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异乡中秋
“好端端的，怎么说走就要走了呀？”春雪边给豆蔻收拾行李边抱怨道。
豆蔻重生后一直住在东宫里，行李并不多，不过一个时辰，两人就收拾好了。春雪看着那一个不大的包裹，险些落下泪来。
“锦姑娘大病初愈，刚刚才安顿下来，就又要离开了，春雪舍不得你。”说着，便蹭过去可怜巴巴摇着豆蔻的袖子问道，“姑娘难道不能带着春雪一道去么？”
未等豆蔻开口，忙又竖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春雪保证会乖乖听话的，绝不给姑娘添麻烦。”
豆蔻笑着抚上她的头与她打商量，“春雪乖，我此去是为拜师学艺的，又不是去养尊处优，怎还能带着侍女呢。所以你呀，就乖乖留在这里，我答应你，一旦得了空就来看你，好不好？”
春雪露出小狗般可怜的眼神看着豆蔻，泫然欲泣，“姑娘好端端的拜什么师学什么艺呀，这里分明要什么有什么，姑娘若还有心愿未了，去找太子殿下就好了呀。”春雪时刻不忘殷勤推销自家殿下。
豆蔻微微抿嘴笑了笑，与她道，“有些东西不是求人就能得来的。况且，以春雪你的身份，来服侍我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春雪眼中闪过一丝差异，面上傻呵呵笑问道，“姑娘在说什么呀？春雪哪有身份，春雪只是殿下派来服侍姑娘的小侍女呀。”
“别骗我了，同是习武之人，这一个月相处下来，我又如何感觉不出你是会武功的。况且我身份本是东宫粗使丫鬟，即便近不得太子身侧，对东宫之事又怎会全然不知。可你不光没有半点怀疑，还总是主动讲给我东宫各类大小事，想必是知晓我身份的。”豆蔻道。
春雪见她说出的话与事实也相差无几，知道是被看穿了，于是将头垂下去，小声咕哝道，“姑娘既然看出来了怎么不早讲呀，春雪装的很累呢。”
豆蔻笑道，“你既是太子殿下安排给我的，想来不会害我。你可是他的近侍？”
春雪犹豫了一下，忽然嘻嘻一笑，不答反问道，“姑娘可还记得云中阁的棣棠？”
豆蔻咦了一声，看着她有些恍然。
“我是她的妹妹，我们自小被殿下收留，与其说是近侍，不如说是他的暗卫。阿姐前月里来信曾和我提起姑娘，她说姑娘虽然平日里嚣张跋扈，可恶了点，却是心地善良之人，见不得人受苦，每每遇见欺凌弱小的，总要出手相助，对姑娘评价很高的呢。”
听到棣棠的名字，豆蔻心中一暖。想不到在异乡还有曾经相识之人的亲属在。
“春雪看姑娘可是半分张扬也没有呢，想来是阿姐误会了姑娘才对。”春雪得意洋洋道，“春雪从不曾看错人，姑娘是个顶好的脾气。”
豆蔻点了她额头一下，无奈道，“莫要奉承我。”
春雪见豆蔻似乎心情很好，眼神一转，刚想趁此机会继续央求她带自己一同离开，不想白景泽此时进来，于是只好屈身行礼，退居一旁，不敢再多言。
白景泽道，“你下去吧，我有话想单独和锦姑娘说。”
春雪唱诺，走之前还不忘攥紧小拳头兴奋的给豆蔻比一个加油的手势。
春雪一离开，此时只剩下白景泽和豆蔻两人共处一室，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沉吟良久，方温声开口问道，“都收拾好了？”
豆蔻嗯了一声，“夜姐姐呢？”
“她有事已经离开了，临走前说明日辰时来接你。”白景泽回道，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递给豆蔻，“这是你的卖身契，从此你就脱离奴籍了。”
豆蔻接过契约将其一并收进包裹中，面露感激之色，“太子殿下的恩情，阿锦无以为报，若日后殿下有用得到阿锦的地方尽管说，阿锦定会竭尽全力。”
白景泽摇摇头，“是我欠你的，不求你还，只要，你日后能过得开心，就好了。”说罢，似乎觉得气氛有些沉重了，忙转移话题道，“你自幼被卖来宫中，至今还没有姓名。如今你脱离奴籍，理当该有一个姓名的，只是豆蔻那个名字是用不了了，我日前曾与夜无霜商议了此事，她便与你一个夜字，从今往后唤你夜锦，你可愿意？”
豆蔻小声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点头笑道，“甚好。”
白景泽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亦跟着微笑起来，“阿锦，日后跟着夜无霜学习，想来要吃些苦头的，若有天累了倦了，记得还有我可以给你依靠。”
豆蔻听他这样说，不禁红了脸，只点了点头，良久，方开口道，“谢谢你。”
……
豆蔻很快便追随夜无霜去了镜花水月宫学习，从此有了一个新名字，夜锦。
夜无霜教她易容变声之术，也教她炼蛊制毒之术。虽然夜无霜平日里看上去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模样，可是真正做起老师来却颇为一丝不苟，半分不肯马虎大意。
好在夜锦是个勤学苦练的学生，加上天资聪颖，不过短短一个月，便已经初初有了些成果出来，这让夜无霜对自己这个小徒弟很是满意。
又是一日授课结束，夜锦起身行礼。夜无霜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留下一堆作业后翩然离开，而是停下来问夜锦道，“明日便是中秋了，你有何打算没有？”
夜锦一愣。往年中秋她都是和师父朋友们一起过的，晚晴天早几日便会打烊歇业，众人有家眷的回家与家人团聚，没有家人的便大家一起将晚晴天布置一番，待到吃过了团圆饭，再一起坐在园中赏月吃月饼。而如今晚晴天被封，她也流落异乡，只怕曾经那种快乐此生再无法拥有了。
思及此，夜锦不禁失落的低下头去，叹了口气道，“学生留在宫中温习功课便好。”
夜无霜摇摇头，“不好不好，既然你无处可去，明日便随我一道去北狄皇宫中赴宴吧。正好小白他们也很是挂念你呢。”
夜锦想了想，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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