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然后看着次亚的错愕，无比的平静，“我只是让你明白，不让舞月因为一个错误而错误的离开。我失忆了，你应该很明白，我对过去的事都不记得了，琅琊爱不爱我，我最初都不知道，而且现在我也无法干预。他爱的人是我，可他还是他，他要怎样我管不着，也管不了。可是我不爱他，过去不爱，现在不爱，将来也不会去爱。我不能让你因为别人爱我就给我定罪。被人爱，我没有错。”
“你没有错？”次亚惊讶过后是怒极反笑，“你知不知道王嫂为了你自杀？她因为你走了，上庭因为你乱成一片，因为你大战在即，因为你被上邪攻打。因为你，王哥被战事弄的焦头烂额还有去照顾你。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居然给我说你没有错？”
“对，我没有错！”水之羽冷冷的说，“别人的决定我管不着。”然后在次亚开口之前反问，“舞月的死你歉疚吗？”
次亚嘴巴一张，再多不满的话语也尽数梗在喉咙。还没说话，水之羽又出声了，“你不歉疚，你只是愤怒，因为是别人利用了你，你觉得你没有错。”
“你······”这次次亚是真的惊呆了，她不敢相信水之羽居然知道，那天杀舞月，不是她的意思。
“杀舞月的人不是你，你只是做了别人拿刀的手。你也不甘愿，对吗？这和我阻止不了别人的选择有什么不同？”水之羽淡淡的反问。有些像飞舞的雪花一样清冷。
“你怎么······你怎么知道的？”次亚已经因为水之羽的话惊呆了，她没想过水之羽居然会看明白，她以为没人会相信杀舞月的人不是她，尤其是水之羽，会将舞月的死记在她身上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她。可她居然什么都知道！
“你不是舞月的对手，你也没有杀她的理由。”水之羽再次看向舞月的坟头，垂下眼帘，有些哀伤。如果当初你不选择我，你是不是还好好的活着？
“那你知道是谁？”水之羽眼中的清明和了然，让她心惊，次亚连忙问。她要知道是谁这么陷害她，她一定要杀了他！还自己一个公道。
水之羽抬头看雪，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蒲扇着，慢慢湿了，声音却依旧平静的像眼前的雪地一样。“在上庭知道舞月身份的没有几个人，而谁又最想除掉她？谁又有隔着帘子运气杀人的能力呢？”这么明显，只有一个人可以。
谁呢？次亚一想，脸色马上大变，摇头，“不可能是他，王哥受伤未愈，根本不可能运气。”
水之羽不说话，仰头看着天上飘飞的雪花。想着琅琊对她所有的好，然后和舞月的容颜重叠，分开，再次重叠。像纷飞的雪花一样混乱。
次亚扳过水之羽的身子，“不可能是王哥，你告诉我，你相信我，真的不是王哥做的。他伤的很重，根本做不到。你说呀。”
次亚一摇，水之羽的眼泪就滚了下来，依旧平静的嗓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可我可以肯定就是他。”
次亚尤还不信，或许是不愿相信，大叫着，“不可能，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是王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肯定是他，是他杀了舞月没错！”水之羽擦去脸上的眼泪，无比的肯定。然后用力的吸气，泪水就在眼里打转，却怎么也不愿掉下来。
次亚呆在原地，和水之羽无言对视。看着水之羽水水的眼睛和努力平静的苍白的脸，突然无比心疼。这一刻她像一个受尽伤害的孩子，却又理智的不可思议。突然觉得这样的冲击在水之羽身上一比，自己的伤害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上前想要抱住她，给她安慰和温暖。
水之羽却像是早有预知的躲开了。次亚不逼她，短短的时间，她还是王府里的那个她，却长大了好多。低声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不见王哥吗？”一直装睡就是不想面对吧。
水之羽低头看自己的手，已经冷的失去知觉，“我能不见他吗？”
又是如此的理智，再也没了以前的孩子气和冲动。如果是几个月前的安若夕，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持剑不自量力的去杀了琅琊，即使不会成功，也还是会狠狠的闹一场。可是现在的小羽，安静平静的让人伤感。更加心疼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平静呢？你可以······”
“没有了！”水之羽摇头，用手拭去舞月又被雪覆盖的墓碑，轻轻说，“她让我明白，我再也没有冲动的资格！”
舞月，你不欠我了。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也谢谢你一直让我依靠。在这个世界，没有过去的世界，我一直无助，你是我一直的信任和全部的依赖。其实你一直就不欠我，你为我做的远远比我为你做的多。只是你总是傻的不会为自己想，更不会为自己活，才会一直傻的真的相信你欠我太多。现在是我欠你了，下辈子，我一定还给你，一定还要结识你。怕你忘了我，所以不能让你走的太安心。所以来你的坟前自责，自虐，让你愧疚，让你难过，你说你会照顾我一辈子的，现在你没有做到。你真的用你的血给我上了好沉重的一课，因为我的冲动，因为我的孩子气，失去了你。或许我悲惨的走到今天，全是因为我的冲动，全因为我的不计后果，全因为我的不去真正依赖自己。是我的冲动和不成熟害了你，对不起，舞月！也谢谢你让我明白，这个世界没了谁也一样的活，没了过去也还是一样的过。我现在才发现，我从来没有真正依靠过自己的能力活过，从一个人到另一个人的手里，想从一个依靠到另一个依靠，都没想过自己一个人活过。才明白自己的生活，不一定需要家人和过去才是存在的。一个人也能过的很好，不再追逐过去，不再为自己过去的空白而感伤，看向未来，去认识新的人，去过新的生活，也有新的记忆。这才是生活，才是真正为自己好好活着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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