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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姻缘已初定


两个月后,任平沙告别恩师,携娇妻往湖州赴任,任盐政副提举,这算是个肥差,却被任平沙做的让人扼腕叹息,他不仅两袖清风,清贫如初,还开罪了多个豪富的盐商,这些盐商背后都有当朝权贵的影子,得罪了他们,任平沙在朝内成了很多人的肉中刺。

        上任三年后,由盐运司考满稽核,说任平沙在任上虽政绩颇著,盐务收入比三年前增加了七百万两,但却非循规蹈矩的“循吏。考满落入了下等,评语说他“自视太高,卖弄智巧,威严,对盐商苛刻凶悍,与上司同僚交恶,不易在此位上留任。”

        正值余杭一带倭寇盛行,烧杀抢掠,很多乡绅地主家都被劫掠一空,楼州府换了三任知府,都无力对抗倭贼,有人趁机提议,非常之地需用非常之吏,任平沙若能把威严、机巧用在倭寇身上,兴许会有所成就。

        于是任平沙被调到江宁府任同知,辅助知府,处理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

        任平沙亲自参与操练,强壮海师,兼用计谋收服倭寇最大的力量。一年之后,倭船与江宁秋毫无犯。因百姓知他公正廉明、威制豪强,都对称颂不已,名望要盖过知府周左达,周左达为官多年,是个因人成事的老官。已近花甲,只想左右逢源,为子女谋个好前程,安然致仕,不要惹上什么麻烦。

        任平沙血气方刚,倭寇已退,便将精力转移到内治上来,布施恩德,安置流民,嫉恶如仇,不考虑个人进退,因此又得罪了一帮权贵。周左达十分头疼,生怕他连累自己。

        有人秘密上奏,称任平沙经常自恃功高,臧否朝政。任平沙称倭寇之乱,实是闭关禁海政策所致,称海禁不废,倭寇及走私很难废除云云。还说任平沙与倭寇私自达成协议,允许他们在江道与百姓交易,抽取商税,中饱私囊。

        京城一片哗然,平日里被任平沙得罪的权贵,纷纷上书指责,落井下石。圣玄皇上专心修仙,早已不问朝政多年。内阁经过评议,下令将任平沙配极北,去做驿丞。

        任平沙将妻儿送回京城,由师傅照料,一路颠簸,腹中第二胎已有七个月的遥墨本就十分虚弱,还要照顾五岁的儿子,一回到家,便提前诞下了女儿,临行时,憔悴的孟遥墨拉着任平沙,泪眼婆娑,“哥哥,我不能去伺候你了,你要好生保重。”任平沙每每想到那是遥墨与他说的最后一句话,都要心痛哽咽。

        一个月后,他接到师傅的信,说遥墨染了产褥之症,仙去了。他和师娘,会好好照顾两个孩子,并说请了术士来看,术士说遥墨乃仙子下凡,本就不会在人间久待,让他不要太过伤心。

        仕途失意,妻病故,任平沙几乎被打垮,他拼命让自己又忙又累,无暇自怜,才苦撑过了那段暗如谷底的时光。

        在极北的几年,除了每月给师傅和儿子写信互报平安,任平沙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过去的种种,但此刻离家越近,之前的一幕幕越清晰的浮现在他眼前。让他每一步都重如千钧。

        任平沙与遥墨成亲之时,师傅帮他们在自家旁边买下一座小院,也算是独立门户之意。他无数次梦见遥墨独自守着荒草丛生,破败不堪的小院,垂泪等他归来。他虽知道两个孩子一直住在师傅家里,却还是先绕回那小院。

        “吱呀”,门开了,熟悉的院子里,一大一小两个孩子正在嬉戏打闹,男娃已快长到任平沙胸口了,那小女娃尤其漂亮可爱,眉眼神情像极了遥墨,任平沙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姐夫!”正房门口站着一位亭亭玉立的豆蔻少女,玉骨冰肌,唇红齿白,脸庞竟有几分似亡妻的模样,心知那是已长成大人的小姨亦歌,心却还是禁不住颤了一颤。

        亦歌惊喜地招呼两个孩子,“你们看是谁,还不叫爹?”

