中午才刚从上面下来，这才过了两个小时多点，他又叫她干嘛？不管是什么事了，她现在最不想做的就是工作，飞快地拿起包和衣服，她对于千说了句：“那于科，我请假了。”
刚刚还半死不活的人，一下子就跑没了影儿，办公室的人都惊奇地相互对视，然后再看看他们的上司。
于千也惊得有些发愣，看到下属们看他，于是讪讪地说：“莫茉她是不舒服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是吧？”
科长，您征求谁的意见呢？您是领导，您说是就是吧。所有目光都这样说。
莫茉都来不及换工装，一手拎包，一手拿衣服就跑到了专用电梯口上。
电梯刚刚上来，到四楼停住了，电梯门打开，逐渐露出里面的棠敬嵘以及……尚尚！
莫茉倏地瞪圆大眼睛，惊得差点儿叫出来。
“妈咪！”尚尚同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直在望着电梯门。
爹地今天突然让保姆阿姨带他来公司，到了之后爹地告诉他可以见到妈咪了，偎在爹地怀里眼睛就没敢眨一下。
以为爹地这一次又是骗他的，不过一看到莫茉就迫不及待地伸着小手挣着小身子叫妈咪抱。
“尚尚！”莫茉不知道是自己走进电梯的，还是被棠敬嵘给拽进来的，眼睛就直直地盯着儿子。
距离第一次见到他已经快半个月了，小家伙瘦了些，脸腮上的酒窝明显了些，皮肤有些白得不太正常。
莫茉从棠敬嵘怀里接过尚尚，小家伙就紧紧搂住她的脖子呜呜咽咽地哭起来：“妈咪不要尚尚了，妈咪不要尚尚了……”好象在抱上次醒来不见了妈咪的委屈。
“不会的，尚尚乖，不哭。”莫茉被尚尚的哭声哭乱了心跳，心揪扯得难受，抬手轻轻抚摸他毛绒绒的圆脑袋，情不自禁地轻吻着他嫩嫩的脸颊。
上一次，她还不知道尚尚是她的儿子，可是仍然被他的哭声揪扯着心，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哭声恨不能豁出命去都要保护他。若说这是出于一种天生的母子连心的话，那么现在她知道了尚尚是她的亲生儿子，这心疼的感觉就更深了，只要能换得尚尚不哭，她愿意拿全世界来换。
可她虽然生了尚尚，却没带过他一天，她不知道要怎么哄得他不哭，心疼又无措，她的眼睛也湿了。
棠敬嵘在旁边看着母子俩，然后抬手轻轻摸摸尚尚的小脑袋，哄儿子：“尚尚，不哭了，你哭妈咪也要哭了。”
这一招果然有用，尚尚立刻就不哭了，胖胖地小手抹着脸上的泪水说：“尚尚不哭，妈咪也不哭。”说着还伸手给莫茉擦眼泪，很乖巧、很熟悉的样子，看得人又窝心又伤心。
“尚尚，好乖！”莫茉没想到他这么懂事，破泣为哭，象尚尚这么乖的小孩子应该很好带吧？
棠敬嵘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慢慢地脸色凝重，多么似曾相识的镜头啊！
当初莫兰受了委屈就只会默默地哭泣，每当这个时候，尚尚就很乖巧地依偎在她怀里给她擦眼泪说“妈咪不哭”。如今同样的两张脸，可是人却已经悄悄地换了。
对于莫兰，他有过怨恨，更多却是自责。
“尚尚怎么来了？”惊喜过后，莫茉才想起问这个问题。
“今天是他固定看医生的日子，我想你没事的话就一块儿去吧。”棠敬嵘伸手把尚尚皱了的衣服领子给整理好。
莫茉迷惑地抬眼看他，问：“看什么医生？”
“心理医生。”棠敬嵘眼神沉痛地看着尚尚。
莫茉感觉到尚尚抱着她的脖子又紧了，让她也不由自主地抱紧他。
尚尚才五岁啊，居然要看心理医生！想到他说过尚尚有自闭症，小小的他要遭受怎样的痛苦折磨呢？她的心又痛了。
“看多久了，有效果吗？”她问。她这个当妈的真是失职，根本一点儿都不了解尚尚的状况。
“半年多了，只能减缓他病情的发展。”棠敬嵘也觉得愧对尚尚。
这种病并没有快速有效的治疗办法，医生是建议他多给他一些家庭的关怀，可是他平时都太忙了，没时间陪他，大多时间尚尚都是由保姆带。
“你整个就是一个不负责的男人！”莫茉冷冷地给他判刑：“对我姐是这样，对尚尚也是这样，连自己的家都保护不好，你事业再成功又怎么样？”
棠敬嵘默默地承受她的指责，他是亏欠莫兰跟尚尚太多，但是他又有什么办法？他不是超人，没有办法兼顾。
莫茉想到就因为他姐姐自杀，尚尚得了自闭症，本来已经放平的心态又失衡了，抱着尚尚转身用后背对着他，不想看到他那张脸。
既然认罪了，就不要再摆出好象他也有满腹委屈的样子来，她鄙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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