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流水有意
文郁锦抬起头看向来人，在看到那人的面目之后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不可置信地说：“荀傅如？”&1t;/p>
他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但文郁锦实在想不出他又什么需要找自己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文郁锦依旧做了许多与他撇清关系的事情，但荀傅如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凑上来——尤其是这个学期开始时那次冲突之后。&1t;/p>
荀傅如垂着头不说话，文郁锦轻蔑地哼了一声：“好狗不挡道。”&1t;/p>
这句话成功让荀傅如涨红了脸，隐藏在袖子里的手也紧紧握了起来，文郁锦轻挑眉毛，他身体上的反应文郁锦都现了，抱着胳膊看他到底想做什么。&1t;/p>
不得不说荀傅如很能忍，他知道自己不能对文郁锦难，于是所以的负面情绪全部都被他压在最底部，不给它们爆出来的机会。&1t;/p>
他咬着唇深吸几口气，等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往常那一派温润的模样。&1t;/p>
文郁锦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荀傅如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一般，说道：“文姑娘，听别的学生说，你今日在练武场练武时遇到意外了，我很担心，你……没事吧？”&1t;/p>
文郁锦摇摇头：“没事啊，挺好的。”&1t;/p>
听她的语气稍有缓和，荀傅如心中升起一丝喜悦，但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又低下了头：“那我就放心了……”&1t;/p>
文郁锦耸耸肩：“若你只是跟我说这个的话，那我就先走了。”&1t;/p>
说着，就要绕过他进入宿舍，荀傅如一急，忙喊道：“等等！”&1t;/p>
她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等待荀傅如先开口。&1t;/p>
“以后……我可以跟你一起去练武场吗？”&1t;/p>
他的声音很弱，其中还带着些许怯意，就像在街边流浪的小狗，正在向路过的行人嘤嘤嚎叫，若是换做别的女子，恐怕早就满口答应了吧？&1t;/p>
但这种语气不该从他一个太尉之子口中流出，他应该一直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而不是现在这幅乞怜的姿态。&1t;/p>
文郁锦叹了口气，问出了一个她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千方百计想跟我……？”&1t;/p>
“嗯……”她思索了一阵，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和好如初？我觉得我们之前也不太熟吧？”&1t;/p>
他仍然垂着头，不说话，文郁锦不管他有没有在听，继续说：“虽然我们的父辈是朝堂之上的搭档，但我们作为小辈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太过亲近吧？既然如此……”&1t;/p>
“我会的。”一直沉默的荀傅如突然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文郁锦眯着眼凝视他，待他抬起头之后，凌厉的目光对上他的视线，似乎是要将他看穿一样。&1t;/p>
荀傅如迎着她的目光而上，又说了一遍：“我会的”&1t;/p>
“我会让我们之间‘亲近’起来，再无旁人打扰。”&1t;/p>
“哼哼。”文郁锦笑了两声，声音中并无喜悦之类的情绪，而是充满了嘲讽。&1t;/p>
还是那句话，若是换了别的女子听到荀傅如所说，估计早已经沦陷其中了吧？&1t;/p>
毕竟荀傅如长相不错，称得上俊秀，又有显赫的家世以及出众的修行天赋，为人有礼谦和，可以说是京城中许多姑娘的理想夫君。&1t;/p>
但……那是别的女子，文郁锦可不在其列。&1t;/p>
所以她只能报以微笑，再无法给予他别的表情。&1t;/p>
或许是因为她心中早已经被秦彦绝填满了，半点别的东西也容纳不下。&1t;/p>
她叹了口气，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对不起。”&1t;/p>
说完之后，她转身就走，这一次荀傅如没有再阻拦，只是在她推开宿舍大门的瞬间，听到荀傅如好像出了一声叹息。&1t;/p>
而在他们都看不见的暗处，露出了秦彦绝表情冷峻的脸。&1t;/p>
……&1t;/p>
莲心化境的修习很快就到了第二阶段，或许是由于人类都有的劣根性，尝到功法带来的甜头之后文郁锦再也按耐不住继续下去，就算伴随着她的是无尽的风险。&1t;/p>
第一阶段是用灵力滋润——或者可以说是麻痹——位于她元境中的镜花水月，这一步她做得很好，这让还没看第二阶段之前的她有些飘飘然了。&1t;/p>
这天下午，全宿舍的人都在宿舍里没有出去，寒微然在地上练拳，高落凌躺在床上看着一本不知道是什么的书，慕思则在给白饭梳毛。&1t;/p>
文郁锦拿出莲心化境，看过第二阶段之后，她骂了一句：“我操。”&1t;/p>
看过第二章的内容之后，她才明白自己以前的想法多么幼稚。&1t;/p>