        大儿子任有唐忙说,“爹,您回来了!”上前抱住任平沙。他自五岁起就与父亲鸿雁传书,刚开始是把自己所学所想绘于纸上,现在已能通顺的写几百字的信笺了,语气宛如大人。

        像画上小仙女一般可爱的任可语却躲到了小姨亦歌的身后,嘴里却叫着,“娘,他是我爹吗?可语不认得。“

        任平沙听女儿竟叫亦歌为娘,大吃一惊,忙正色道,“可语,不可胡乱叫人。“

        任可语被吓的哇地大声哭了起来,“可语不怕,不怕。“亦歌把任可语抱在怀里,柔声安慰,转向任平沙说,“姐夫,你这个当爹的,一回来就把女儿吓哭。爹在隔壁书院,还没下课,你先去隔壁见了娘吧。“

        任平沙尴尬地点点头,将行李放下,由任有唐领着,去隔壁请安。

        “平沙,我的儿啊。”师娘一见到任平沙,就抱过他大哭起来,任平沙在她家呆了两年,又娶了自己的女儿,她早视任平沙如己出。

        这对苦命鸳鸯,一个早逝,一个在人间吃尽苦头,又黑又憔悴,怎不让人伤心落泪。

        任平沙安慰着丈母,“娘,好了,我回来了,别哭了。“自己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你看看我,你师傅嘱咐了我好几遍,见了平沙不要哭,不要哭,可我就是……”师娘拉着任平沙,仔细端详了一阵,“晒黑了,反倒壮实了不少,好,好!”

        又说,“你见过孩子们了吗?现在有唐可出息了,已能读《汉书》了,中午用了膳,亦歌说再去看一下你那边的院子,看有什么没安排好的,有唐和可语非要跟过去。可语这丫头,是真招人心疼,被我宠的脾气有点坏。”

        “可语管小姨叫娘,爹说了她,她就哭了。”有唐插嘴道。

        “平沙啊,可语从小没了娘,亦歌看她太可怜,就让她喊自己为娘,都习惯了,你别见怪。”师娘又开始垂泪。

        “亦歌还待字闺中呢,这样会让人说闲话的。”任平沙蹙眉道。

        “有唐,你今日的临帖还没写完呢,快去书房完成,你爹回来了,下午不必背书,临帖还是要写完的。”师娘道。

        有唐高兴的跳起来,“我这就去写!”

        “平沙啊,你可曾记得你成亲那天来迎亲,亦歌吵吵闹闹要当新娘子的事吗?。”师娘笑着问。

        “记得,她那时胖乎乎的,非要和遥墨一起上轿。”任平沙也笑道。

        “她打那时起,就只想嫁给你,至今未变。”师娘道。

        “娘,那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怎可当真。“任平沙慌张地说。

        “我之前也当她那是小,不懂事,可这孩子,唉!“师娘摇头叹气道,”自打她姐姐没了,就把自己当成遥墨,非要自己带两个孩子,让他们管自己叫娘。”

        “娘,你知道的,亦歌正值豆蔻,而我已过了而立了,如今又前途未卜,这,这绝对不可。“任平沙坚决摇头说。

        “平沙啊,亦歌心里可真的只有你一人,有多少豪门公子来提亲,我们让她考虑,她说要么嫁给姐夫,要么在家给我们养老送终。今年头上她又得了一场大病,救命的药里有丹砂,命是救了回来,可却无法生育了。”师娘抹泪道,“平沙啊,你要是不嫌弃,就娶了她吧,我实在不舍得让她去别人家受气。算娘求求你了。”

        “娘,您别这么说。我,我答应便是。”任平沙道,已是满头大汗。

        师娘哭着抱住任平沙,“平沙,我的好孩子。法源寺的和尚说,亦歌是随姐姐一起下凡人间的,二十岁之前若是嫁人,是要早亡的,需过了二十岁才能成亲。这几年里,你若有心仪的女子,就娶进门来。我后悔年轻的时候太过霸道,不许你师傅续弦,害他老来无子,好在我们有你。亦歌的心气儿比我当年还要刚烈,若是她不许,娘肯定站在你这边,你就放心吧。”

        任平沙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才好。忽然想起云无恙,这个时候,她该在虾夷岛与夫君相见了吧。

        师娘看任平沙看着远处怔,忙道,“你师傅说,圣上即位之后,从各地召回好几批能当大任却官位低微的人,有些人已经破格任用了。这些人里,论学问,论品行,你都是最高的。”师娘伸手不让任平沙谦让,接着说,“不过伴君如伴虎,我们不求高官厚禄,只望你能平平安安地就好。在朝堂上,莫要峥嵘太露,官场险恶啊!”

        “娘,我记下了。您放心。”任平沙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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