如果说第一阶段是在麻痹镜花水月，那么第二阶段就要反其道而行之——刺激镜花水月，用灵力不断去触碰它的底线，虽然这样十分危险，但第二阶段修行的目的就是要让镜花水月暴走。&1t;/p>
功法上说，当它暴走的时候，它的体积会扩大。&1t;/p>
扩，扩大？文郁锦想象了一下自己的整个元境都被镜花水月填满的样子，身体条件反射地打了个寒颤。&1t;/p>
此刻，宿舍中只有寒微然的拳头挥出的破空之声、高落凌翻书时书页出的轻响、以及白饭偶尔舒服的呜呜声，所以文郁锦这一声就像撕裂平静的利刃，三个姑娘瞬间扭头看她，手上还保持着刚才的动作，有些滑稽。&1t;/p>
感受到周围六道视线的注视，文郁锦愣愣地抬起头，在看到姑娘们的表情之后，摆摆手：“嘿嘿……呃，那个，你们继续，继续。”&1t;/p>
但她这样子显然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姑娘们放下手中的东西凑了过来，要她自己说，说不出来就暴力镇压。&1t;/p>
在众人的胁迫之下，文郁锦只能说出了功法上的描述。&1t;/p>
虽然柳听风说了，莲心化境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但这三个姑娘是她完全信任的人，是绝不会背叛她的，所以……文郁锦偷笑，柳听风应该不知道吧？那偶尔去找封人广集商量应该也是可以的喽~&1t;/p>
听完之后，面前的几人也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她们当初可是亲眼见过文郁锦命悬一线的样子，自然知道镜花水月的厉害。寒微然砸砸嘴，说了句：“这不是要命吗？”&1t;/p>
文郁锦拍她一下：“把你那乌鸦嘴收起来！”&1t;/p>
寒微然撇撇嘴，回打了她一下。&1t;/p>
慕思也是一脸担忧，唯有高落凌面无表情，还像往常一样。&1t;/p>
文郁锦上下看看她，眼睛突然睁大一度，凑近了问她：“凌儿是不是想到什么了？”&1t;/p>
“再敢叫我凌儿我就把你丢到山里喂秦彦绝。”高落凌刀子一般的眼神斜过来“噌噌噌”地插在她身上。&1t;/p>
文郁锦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这什么比喻嘛秦彦绝又不是动物……”&1t;/p>
看到高落凌的眼神又横了过来，她立刻捂住嘴猛烈地摇头。&1t;/p>
高落凌的嘴角轻轻勾起，好笑地推她一下，说道：“只是想起一起在家的时候，曾经在我爹书房里看到一本书上对于《莲心化境》这个功法的描述。”&1t;/p>
“什么？”另外三人齐问。&1t;/p>
高落凌的眼神又一次轻飘飘地落在文郁锦的身上，似乎有所指一般，其中的深意让她看不真切。&1t;/p>
“置之死地……而后生。”&1t;/p>
……&1t;/p>
当文郁锦被她们按在床上扒衣服的时候，她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她们。&1t;/p>
“喂喂喂！住手！住手！”虽然文郁锦拳脚功夫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被三人压在床上动弹不得。&1t;/p>
寒微然露出狞笑“桀桀”地嚎了几声：“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有人来救你！”&1t;/p>
高落凌则简单很多：“嗯。”&1t;/p>
慕思却是不停地碎碎念：“文姐姐对不起文姐姐对不起文姐姐对不起……”&1t;/p>
起初文郁锦听到她嘴里念的是什么之后还有些感动，但看到慕思手上根本不停是时候她就彻底放弃了抵抗。&1t;/p>
“哎呀！”她挥开众人压迫她的手，破罐子破摔了，“好了好了，我就在宿舍里试试，反正你们也在这里，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们也可以立刻通知柳先生，这样总行了吧？”&1t;/p>
三人思索一阵之后才妥协，齐齐围在她身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1t;/p>
文郁锦直起身子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神识就进入了元境之中。&1t;/p>
灵力化去之后的元境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平静而空寂，遥遥看去，镜花水月就像是悬浮在这秘境之中的绝美风景，但却带着致命的杀机。&1t;/p>
她的神识一招手，就有一道如磅礴水流一般、由她水蓝色灵力组成的河流，从元境的入口涌入，它们跟随着神识运动，神识轻飘飘地深入元境，朝着镜花水月飘去。&1t;/p>
这是一个她做过千百次的动作，早已经烂熟于心，起初的紧张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于莲心化境的渴望，以及对于镜花水月无穷的好奇。&1t;/p>
她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征服这个充满了危险、但也蕴含无穷能量的奇物。&1t;/p>
操纵着神识出指令，灵力河流汹涌着朝镜花水月涌去，瞬间就到达了镜花水月面前，但镜花水月显然不会让她如此轻易地接触到自己，在灵力快要触碰到镜中花的时候，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碍了灵力的前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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